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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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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言早就瞧出来那哑奴心思不纯,只不过他这个单纯的弟弟喜欢,索性他就没有管。
可是这才过去几日,一个粗使的奴才就进了主子的房间,并且还将沈栀清身边的其他下人都给赶走了。
先前是他小瞧了哑奴,不过如此一来,他便更加容不下哑奴这样的人了。
沈栀清看了一眼还跪在他脚边的哑奴,他扮演的这个三少爷不仅骄纵,还从来都听不进别人好言相劝。
“二哥,你要是无事的话就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沈常言站在门外无奈地摇了摇头,衣摆沾染上了不少雪花,手指又轻敲了门两下,“阿清呀,金屋藏娇亦不能像你这般。”
哑奴听到“金屋藏娇”四个字,肩头微微颤了一下,羽睫缓缓垂下。
他是个粗鄙的下人,但是亦懂得着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沈常言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沈栀清的院落。
看似他就是随口过来一说,但实际上这件事还没有完。
哑奴……最好是永远不会说话。
…………
“好了,你先离开吧,我不要守夜。”
沈栀清将自己的脚从哑奴手中离开,眼眸轻垂着。
哑奴有些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知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亦不能问出口,所以他俯身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沈栀清没能来得及阻止哑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哑奴已经起身。
他来这个世界有些时日了,不是他没有习惯这个世界的尊卑分明,只是见不得有人过分轻贱自己,可是他们又有万般的无奈。
他不敢习惯,是不想要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迷失了自己。
沈栀清见身着单薄的哑奴要离开,他出声叫住了哑奴,“等等,那些衣衫你拿上,只今夜穿在身上,这些布料你拿去,明日重新做几件厚衣衫。”
无论他再怎么疼爱哑奴,哑奴作为一个低贱的奴才,是不能穿着主子的衣服招摇过市的,即便是他应允,到时候被罚的亦只会有哑奴一个人。
因为他是主子,他可以偶尔忘记尊卑之分,但是哑奴作为奴才断然不可。
…………
哑奴怀中抱着工艺精美的衣衫,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晕染在积雪上。
迎面吹来的寒风冻僵了他的鼻子,可是每每他一低头,都能够闻到衣衫上淡淡的茉莉花茶香。
这是三少爷身上的香味。
哑奴上下滚动了两下喉结,他就像是那恬不知耻的小偷,对纯洁善良的三少爷有了不应该有的念头。
可是他控制不住的将衣衫贴到了自己的面颊上,一瞬间,含着霜雪冷意的茉莉花香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就好似沈栀清用玉白的指尖抬起了他的下巴,即便被迫扬起脖颈会给他带来轻微的痛感,可是他依旧竭尽全力的去讨好沈栀清。
三少爷……
哑奴的幻想在摸到胸口的银票时彻底湮灭。
三少爷要去赎一个小倌怜人。
三少爷是很喜欢那个小倌吗?还只是一时的施舍?
三少爷对他亦只是一时的施舍吗?
哑奴活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若是那日死在了什么地方,亦不会有人察觉到他的消失。
三少爷对他的关心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留恋的东西了,如今有人要把他唯一留恋的东西都给夺走了,这要他如何不心生妒忌去怨恨呢?
他从未想过要彻底得到三少爷,他只是想要三少爷能够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就好。
若是有了新人,三少爷还会记得他吗?
…………
这些时日,沈栀清知道了刁蛮任性的好处,谁来拜望他,他都可以称病赖在床上不见,就连教书的夫子都被他气回去了好几次。
如若放在以前,父亲知道他这么做了,一定会被气到动怒,但是现如今,沈家树大招风,朝中早就有风言风语说皇上有意打压沈家,父亲称病在家,想要避一避这个风头,但是仍旧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完,终日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抽不出身来管他。
沈栀清摸到了那日夹在大氅中,被万俟幕唯一并送与他的腰牌。
有了这枚腰牌,就可以随意出入宫中。
尽管无人传召他进宫,但他还是拿着万俟幕唯的腰牌乘车来到了宫中。
在原小说中,原身并不满足于区区一个太子,他深知权力的重要性,所以他还想要魅惑皇帝。
不过,皇帝生性残暴,虽然治国有方,但是亦做下了许许多多惨绝人寰的事情,他的狠辣无情让百姓即便是有所不满亦不敢伸冤。
可想而知,他若是去找这个阴戾残暴的皇帝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了。
沈栀清摩挲着手中的腰牌,他坐在软轿中,忽然听到外面的宫人有个有些惶恐的声音说道:“沈公子,后面好像是……九千岁。”
沈栀清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漫不经心道:“继续走,不用理他。”
他扮演这个角色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可以为所欲为,反正他就是一个作精人设,旁人有所顾忌、不敢得罪的人,他却是觉得无所谓。
皇帝嗜血好杀,这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就是皇帝脚边最忠诚的一只“狗”,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由九千岁来当皇帝手中的刀,给他杀了不少人。
旁人若是见到九千岁,就算是不迎上去,亦会停下身来,祈祷着满身血腥气的九千岁千万不要走过来。
他们虽是不想和九千岁有任何的接触,但是起码这个样子不会得罪惹怒九千岁。
可是,沈栀清唯独不愿意理睬九千岁。
轿子走出去没有多远,突然停了下来。
沈栀清刚想要开口询问怎么了,就听到才能够嗓子里传来极其轻微又痛苦的呻.吟声。
“沈三公子,这奴才似乎十分不想要让老奴和您见面呢!”
“这样的奴才不要也罢,您说是吧。”
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传到沈栀清的耳中,顿时让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