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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关九川探险的回忆 ...

  •   到校后就是纷至沓来的各种作业和一堂又一堂课程的,忙忙碌碌地,初一暑假前的最后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同夕阳一起收尾的是万年不变的大扫除和暑假铃。在温柔的女播音腔里,灵犀喂完仅剩的一包维氏果仁,挥手告别恋恋不舍、不住咂嘴的橡实飞鼠团。

      这群可爱的幻兽是最近刚搬到寺邑区的。它们之前的住所被一伙背带跳鼠霸占了。虽然它们兽数相当,但对方族群中有一只进化的拳击跳鼠,不是这群只有橡实飞鼠的小家族能够战胜的。于是飞鼠们搬到了一中附近,计划着偷学一些招式。等到族群壮大,进化出橡木飞鼠后,它们就回去一雪前耻。

      说到关键处,为首的那只飞鼠激动地两脚叉开,龇着一口小米牙,示威似的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对着空气中的假想敌挥舞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器----一颗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橡子。

      灵犀专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很想出言鼓励这位勇士,但是那由于直起身子而暴露在外的、雪白的肚子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光是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就已经很难了。

      而且,说实话,要从橡实飞鼠进化成橡木飞鼠,它们不仅需要充足的食物,还需要足够多的战斗经验。脱离了野外危机四伏的环境,虽然幻兽生存率大大提高,但是进化率也越来越低。没有合适的战斗条件是许多城市野生幻兽无法进化的关键原因。

      但灵犀不会把瞬息的想法说出口。飞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应该给予尊重。

      尊重它们的生存之道,也尊重自然的法则。

      旁边埋头苦吃的六只飞鼠已经结束进食了,你推我攘地挤成一团,黑溜溜的大眼睛渴望地瞅着灵犀。灵犀摊开空着的手,示意已经没有了。它们也不失望,静静等待着族长吃完它那份食物。守护的力量是不可估模的,这样充满爱与信任的家族未必不能进化出橡木飞鼠。灵犀如此期待着。

      边走边回忆那一团团背着橡果跑酷的可爱身影,灵犀手痒地转转手环,踩着树的影子,数着风的节拍,朝着家去。

      回到家里,扫视一圈,妈妈和花舞小姐在厨房准备晚饭,塞吉瓦和撒娇绵羊在给火焰石龟打磨外壳,没见到日常发疯的飞渡鹿犬,灵犀意识到爸爸估计还没下班。随后她洗洗手进厨房帮忙,注册考试的事还是等饭后再讲吧。

      .

      “所以你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注册训练师证?不再休息两天吗?”满江用力丢出飞盘,诧异地扭头询问。“嗯。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没什么可休息的。我想早一点进入训练。”

      女孩接过飞渡鹿犬叼着的飞盘,放在一旁,狠狠搓揉着毛茸茸的狗头,直到狗狗发出不耐的哼唧声才罢休。鹿犬给了灵犀一个头槌,咬着飞盘气冲冲地跑开了,准是去找妈妈告状去了。

      “嘿,小满。你知道的,我和妈妈对于在你小时候没能给予你陪伴这件事,非常地遗憾与后悔。所以自私地想把你多留下些日子,不要那么快得走出我们的庇护。而且我们都是研究员,深知在通往终点前地路程是多么的艰难与枯燥。你可能看不见希望,可能比别人慢了一步发表,可能被质疑、诋毁,种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能摧毁掉你几年的努力。我们担心你被伤害,担心你的热爱与创造过早地被消磨掉。”满江注视着这个不知不觉间已经抽条成小白杨的女孩,耐心地跟她分享父母的想法。

      望着爸爸宽和的神情和眼底的忧虑,灵犀思考片刻,然后,坚定地与爸爸对视。“爸爸,我已经想好了,从小时候搜集各种幻兽百科,缠着爷爷去田野观察蛹的羽化,到观看各种进化纪录片,听专家讲座。一直以来我都对幻兽进化保持着无穷的好奇与热情。和小姑去九川的探险经历只是一颗火星。在被点燃、闪现出的无数条命运碎片里,我清楚地抓住了我的梦想,并期待着那个未来。爸爸,大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真的很酷,不是吗?”

      已经从女儿燃烧的眼眸中得知结果的满江,在听到这一席话之后怔住了。两人的思想在对视的目光中传递。许久之后,在晚风轻扫树叶的间奏里,他慢慢放松绷紧的脊背,以同样坚定的语气回答:“是的,没有比这更酷的事了。小满,你是自由的小鸟,我们永远爱你。”

      大掌揽过女儿的肩膀,炽热的爱与信任通过掌心的温度传递给灵犀。灵犀搂住爸爸的腰,埋在他宽厚的臂膀里,默默地想到,爱让小鸟飞翔,也让小鸟恋家。

      温情的氛围被飞渡鹿犬吭吭唧唧的耍赖声打破,女孩循声望去,发现母亲正倚在门边,看着父女俩,手里敷衍地安抚着狗狗。对上女儿的视线,丰夏女士微笑着、无声地开口:飞吧,我的小鸟。灵犀抿嘴笑笑,后知后觉感到羞涩,又埋进爸爸怀里,像只无措的穴小鸮。

      一滴晶莹的泪水悄声地坠落,连同曾经无数次的沉默一起,消弭在夏日的晚风中。

      .

      灵犀始终记得那片森林,和那场美得让人心悸的舞蹈。

      那时她小学刚刚毕业,小姑姑的探险之旅也告一段落。在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她心血来潮地决定带着灵犀和同伴们会合去被解禁不久的九川森林露营。

      九川森林位于穹山省的西北部,其中洞窟无数,神秘又危险,而且离城市有着不近的距离。家里人不太放心,但在灵犀跃跃欲试的眼神和满峤信誓旦旦的承诺下勉强同意了。于是满峤背上行李,扣上幻兽装载器,拎上灵犀,直奔九川。

      过了检查区,同行的人们放出各自的幻兽,骑行前往露营点。斑斓虎、库奇轮、红毛角鹰...曾经只在书本或是视频里见过的幻兽盈满视野,与此同时细细簌簌传来的幻兽们的声音。

      长途跋涉的疲惫完全压不住灵犀的兴奋,她不住地摸着身下穿山地龙严密厚实的甲片,触感干燥粗粝、厚度至少有1cm、颜色健康无裂纹...一串串数据与结论在大脑里飞快掠过,为了避免大脑负荷运转,灵犀强迫自己放空,开始休息,疲惫感突然袭来,把灵犀卷进黑甜的梦里。

      醒来时已是深夜,灵犀一动,她怀里抱着的踏雪猫也跟着醒过来,凑近亲昵地蹭了蹭灵犀的脸,小小声地喵一下。

      之前在奶奶家住的时候,灵犀也是这么搂着小猫咪的,她轻声嘟囔着“原来奶奶让你来保护我啊。太好了,你一直陪着我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啊。”

      “真是好久不见了,小满~我超级超级想你喵~你想我了没~”踏雪猫夹着嗓子慢悠悠撒着娇,使劲拱了拱女孩的脸。

      一人一猫很是亲近了一会才从睡袋里出来,回过神来女孩发现帐篷里太过安静。她打开吊灯,不远处放着三明治和牛奶,小姑姑的睡袋整齐地放在那,没有睡过的痕迹。灵犀没什么胃口,没动食物。手指在猫咪柔顺的毛毛里穿梭,女孩低声询问小姑姑的去向。

      “出去取水的人说看到佩英狼和簪花小狗成群出没的痕迹了喵。领头的那个人说今天是满月,所以他们打算去围观祭祀之舞滴喵~”

      “你要去嘛~?我可以领路喵~”

      “当然啦!我们快走吧,希望我能赶上。”

      踏雪猫向前迈了两步,伸出左前腿,然后使劲向前抻了抻,圆鼓鼓的小脸贴近平举着的猫腿,水蓝色的猫瞳用力眯起,表情皱巴巴。猝不及防的一个懒腰。猫咪如常走了几步,略过灵犀,眼神示意她跟上,随后三两步跑出帐篷。

      灵犀利落起身,关闭吊灯,跟上小猫。一出门,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勉强适应了一下后,灵犀凭微弱的光亮和不时传来的叫声,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

      十几分钟后,踏雪猫终于慢了下来,停在了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前。灵犀小心地靠近,缓缓拨开眼前的枝叶,映入眼帘的是她一切热爱与梦的起点。

      一场正在进行的祭祀之舞。

      清透的月光洒满这片林中空地,最外层环绕着十几条佩英狼,被护在中间的除了四五条你追我赶的簪花小狗之外,便是一只巨大的花冠狼王。

      繁丽华美的花层层叠叠,深棕色的树枝呈半圆形放射状自花团中斜出,树枝的尾端漾着乳白色的光晕,那是狼王在进化前吃掉的月光石的碎片。

      在一众灰黑色中,银灰色的狼王是如此的耀眼,随着它踢踏、转身,其毛发上的光泽仿佛化为了流动的水与天上的清辉相接。

      灵犀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当她闭了闭眼,凝神看去时发现,花环狼王身上确实笼上一层白光,甚至这白光还在向周围转圈圈跳舞的佩英狼身上扩散。

      能亲眼看见完整的【月神祝福】仪式,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狼王通过满月的祝舞使用出100%威力的【月神祝福】,一段时间内,己方夜晚使用招式威力翻倍。

      随后,花冠狼王不再舞动,而是在圆心站定,微阖双眼,轻轻哼唱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周围的佩英狼合着节拍一边跟唱,一边变换队形。

      与此同时,一刀刀新月型光刃在从其身后甩出,两两撞碎于半空中,细碎的光点向下飘荡。原本还在打闹的簪花小狗此时也认认真真地释放着招式,一颗颗浅黄色的光球从它们口中产生,同细碎的光点一起融入草地。整片草地像是注入了力量,绿得生机盎然。

      这是【自然之歌】+【月斩】+【能量球】!

      还没等灵犀回神,一股奇妙的感觉促使她瞪大眼睛静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空地上所有的幻兽都停下了动作,仿佛是在等待某一个信号。

      那是一片无声的盛大的绽放。数不清的花在同一秒盛放,又在几个呼吸间枯萎。莹莹绿光从草丛中钻出,飞进每一匹狼的体内。

      突然一只簪花小狗身上爆发出一阵光芒——它要进化了。在白光消失后,一匹俊秀的、背上缀满鲜花的佩英狼出现在她的面前。

      狼王亲昵地用狼吻拱拱这只漂亮的小狼,以示祝贺。佩英狼欢快地原地踏步,走入狼群,与另一只佩英狼并肩而站。狼群在空地上来回走了几遍,爪子将花瓣重重踏进土里,这些将化为下次祭祀的养料。

      做完这一切后,狼王环视一周,领着狼群向无人的方向退去。主角退场,今晚的月祭落下了帷幕。

      灵犀缓了缓剧烈跳动的心脏,抱起踏雪猫向旁边摸去,与小姑姑会和。她想,这可真是无与伦比的欢迎仪式啊。快些到明天吧,她期盼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有关九川探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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