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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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忙又忘了时间。现场的事情做完后又回了领主府，米迦勒一向走得很晚，大家都知道。被人提醒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以后，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一天，又到了晚上。
他工作起来就不太知道停下。想了想在酒馆见面时路西法的表情，略加思索决定今晚工作先算了。
他知道直接去魔王寝宫的空间魔法阵，从前为了避开其他人用的。画着空间魔法阵的时候还有点犹豫，脚踩在与领主府截然不同的地毯上时又觉得好了。
但是抬眼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摆设，这是一个他没见过的陌生房间，没有灯，室内幽深昏暗，十分空旷，一眼望过去找不到门或窗。室内没有生活用具，除了厚重奢华的地毯，只在一面墙边摆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石制的边框相当沉重，花纹是缠绕着各种姿态动物的植物藤蔓。镜子上面有一块紫色的绒布，原本把镜面盖得严严实实，但在米迦勒看过去之后，绒布的一角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自己滑了下来，露出了背后光滑的镜面——会被路西法单独放着的当然是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个在宫殿中用空间魔法隔绝的房间，谁会做这种事，谁会把一个邪气的镜子单独放在这里，答案显而易见——这座宫殿有任何风吹草动，当然都瞒不过它的主人。
米迦勒误入的事情，他估计也知道了。
他没带通讯器，本来想再画一个回领主府的法阵，画到一半余光却看到黑暗中本该黑沉沉的镜面里，出现了一只苍白的脚。
画到一半的空间法阵停在那里。
紫色的绒布很丝滑地继续滑落，镜子露出的部分变多，那个苍白的脚从几根脚趾露到脚跟，又到脚踝，看大小是一个男性的脚，骨骼很精巧，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略有诡异的场景，说不定可以说这只脚美得像是画出来的。只可惜上面沾了一些干涸的血迹和泥污，脚踝处还钉着一根黑色的钉子。
钉入皮肉，穿透骨骼，紧紧钉在地面上。
绒布不再自己滑落，但米迦勒抬了抬手，一阵风便直接掀开了整块绒布，露出了镜面的全貌。
……
……（有删减）
……
米迦勒搜遍脑海也想不起这个天使。他又朝镜面走了一步，身后却突然有人断然说道：“别靠近！”
米迦勒一惊，他没被这面镜子吓到，却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到了。压倒性的魔力宛如重压，镜子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一般，发出接连碎裂的刺耳声响，整个镜面瞬间布满了白色的裂纹，所有画面突然消失，幕布像是被猎豹惊吓到的野兔，有自主意识一样慌慌张张自己拉了回去，重新遮盖住整个已然残损的镜面。
一条手臂自背后拦腰抱住他，用坚定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带起他往后拉去。
米迦勒当然反应得过来，但他没挣扎，靠着身后的那个人，像一只被主人一把抱起的猫一样被挟持进怀里带走了。
眼前一晃，再次能看清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这里跟以前相比有少许变化，但毕竟是个连书桌都被米迦勒躺过的地方，不至于认不出来。背后的人松开手，把米迦勒翻转过来面对着他，手搭在他腰上微蹙着眉盯着他看了半晌，一副想要说什么又没说的模样：“……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
低声的，不是带着责怪的语气。
他披着外袍，长发散落，一副准备休息之前匆匆赶去捞他的样子。米迦勒张了张口，在路西法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先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角。
两下接连的浅吻，像是提醒，又像是调情：“不是你说要我来主动找你的么？”
他又退开半步：“麻烦你来接我了。我应该没画错空间魔法符号，是这里符号变了吗？”
路西法抓住他的手，看着他，表情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没说什么：“符号没有换，出了小问题，我之后跟你讲。”
烛火中米迦勒的双眼是深邃又静谧的蓝，他总有一种让旁人不敢轻易冒犯的感觉，像是深林中的神秘湖泊，宁静却非常难懂：“好。”
他没有说别的。路西法看了他很久，最后闭着眼睛贴上了米迦勒的额头：“想问可以问。”
他的声音在夜晚和烛火中显得太柔和，配上低沉的嗓音实在是让人沦陷。米迦勒轻微地顿住了，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见过白发的，被判了重罪的六翼天使吗？应该还被囚禁着。”
“你在镜子里看到的？”
“嗯。你没看见？”
“每个人都只能在镜子里面看到与自己相关的画面，你看见的东西，我是无法看见的。”路西法贴着他，嗓音淡淡：“那个镜子是窥视的法器，某些时候也可以充当预言镜。窥视的能力很强，看见的画面也是绝对真实的。但是利用价值很低，你可以理解成它会用真实来误导你。只要你接近他，沉迷它，它就可以窃取你的力量。不用太在意从里面看到的东西。”
邪门的法器米迦勒也听过不少，所以很快明白了：“好。”
“也许你会觉得你看到的那个人跟你有关，但里面内容的可信度……你刚离开地狱的时候，我在里面看到过还是天使的你在地狱对我说“我爱你”。”
米迦勒缓缓离开他，做了个困惑的表情，他这个时候又看起来很好懂了，不知道是觉得路西法在胡说八道，还是在思考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
路西法明明看见了他的表情，却没有多的辩解，只是平静地继续说了下去：“还是天使的你，来地狱跟我私会，做/爱，跟我说你爱我，你也很想我。”他的表情倒是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荒诞不经的事，不显得讥讽，也好像没有考虑过自己这番话对于第七狱领主冷静头脑的冲击。
米迦勒认真想了想是不是少年米迦勒干了这种事，虽然少年米迦勒喜欢的是乌利尔，但以后的事也难说。
他没有细想，因为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你刚刚说，你看着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路西法顿了顿，突然笑了：“你还在意这个？我们做过这么多次，你还在意做这种事被我看了？”
米迦勒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他接话接得非常快，只有非常仔细才能看见米迦勒耳朵上的那一圈红：“你不觉得很荒诞吗？它如果想要让你接近，为什么给你看这个？”时间还是在米迦勒离开地狱后——意思就是离开地狱之前，米迦勒背叛并且重伤了对他没有防备的路西法。
路西法看过来的眼神带了点轻微的嘲笑，嘲笑是嘲笑，但他还是宽慰了：“没什么的，不荒诞的。相反很真实。”
“我当时也想过，如果你没堕天，疯了才会跟我有这种关系。但仔细想了想，就算不说法器永远不会违背自身原则，你也不是不会做出这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
米迦勒用表情诉说自己的无言以对，他懒得多辩解，也不指责路西法的自恋，只说：“你是因为那时候看见我就生气，所以才把那面镜子折磨到现在一看见你就要把自己藏起来吗？”
路西法不说话，只是对着他笑。他的目光里有些情绪已经半点不遮掩，米迦勒只坚持了片刻，就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他：“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澡。”
路西法点了点头。米迦勒却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踌躇要说什么，又像是在踌躇怎么说。路西法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发亮，行动上却只是牵着他的手安静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米迦勒缓缓说：“今晚……不要做太久。我想睡一觉，有点累。”
他的伤还没好，难免要休息，最近又很忙。
话音刚落，路西法微微闪动的眼神让米迦勒几乎想着今天是不是不用洗澡了，路西法却放开了他。
他说，好。
他们上次做这种事还是在那座现在已经变成死城的幽灵城，米迦勒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迟来的感受到尴尬了。
来第七狱的路上各种动作都暧昧极了……但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早知道不如干脆先发生点什么。他想着这些，裹着大浴巾出去了。路西法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书，米迦勒在他旁边坐下，抽过那本书低头看了看，是一本精灵大陆植物的图解，还挺有意思，他翻过一页，路西法也不催促他，只是坐在旁边看。米迦勒的浴巾拢得不严实，胸前的一块肌肤在烛火下显得质感温润，路西法伸手触摸的时候，顺便就把浴巾从他的肩上拉了下来。
——米迦勒躺下的时候还不忘把书拿开，免得接下来的事情波及它。他躺在几个枕头里，长长的顺滑的黑发在身下的浴巾上散开，肌肤的触感更是浴巾没得比的，触手像是上好的丝滑的绸缎，又温热有弹性，路西法撑在他身上，听到米迦勒的呼吸声急促了一点。
然后他撑起上身，主动吻上了路西法的脖子。
两个人交错着吻。米迦勒扶着路西法的肩，第一下被亲到脖颈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缩一下，这次也是。路西法动作停顿，米迦勒却好像误会了什么，对埋在他颈窝里的路西法说：“想咬可以咬。”
声音挺松快，但是路西法没有咬，也没有吻，反而拉开距离看着米迦勒，说话带着笑：“你从前不是很讨厌我这么做么？”
米迦勒顿了顿，他表情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但是压了下去，开口跟他解释：“我那次是被你咬得没法呼吸了，所以会害怕。我没这么抵触被咬。”
“我知道。”路西法点了点头。
米迦勒满脸怀疑：“你知道？”
“我知道你害怕。”说这种话的时候，他反而神色淡淡的：“我当时想看你比较真实的样子。”
哪怕是真实的狼狈不堪，也是他真实的反应，总比什么情绪都被压下的平静好。
他幅度不大地偏头，看着米迦勒：“你不觉得对我们做情人这件事，你的表现太平静了吗？”
“你就为了这？”米迦勒看起来不算震惊，他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你暴君的本质发作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
米迦勒无言。
两个人相互看着，最后是路西法笑着过来吻他，又停在米迦勒咽喉处轻轻一咬：“脖子可以咬了，那***也能进去吗？”
“随便你，想进去就做。”
路西法提醒他：“你还有伤，如果真的进去了，有概率怀孕的。”
天使的体质特殊，哪怕在发生关系时一方进入了***，另一方也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怀孕或者不怀孕，正常情况下失误的概率几乎不存在，除非受伤。
受伤会导致天使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减弱，失误的概率高了，怀孕的概率就高了。
“没关系。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路西法没说敢或者不敢。
他只笑了，说——
“那我就当做你说的是真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