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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无奈之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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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导航，沿着步满尘土的马路，驱车五公里外，路过连片的农村平房后，景色豁然开朗。
成片的小洋房坐落在规划得当的小区隔栏里边，绿化带种植的银杏树开的正灿烂，金碧辉煌地点缀在小区外侧，这里的繁华景象与之前医院周围萧索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不久，车载导航的女声播报提示音响起，提示已到达目的地，顾饶停了车子，下车寻找方才何一电话里面说的那家餐馆。
道路两旁都是饭店，顾饶一边走一边观察街两边餐馆的招牌，稍微花费了一些时间。
没走几步，他在一家门口贴着大广告牌子的饭店前面停下了脚步，被奇怪的菜名吸引了注意力。
花花绿绿的聚丙烯纸上印着各色图片，都是些中西结合菜，莫名的和它所处的城乡结合部的位置很搭，顾饶满脸问号，满怀疑问地思考什么是做意大利面炒牛肉，孜然牛肉奶油浓汤。
何一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目休息，听见车声，向窗外望去，看见顾饶对着广告牌目不转睛，于是晃晃悠悠站起身，朝他招手。
他一晚上没睡，又恢复成初见时的杂乱模样，乱蓬蓬的脑袋也恢复原样，眼睛下面的黑色眼圈更重。
顾饶还在和奇怪的菜名计较，余光瞟见他在玻璃窗前，何一眉眼弯弯，咧开嘴笑着，露出一排白牙。
心底蓦地一颤，对于把偷拍的照片做屏保这件事有些心虚，低垂着眼，跟着他的指引进来了。
这家饭店外表风格朴实，内部的装饰却颇为气派，使用巴洛克式的设计，一架大水晶吊灯悬在正中间，四角用石膏雕塑装饰，连墙体的浮雕都是手工雕刻后贴上去的，是个拿着一把大弓箭的小天使。
医院与饭店距离不过五六分钟，两者的氛围却截然不同，一个荒凉萧瑟，另一个却是金碧辉煌，顾饶猛的一下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两个世界。
“你这么在这，不是再在忙委托吗？”他在何一对面找个位子坐下，面带惊讶的问道。
何一摇晃起脑袋，慢悠悠的对他讲：“说起来挺巧合的，昨晚那个委托人就住在附近，就是后面的小区。”
“我替她搞定之后，她忙着和她丈夫办离婚手续，没空请我吃饭。她为了感激我，告诉我一家非常好吃的餐馆。就在你要去的那个医院的附近，我想着以你的个性肯定早早就来了，肯定没吃饭，所以想着晚点叫你一起。”
顾饶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只道一句：我不饿，便一直盯着杯子上插着的纸花，心里面想着籁久舞的事，显得魂不守魄。
何一与他面对面坐着，对面小少爷无辜神游天外，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像个人偶，给他一种无辜的感觉，无端的令人想欺负，调笑着问他：“怎么，不想看见我？”
“不是。”顾饶很想见他，但没想到他会直接发问，慌忙否认。
“那就是想见我喽？”何一注意他的反应，觉得好玩极了，又问道。
“也不是。”顾饶进退两难，口不择言。
他眼神躲闪的模样让何一感到好笑，善心大发的决定不欺负他了，大咧咧把菜单推给顾饶说：“行了，不逗你了。”
“想吃什么？我请客。”他这句话中气十足，俨然忘了面前的人根本不需要他请客。
顾饶局促的坐在多面，委婉的拒绝他的好意：“我真的不饿，来一杯红茶就行。”
“就一杯红茶？你是怕我付不起吗？你不是才给过我钱吗，花呗。”何一拿过菜单，指着上面一道菜，然后又指向另一道菜。
“我听那女人说这道红酒炖牛肉是招牌，来一个。这个甜点看起来很漂亮，也来一道。还有这个，这个，都端上来。”
“太多了，吃不了。”顾饶劝阻他。
何一摆手：“正好，吃不了，我打包回家，热一热不用现做。”他注意到顾饶从一进来就心事重重的，便问他：“怎么愁眉不展的，有什么事能难住我们顾少爷，说出来让我听听。”
“是籁久舞转院的事，附属医院建议转院，但需要监护人签字，也就是需要籁尤泠通意签字。”顾饶把早晨护士长的话对他复述一遍。
“哈哈。”何一闻言大笑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惹得顾饶眉毛拧成结，他不懂事关性命的事有什么好笑的，有些生气：“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感情用事了，给要执意救她妹妹，非要一意孤行，这下好了还要去求籁尤泠，估计他能把你往死里讹。管的太多，对自己没好处的。”
“只要我能帮她，我必定会竭尽全力。”顾饶毅然说。
“唉，你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菜上齐了，顾饶心思还在那件事上面，眉心微皱，手边的筷子一下没碰，只是一直浅浅的哺那杯茶。何一眼神复杂的看向他倔强的脸，之前心情大好想约他一起吃饭的喜悦消失了，草草吃了几口，叫来服务员打包带走。
饭毕，两人驱车前往关押籁尤泠的地方。一路上，何一不自觉睡了过去，安全带限制他身体向前头倒，头颅低低的垂在胸前，头发遮挡住密闭的双眼。
到了门口，顾饶熄灭发动机，车门缓缓上升，发出机械声，听见声音，何一醒了一会，含糊不清道：“我就不陪你了，我不方便进去，我再眯一会儿，加油。”
顾饶本来也没想让他陪着自己，扶正他的头，让他靠在颈枕上。自己拉紧了针织外套，走进寒冷的秋风中。
一阵金属撞击的噪声响起，警员拉着籁尤泠，让他坐在隔音的钢化玻璃后面，通过喇叭和顾饶交流。
他那头金色卷发凌乱了一些，人也憔悴了几分。
看见来人惊讶了一瞬，随即变换回那副熟悉的表情。“这不是顾少爷吗，一日不见，想我了？”籁尤泠没变，还是这么轻佻。
“废话不多说，我是为了籁久舞的事。”顾饶没心思和他说客套话，直接点明自己的目的。
“无情啊，好歹我们也是在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关系，你难道没有一点心动。”
顾饶瞥他一眼，清澈的眼里满是厌恶。
“哦，我妹妹啊，她快死了，我知道。”籁尤泠心安理得，像和人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松。
“我去医院了，护士告诉我她需要转院，但转院需要监护人签字。”顾饶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籁尤泠用手支在下颌，置身事外般去看头顶的白炽灯。“对了，我好像和你说过，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你记性很好，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签字的。”
这句话激怒了顾饶，瞳孔猛然放大了，怒斥道：“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明知道她需要治疗，还一直不管不顾，对她的病情置若罔闻，只顾自己潇洒快活！不签，她早晚会死！”
籁尤泠掸掸灰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凑近玻璃，语气压的很低，眼里尽是恨意：“你又大发慈心了，我那时候那么求你也不心软，如今还想让我帮你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顾饶想到了“钱？”
“没错，五千万，还有你。我被你搞得身败名裂，整个圈子都在嘲笑我，我无法再复出了。你难道不养着我，我要你承认我是你的合法伴侣，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签。”籁尤泠心中冷笑一声，让他身败名裂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顾饶沉默了，犹豫半饷，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他在籁尤泠玩味的注视下，艰难的回答。
“以你的为人，我相信你能信守约定。不过在这之前，先把我保释出去。我的公司和经纪人已经和我解约了，现在只能靠顾少爷你了。”籁尤泠得意的笑了，甩了甩淡金色卷发。
顾饶从里面走出来，脚步凛冽，夹着风。
泄愤似的坐在主驾驶，手法粗暴的启动引擎，周身的气场与他平时天真无邪完全不同，隐约有种杀气。
在一旁睡觉的何一，被这种强大的气场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他满脸黑气，右手正和档把置气，将档位切换到手动挡。
何一悄悄挪身，一脸懵逼的揉了揉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尽量坐的离他远一点，扣紧安全带。因为从来不发火的人生起气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当一位司机生气时，很难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
在身后的座位，一只名牌运动鞋踏上车垫，悄无声息的坐上一个人。何一向后看，正是籁尤泠，略微思考后，他马上知道顾饶生气的原因。
“怪不得顾少爷让我坐后座，原来副驾驶早就有人了，我心道是谁呢，原来是何大侦探啊。”
籁尤泠阴阳怪气，何一也不示弱道，直接脱口而出：“你想坐前边，我不介意，对我来说，后座正好让我睡觉。但我说话没用啊，你要问主人的意见。”
“差不多行了。”车主顾饶脸色更黑，丢下一句话，脚下猛踩油门，车犹如炮弹一般发射出去，巨大的后坐力令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