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反派之名》未逢君

61、０６１·全城热恋（３）

　　利刃都被好好地收藏在鞘里，因而没有寒光闪闪的迫人之感，作为门外汉的路离自然看不出门道，只能欣赏着各种材质的鞘和它们手柄上的花纹。
　　“西边的屋子阳光没那么好，住人还是另外两间更加合适。”容成走在她身后，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摄像机的镜头画面也更多的是放在藏品上，把他们的对话收作了背景音。
　　路离边走边看边咂舌，她就觉得藏品的身价不菲，和这样好的院舍不分伯仲，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被用来当作博物馆好像也不怎么违和，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院子也是你的？”
　　“嗯，我的。”
　　“专门为了放它们？”路离瞠目结舌于自己的想法，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面前的人不仅是演艺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星，也是个腰缠万贯的主儿。
　　跟在她后边的容成也停下了脚步，他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的眼睛，“在想什么呢？当然不全是为了它们，我打算退休了就回来这里定居养老的。”
　　“这间就先这样，东厢那边已经采购了材料，本来也准备在近期动工了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低，低到几不可闻。
　　路离正盯着一柄直挺挺立在地上比她还高的宝刀，心想，这应该是叫刀吧？她对于容成说出的话却不以为然着：“成哥事业还如日中天着呢，就提前这么多开始想着退休养老的事了？”
　　他也淡然地笑了：“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我去盘算的，你退休了不想着好好养老，我还想着好好享受我的退休生活呢……”
　　路离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未及深思，他又说道：“你来挑一把吧。”
　　“挑一把……”
　　路离这时已经明白过来了节目组叫他们来拍摄视频的目的，不仅是想在节目上首度展示容成的私人藏品，还想要录制一段容成舞剑的片段作为素材。
　　于是她带着审视的目光从面前一众出色的刀剑身上一一掠过，最终还是停留在了那柄长两米余，刀身长柄亦长的冷兵器上。
　　可以吗？
　　路离偏过脸，悄悄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容成看出来她隐晦眼神里想表达的意思，直接开口告诉她：“可以！”
　　虽然这刀看起来气势雄伟，但是她在容成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勉强的表情。
　　容成在她面前忽然想起了一段旧事：“以前我住在外婆家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练剑的。”
　　“很辛苦吧？年纪还那么小的时候。”听着就像是很久远的事情。
　　容成回忆了一下，回答她：“十六、七岁吧，那是我还在读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因为是自己也喜欢的，倒也不觉得辛苦，等我退休了，也会每天早晨在院子里练剑。”
　　她伸出手去拿那柄刀，手抓握的位置偏低，容成注意到她的动作，下意识地上前，出手虚扶住了刀身。
　　这刀对路离的身高来说实在是过于长了，光是它的刀鞘就几乎是能与她齐头了，路离将它拿起至堪堪离地时，长刀头重脚轻的，就重心不稳地歪斜了一下，幸亏容成有先见之明，眼明手快地将它扶正了。
　　“手要抓在上面。”刚才的情况还是蛮危险的，高过人头一大截的刀一但失去平衡地倒下来，刀身极容易直接从刀鞘内滑出，锋利的刀刃就会伤到站在旁边的人。
　　“阿离，我来。”容成稳稳地控制住了刀身。
　　“哦。”路离马上识趣地从木架旁退让开，“好。”
　　高过人头许多的刀刃严严实实地收在刀鞘里，路离很是好奇他要怎么拔刀出鞘。
　　四月初的天气有了回暖的迹象，但时有时无的风吹在身上犹带寒气，容成脱掉了外套，穿得单薄地提着刀走到了院子中央。
　　路离则独自一人站立在厢房外的屋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院中的这一人一刀，充当一名本分的观众。她的大衣领口上缝制着一圈密实的毛毛领，白色的长绒毛簇拥着她的纤细脖颈，像这样站在室外倒也不觉得有多寒冷。
　　一柄全长足有两米二的的□□，饶是被容成这样身高体长的成年男子握在掌中，以它自身的刀长也依旧不容小觑。
　　容成背对着立于飞檐下的路离，就在路离以为他要艰难地把刀拔出之际，只见他单手持刀，将长长的刀柄收在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侧身飞起一脚就将那契合的刀鞘踢飞了出去。
　　容成迅疾而流畅地转换身势，屈膝半跪，刀就横在身后。利刃已然出鞘，路离知道他已经准备好开始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早早就在刚进门的位置用三脚架架着几台机器，五、六个人在倒座房前或坐或立，亲眼看着刀鞘直直飞了出去，有人忍不住低声叫了句“好”。
　　□□刀尖开反刃，容成双手持握，极有分量的兵器在他手中也是得心应手，容成以脚踢刀背，甩刀而出，随即利用巧劲使沉重的刀身灵活地围绕腰腹、脖颈，正反横扫了数圈。
　　又见他拖刀奔袭，疾行数步，一跃而起，举刀过头顶地猛力劈砍向下……
　　容成的动作迅疾而狠戾，势如破竹，毫不拖泥带水，锐利的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飘荡在院墙以内，路离贴墙而立，那刀身带动的风啸声也仿佛近在耳边。
　　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容成对于如何使用此刀的章法并不陌生，轻重缓急，各有侧重，一招一式在他手下游刃有余，路离从前的担心根本都是多余的。
　　收势之前，容成马步架刀，在场的工作人员已经鼓着掌连声叫好了。
　　“成哥的业务能力好强！实在是彪悍！”
　　是了，他从小就开始练习武术了，路离看到过有关他学武时期的报导，教他的师父夸赞他根骨极佳，又肯吃苦。
　　演练结束后，导演亲自上前收刀，他一定要亲眼看看这柄神兵利器，毕竟错过了这条村就没这家店了。
　　导演一边摸着卷草纹黄铜刀首上细腻精致的纹理，一边感叹着：“刀若猛虎，横扫千军，杀伤力极强的□□。”
　　剧烈活动一番，容成身上还冒着热气，他倒是一点也不喘，容成温和地笑着：“是□□，导演好眼力。”
　　导演的确对此很感兴趣，不由又多问了一句：“的确是□□，做到这个长度的很少见，一般都是一米三到一米五的，所以这是哪个时期的？”
　　“它倒不是件旧物。”容成看了它一眼，说出了一个名字，导演就恍然大悟了，直道原来是某某大师，那这刀是名家大作，复将□□奉还，不忘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妥善珍藏，容成道好。
　　等到录制结束，容成将节目组的众人送至门外，作一一道别。
　　离开了摄像头，他对路离的态度恢复了之前的疏远，路离心里大概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她什么也没说，上了文威的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