《军师混立海的日子(网王)》沥江城

57、手术

　　柳牵着切原走到手术室门口，看清楚真田的神情不觉一愣，忙问道：“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真田抬眼扫了他一下，无声将手机递过去，喉结上下滚动着，低声道：“你自己看吧……很抱歉，我不该打开的。”
　　“……没事，不是我让你看的吗……”柳说完疑惑地按下阅读短信的按键，看着屏幕上的黑色方体字愣了一会儿，见一群人已经都好奇地探过脑袋来，忙扣上手机盖收到口袋里。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声坐到真田旁边，只得戳了戳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切原：“记住刚刚去厕所的路了吗？”
　　“……啊啊啊啊，莲二前辈原来我还需要记路？！”后辈瞬间苦下脸，蹭到他肩窝处不起来，哼哼唧唧个不停。
　　柳无奈地将人推开，觉得自己现在嘴角的弧度比平时略小了些，便将嘴角又往上扯了扯，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
　　他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真田，小声道：“明天的颁奖我可以缺席吗？”
　　真田没有多想就直接点头同意了，见他脸色发白，数次张口想说什么，都咽了下去，面无表情地低头望着裤脚不语。
　　柳拍拍黏在自己身上的后辈，在真田看不到的角度扭头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看出不对的诸正选都安静下来，手术室上方滚动屏幕上“手术中”的三个鲜红的大字映得整个走廊的气氛沉重而不安。
　　柳生突然想起来什么，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型收音机来，摆到旁边的椅子上：“要听播音新闻吗？”
　　丸井张张嘴，仁王抢先一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见丸井扭过头来不高兴地看着自己，便抬眼示意默默不语的两个主事人。丸井一吐舌头，忙坐正身子不再出声。
　　“还是打开吧。”柳见真田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牵动嘴角作出指示。
　　收音机发出一阵“滋滋”的微弱噪声，旋即传来女播音员不带感情的声音：“东京夜间六点时分将有雷阵雨，请诸位市民做好防范措施，切勿在雷雨天上网，以免造成对人身和财产不必要的损失。”
　　绅士推推眼镜，说了一个大家都听出来的事实：“好像是插播天气预报……参谋，六点我们能不能回到家？”
　　没有人出声。
　　切原疑惑地碰了碰身边的人，柳这才回神，有些不自然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柳生你刚刚说的什么？”
　　“……你脸色发白，是不是累着了。”柳生抬手将收音机关掉了，里面不停冒出来的高音女声合唱也就跟着停止了。
　　柳一愣，便顺着附和道：“嗯，比赛前热身运动好像做得不够，我现在觉得有些腿部肌肉抽筋。”
　　仁王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一句“腿部肌肉抽筋会脸发白吗”，抬手制止了想要问柳需不需要找医生看看的切原。
　　立海大名产听话地收了口，依旧将头偎在柳胳膊上，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学着冰帝芥川的样子蜷缩起身体闭上眼睡了过去。

　　切原赤也一觉醒来的时候听到仁王和柳生一唱一和正在控诉柳同学的残暴统治，忍不住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仁王（翘兰花指）：参谋你老是在部活上给我和比吕加餐。
　　绅士（眼镜反光）：仁王，给你加餐的是真田副部长，给我加餐的才是柳参谋。
　　仁王（翘兰花指）：你太过分了啊参谋，明明我没有怎么惹到你啊，你怎么可以找我算账？
　　绅士（眼镜反光）：……仁王，因为你真正把参谋惹火的时候，他都是直接找我算账的。
　　丸井在一旁托着下巴听着，一边给笑得一抽一抽的芥川拍背顺气，一边留神打量柳此时的反应。
　　立海军师听着队友的控诉，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眉宇间的担忧依旧固执地守在那里，仍没有散去多少。
　　丸井于是抬手冲两人比划着，示意他们再接再厉。
　　“别闹了，看让人笑话。”柳接受着路过穿着跟幸村同样病服的病人怪异目光的审视，咬着牙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很好，不用你们这种形式的关怀。”
　　他拍拍抖得和个筛子似的切原，问道：“吃午饭的点早就过了，你现在肚子饿了吗？”说着一指啃着两份面包的丸井：“肚子饿了文太会帮你把饭买回来。”
　　自觉午饭吃过量而理亏不少的丸井故意咳嗽一声，全当没听见柳的话，将头撇向一边，装作突然对医院花白的墙壁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切原摇摇头，拉长声音问了一句：“莲二前辈，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真田坐在一旁，见柳怀里窝了个人不方便看表，便沉声代为回答。柳闻言抬头冲他笑了笑。
　　真田忙将视线挪开。
　　柳莲二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只得苦笑一声，把头低了下去，看切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要再睡一觉。
　　桑原见状忙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开，一指显现出绿色字体的显示屏，大声讲上面的字读出来：“手术成功了……”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忙麻利地从位子上站起身，高兴地重复道：“看呐，手术成功了！”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柳看着戴着手术帽安安稳稳躺在床上被人推出来的幸村，将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切原拍醒。

　　幸村还没醒过来，隔着观察室的落地透明玻璃观察了一会儿，主治医生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冲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少年挥手，懒洋洋哼道：“走吧走吧，你们跟着我从这都观察了两个多小时了，他现在还没有恶化状况发生，说明八九不离十已经没事了。”
　　他说完见几个人相互看着对方，没有多少要离开的意思，只得退步道：“这样吧，你们留两个人从这看着，一直守到他醒，其他人都回去吧，你们从这鬼地方待了一天也肯定累了。”
　　“我跟莲二留在这。”真田当即作出决定，冲一脸无奈的绅士吩咐，“柳生，麻烦你送他们回家……尤其是赤也。”
　　“那我尽量吧……”柳生显然对这件差事不怎么看好，想了半天才低声应承下来，同时给仁王使暗号表示待会儿他要帮自己的忙。
　　柳看着他们走远，找话题缓解此时的气氛：“你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带伞了吗——昨天的天气预报表明今天东京无雨，我就没带着。”
　　“没事，我可以给伊藤姐打个电话麻烦她到车站给我们送伞。”真田说着朝柳这边迈了几步，抬手环住他的肩膀。
　　柳触电一般推开他往一边跳去，摩挲着刚刚被碰的地方皱眉道：“弦一郎，你突然间抽的是什么风？”
　　真田的脸色沉了沉。
　　柳还以为他气自己说话太不留情面，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第一次看你做这种动作，有点不适应……”
　　真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赤也和丸井第一次往你身上靠的时候，为什么莲二你一点都没有不适应——而且还很高兴？”
　　唔……这算是哪门子的无妄之灾啊……柳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将真田拉过来，笑道：“你在说什么啊，他们平日里的性格就是很黏人的，跟弦一郎你好像不太一样吧？”
　　真田似乎之前没想到这一点，听他说完脸色略微好转，但仍是臭着脸道：“可是，他们的性格再黏人，也没有你搂着睡觉的道理吧？”
　　柳只能哭笑不得地揉起额角：“他们还小。”
　　“丸井是网球部正选中年纪最大的。”真田毫不犹豫地枪毙了他给出的理由。
　　“……”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旋即满带罪恶感地在心中念了一句真是有损形象，当即反驳，“我觉得他小。”
　　他说完略带得意地看着张口结实涨红了脸依旧没办法说出“你怎么不觉得我小”的立海大皇帝陛下，哼道：“不行吗？”
　　真田气得牙痒痒，愣了半天只得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依旧不服气道：“那幸村去游乐场那天你怎么让他搂着胳膊？”堂堂立海大太上皇，莲二你总不能说你觉得他小吧？
　　柳气定神闲地给他摆事实讲道理：“精市是全网球部正选中年纪最小的——跟我觉不觉得没关系，人家就是真小。”
　　真田一把将帽子摘了下来，柳瞬间识趣地闭上了嘴，缩到一边不再开口。
　　皇帝自个儿生了一会儿闷气，终究还是忍不住道：“那幸村的短信你准备怎么回他？”
　　柳在头脑里翻来覆去把“人之初，性本贱”的至理名言念叨了好几遍，才收了嘴角的笑容道：“看看再说，我现在实在不想提起这事。”
　　真田听了这话似乎莫名地松了口气，平复心情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莲二，如果你对这些人没有意思，就最好在平时注意划清界限。”
　　柳此时才觉察出真田之前反常举动的意图，想了想觉得有理，嘴上仍是故意气他：“看看再说。”
　　“……怎么这个还是‘看看再说’？”
　　柳扫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很郁闷”的皇帝，笑了一会儿道：“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有意思了。”说完忙站起身一指观察室里面：“精市醒了。”
　　真田转头一看见果然如此，抛下之前的话题朝医生值班室跑去：“那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从这等着。”
　　柳没有出声，走到玻璃窗近前，冲微微睁开眼的幸村挥了挥手。
　　头上的无菌手术帽将漂亮的紫蓝色发丝遮住了大半，幸村歪了歪头，好让自己能将外面的景象看得清楚一点。
　　麻药药效还没退，饶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仍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棕发少年立在外面，冲自己浅笑不语。

作者有话说

　　我估摸着让皇帝同学也表白一次……或者那啥一次……咳咳咳……毕竟都到了全国大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