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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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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客来客栈,厢房内。
“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同僚?那我为何总见你们在一起?”范梦茹被吕逸风说得有些懵,看向方宁道:“你把话说清楚。”
“这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方宁笑了笑,却见范梦茹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是真不明白什么意思。
吕逸风微叹了气道:“这本该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情,与方姑娘无关,她和我只是同僚,平日里走得近也是因为当职原因。你不该为了各人的私念就去骚扰她的生活,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清楚?”范梦茹愣了一下,却道:“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如果不是因为她,那是为何?”
吕逸风看了方宁和谢佑灵一眼,露出无奈的神情,仿佛在说:你们看到了,她就是这么胡搅蛮缠。
但这一番话听下来,谢佑灵反倒是对范梦茹有所了解,看向她问道:“范姑娘,你对吕先生的心意,起初是为何呢?”
为何?范梦茹想了想,应该是色相所致,也便这么回答了。
谢佑灵就说:“色相最是能迷惑人的,你尚且没把他这个人了解清楚,如何就认准了他呢?万一他一身狐臭,脚臭,口臭,睡觉还喜欢放屁呢。”
“会……吗?”范梦茹倒是从没这般想过,认真地看了吕逸风一眼。
谢佑灵又问:“再倘若你喜欢他,可他的心意你问过吗?或者,你在乎他是怎么看待你的吗?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些,你都明白吗?”
“不明白。”范梦茹摇着头,她娘亲过世得早,爹爹没教过她,书里更没提到过这些。
“那你就先从,如何学会在乎他人的感受开始,有些感情也许就会顺其自然了。”谢佑灵朝她笑了笑,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说得范梦茹只想信服。
“在乎他人的感受?”范梦茹抿着嘴思索,苦恼了起来。
这时,有衙役来了云客来,找到谢大人,称是发生了凶案。他说,“柜坊的钱娘被人杀了,发现尸体的是柜坊的小厮,因为柜坊一般开得晚,午时才开,他是第一个到的人,一进门就看到死了人,死相惨烈。现场还留了一支镖,是飞天小白狐的。”
柜坊,前朝用以代客保管金银财物的商铺,但随着利益的交叉和欲望的膨胀,慢慢成为游手无赖之徒销熔铜钱、赌博的非法场所。
“柜坊里大批金银财宝也不见了,会不会是小白狐入室盗窃被钱娘发生,就杀人灭口了?”
“飞天小白狐?”吕逸风微微蹙眉,他最近也在打探她的消息,但无果。
“先去看看。”谢佑灵与方宁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起身,跟花大娘告辞后便离开了。
飞天小白狐出现在县里的消息嫌少有人知道,吕逸风刚开始查这女盗贼的踪迹,后脚她就在县衙杀人,还自曝行踪?
待衙门一行人走后,花大娘来到后院,抬头一看,施展轻功飞上了屋檐,看着屋檐上的人,低声问道:“你昨晚去柜坊了?”
被问话的女子正坐在屋檐上嗑瓜子,她一声黑红束装,长发绾于脑后,显得利落劲道。瓜子皮从她嘴里飞出,她拍了拍手,抬眸看过来,“那范姑娘还在屋子里发呆呢。”
“莫、小、瑜。”花大娘咬着牙喊她名儿,走到她身旁又问:“衙门的人刚来了,你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说你杀人了!你老实说,你昨晚到底去没去。”
“师姐,你着什么急。”莫小瑜拉着她坐下,“我昨晚是去了,但人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金银财宝也都不见了。”
“和你无关就行。”花大娘看了她一眼,“最近风声紧张,你被六扇门的方大人盯着死,可别出什么岔子。你这段时间就当我的侄女,安生一下吧。”
“他呀?我可不怕他。”莫小瑜装着龇牙咧嘴的模样,扑着双手,一副老虎吃人的模样,“我一个人漂泊惯了,注定安身不了。而且,该是别人害怕我,我,才不害怕他呢。”
“你呀。”花大娘欲言又止,正准备起身,又被她拉住,听她神神秘秘道:“师姐,你刚才注意到了吗?那位谢大人,非同寻常。”
花大娘一愣,点了点头,她早前也是混江湖的人,识人自然是有本事的。
“你瞧见他腰间的玉佩了吗?”莫小瑜又道,“我曾在古书中见过,那玉佩可以抽出,是剑柄。那是一柄软剑,叫做避水剑。”
“所以,他也是江湖中人?”花大娘莫名地看着她。
莫小瑜的嘴角抽了抽,只道:“我看上那柄剑了。”
“你可别了。”花大娘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谆谆说道:“你还嫌六扇门不够麻烦的吗?那方夏霂是何许人?他迟早逮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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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方宁正在户房阅卷。何宇阳跟着吕逸风他们去调查案件了,柜坊那地方牛鬼蛇神什么都有,谢佑灵就没让她跟着。
半个时辰后,她瞧了眼天色,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欲收拾东西离开,却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她抬眸看去,是范西楮带着黄松等一帮衙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范大人,您怎么来了?”方宁绕过书桌上前。
范西楮盯着她却是没回声,一挥手道:“来人呐,把这飞天小白狐给抓起来!”
方宁一头雾水,看着两名衙役走到她身边押着她。她和他们到底是熟悉起来了,两名衙役还说了句抱歉,手下的动作也比较轻缓。
“范大人这是何意?”方宁也不和他装了,凛然肃色看着他。
“柜坊出了杀人案,是飞天小白狐干的。仔细想想你来县衙的时间,还有你一身的武功,你再瞧瞧这通缉画像,可看出什么了?”黄松一字一句问道。
方宁瞧了眼那通缉画像,画像上的人蒙着脸,一身黑衣。
“这画像上的人和我一样,同是女子?”方宁一笑道:“范大人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派人抓我吧?就算要抓我,也得有证据不是?”
“证据,我自然有。”范西楮一哼,看向黄松:“把她带去公堂,让她和证人对峙,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方宁心里微惊,难道昨夜她的行踪被人看到了?但即便如此,范西楮也证明不了什么,昨夜的事情,不能被人知道。
“且慢。”屋外,传来谢佑灵的声音。
他一改往日懒散的笑容,此刻大步行来,面色肃穆,走近后,凛然的气势逼人,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范西楮。
沉默的对峙,却让人感受到他的气势威压。
“范大人,方姑娘是县衙的胥吏,你就算要拿人,也得通禀本官一声吧。”谢佑灵说完,嘴角勾着一抹笑,自然站到方宁的身前。
“谢大人,事急从权,此人乃是柜坊案的嫌疑人,更可能是飞天小白狐,她身系多桩案子,又擅长逃遁,下官必定要第一时间拿下。”
“飞天小白狐?”谢佑灵一笑,看了方宁一眼,又转头问道:“范大人,这可不是小罪名,你总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罢?”
范西楮一笑道:“下官自然有证据,还请谢大人与诸位同僚移步公堂,待黄松将证人带到,一问便知。”
谢佑灵看了方宁一眼,两人同时轻轻点头,谢佑灵便朝范西楮道:“请吧。”
到了公堂,范西楮并未急着审案,等谢大人和师爷都落了座,吕逸风也上了堂,确认他把柜坊有关的证人证物都安置妥当,这才朝黄松看了一眼,点头示意。
随即黄松带了昨夜打更的更夫上堂,由范西楮开口问道:“你且说说你昨夜里,都瞧见了什么?”
“是,大人。”更夫跪地回话,“是这样,昨夜二更天时分,我路过柜坊之际瞧见了钱娘,她正和一姑娘争吵,还把人给赶了出来。那姑娘当时气愤得很,便发了狠话,说定叫她为之付出代价。”
“你说清楚,谁要谁付出代价?”范西楮问道。
“是那姑娘让钱娘付出代价。”更夫抬头,又朝不远处一指,点着方宁说:“那姑娘,就在堂上,就是她。”
范西楮哦了一声,问方宁可有此事,方宁点了点头。
黄松接着道:“属下派人查过了,柜坊的人也证实了此事。柜坊最近在招人,方宁去找钱娘是为了应征差事的。那会儿有两名伙计都在旁,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那钱娘嘲讽方宁,反问她有什么能力,两人几句话不合就吵了起来。方宁还被钱娘赶出了柜坊,生着气撂下狠话离开了。”
“我与钱娘确实有过争吵,那能证明什么?”方宁反问。
范西楮一拱手,朝谢佑灵道:“谢大人,当初方宁来衙门当差也是托了关系的……”此言意有所指,托的正是谢佑灵的关系,但他没有直言,继续道:“明明有差事在身,为何又去柜坊找钱娘要这份工呢?方宁此举又是什么目的?”
“仔细想想,你为的正是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潜入柜坊,查清柜坊的情况,以便搜掠一空,是也不是?如若你不是飞天小白狐,那你此举目的何为?”
听他如此发难,谢佑灵和方宁明白了范西楮的目的。方宁到底是不是飞天小白狐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借着此事打乱他们的计划。他更知道,方宁不可能当这着他说面,她在查他。
诚如范西楮所言,方宁是要借用身份潜入柜坊,而她进去的目的正是搜出范西楮寄放在内的财宝,以什么身份,寄放了些什么,一一查清楚。
可却没料到,当晚柜坊发生了命案,还牵扯出了飞天小白狐,倒叫这老狐狸抓着做起文章,想要借力打压。
方宁当下不知如何解释,却见谢佑灵踏前一步,满身的淡然,一笑道:“方宁在查另一桩案子,京城重案,告知不得。”
“什么京城重案?”范西楮步步逼问。
谢佑灵一笑,像是等着他发问,继而说道:“六扇门的案子,而她,”他一转身看着方宁道:“正是方夏霂方大人的亲妹妹,此行我便是受了方大人的委托,掩护方宁办京中重案。”
满堂沉默,方夏霂是何人?金科榜眼,刑部郎中,其父乃是位居高位的总宪大人,颇受当今圣上器重,为使他办案方便,直接给了他通行六扇门的方便。
方夏霂的妹妹,那不就是总宪大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