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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铜板一掷当啷响 ...

  •   沈抒被他死死拽住下摆,气急反笑:“大爷,做人要讲点道理,明明是你先诓我的,这架子和锅也是你自己推倒的,你怎么赖着我不放了?”
      “我为了诓你,还能把自己吃饭的家伙给砸了?”那个老头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撒手,“青天有眼,我得讨个说法。”
      看客围成一圈将他们圈在中央,指指点点,可这闹剧最初也没人瞧见,故无人敢下定论,大多只在旁边袖手看着。
      倒有个看老人是熟面孔的男人,从人群里钻出来道:“你这老头滑头得很,这小公子八成被讹上了!”
      “胡说!”那老汉怒斥他,气得胡子要翘起来,说道:“你这卖肉的屠夫才是滑头,整日缺斤少两,大伙看准了他家,可别被骗了!”
      人群的目光又齐齐转到那汉子身上。
      那汉子羞忿起来,撸起袖子竟要做出上前理论的情状:“你这老头休要血口喷人!坏我张老三的名声!”
      要不是沈抒还被老汉死拖住动弹不得,他恍然要觉得自己是这闹剧外的看客了。沈抒便不愿再纠缠下去,随便掏出几两银子来,掷给那老汉,那老汉被这银晃晃的光亮勾去了眼睛,也无暇同那张老三逞口舌之快了。
      沈抒道:“这些银两你拿着置办一套新物什,再这般骗人,是要被告到官府去的。”
      老汉心里嘀咕着还怕你不成,但也没说出声教他听见,只把那银子揣到兜子里捂严实了,想着今天可算值了,回去可以打些黄酒来喝。
      沈抒脱了身,便不愿逗留,径直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他掀开客栈厚重的门帘,凛冽的寒风便被阻在外头。店里炉子烧得很旺,方才在外面吹久了寒风到也不觉得冷,如今换了一番天地,冻僵的手遇了暖气瘙痒起来他才有所察觉。
      伙计见他进来,忙上前要伺候着,可那掌柜的老板娘瞧他进来眼睛都直了,花帕子一挥将那伙计驱到一旁去,殷勤地过来招待,嗲声嗲气地说:“小公子住间房?”
      那香熏味冲到鼻子里来,沈抒恐沾上一身,不着痕迹往边上挪了挪,咳了咳声道:“来间上房。”
      那老板娘媚笑作态,不再逗他,绕着柜台到后面去,托颊看他,对着伙计吩咐:“给公子准备间天字号上房。”
      她捻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发,搭话道:“公子好模样,开店许多年不曾见过公子这般俊的。”
      沈抒无心同她多费口舌,碍于礼节还是温声回道:“多谢。”
      “公子好生无趣。”老板娘似嗔似怨。
      沈抒抿抿嘴,不曾说话。
      那伙计将房收拾好了,便下来招待他,道:“公子可随我上去。”
      老板娘放过了这段木头,悻悻地看着他上楼去了。
      沈抒进了门,那伙计便退了出去,余他一人在里面。浴桶里放好了洗浴的水,屋子收拾得也很齐整,虽比他住惯的地方差远了,但也能接受,不至于过分糟糕。
      沈抒解了衣裳,整个人没到水里去,只露个头在外面,温热的水熏得他脸色泛着红,比以往病怏怏的样子精神了许多。客栈备的皂角是茶树香,沈抒蹭到手背上闻了闻味道,这一丝淡淡的气息竟让他心底生出不可言的愉悦,总觉得熟悉。他泡得久了,身子也泡软了,昏昏沉沉枕着木桶沿打瞌睡,可心里惦记着自己还在桶里泡着,故眯了一会便挣扎着起来,提起精神把身上的水珠擦去,趴到床上就睡熟了。
      沈抒睡得香,赵钧意可就没这么好过了。他看着管家呈上来的银钱和地契,心里想沈抒莫是个傻子,既然拿了何不拿个干净?他还真想着靠自己能过活?
      他越想越气,索性赌气将那银两全赏给了管家,管家自是受宠若惊,可被那眼刀一剜,张口竟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赵钧意躺在榻上,好不容易消下心头火气,做梦竟还梦到沈抒瑟缩在低矮的茅草房里,左右漏风,可怜巴巴蜷在一处,面前还放着一只有缺角的大瓷碗。
      铜钱投在碗底“当啷”一声响,把赵钧意生生从梦里给揪出来了。
      他揉着自己的额角,吹了声密哨召来了影卫。
      那影卫今日当值,可赵钧意已经许久不曾唤过影卫来,便也懈怠了悄悄眯了眯眼,听那哨声尖锐的一响,身子弹起来生怕误了要事,跪在地上道:“主上有何吩咐。”
      但只听得赵钧意疲惫地叹了口气,说:“你去寻寻沈抒,看他过不下去了出手帮衬些,别惊了他。”
      然后鼓囊囊的荷包摊在赵钧意的掌心上,摆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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