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哒宰，弱小可怜》清源酱

11、第十一章

　　21、
　　人都会死的，就如同人生下来就会呼吸一样。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
　　“——所以，为什么要害怕杀人呢？”
　　在面对同事“太宰君真特别啊，竟然这么快就能适应前线的杀戮”的感慨，太宰治如此回答。
　　同事被唬得一愣一愣，虽然整不明白但是感觉挺有道理。
　　“……原来如此。”
　　这时迎面走来一如既往黑色大衣的芥川，后面跟着一位穿着碎花和服的蓝发女孩。两人的表情惊人的相似，都是面瘫。
　　芥川直接无视了两人，只是经过时对太宰治扫过不轻不重的一眼以示招呼，这还是看在之前有过接触的份上。
　　太宰治也不在意，倒是很热情地笑了笑，顺便问了句：“那女孩是……”
　　“泉镜花，才十四岁就杀了不少人啦，不过最近首领倒是没让她出任务了。”
　　是因为泉镜花最后会变成武侦的人吗。太宰治想着，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
　　但他也没想到还会从森鸥外嘴里听到那女孩的名字。
　　“如你所知，泉镜花并不适合黑手党，红叶干部的意见是让她像另一个世界一样加入武装侦探社。”
　　这么慷慨就放走一个得力部下吗？太宰治的眼神许是透露出这样的意味，让森鸥外失笑地摇摇头。
　　“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不近人情的形象吗？”他打趣般地问道。
　　与其说是不近人情，不如说是像个寻求利益最大化的机器。这是客观来说的评价，主观来说，其实森鸥外对他挺好的，任务不算很多，工资也毫不吝啬，在一些小事情上还颇为纵容，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太宰治还是不太好意思说他坏话。
　　“不，首领是个好人。”他这么评价道。
　　听了这话，一旁正吃蛋糕的爱丽丝投来见鬼的眼神，森鸥外倒是乐呵呵地笑着说，能被太宰君这么说我很高兴。
　　“言归正传，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泉镜花那孩子现在可能过不了武装侦探社的入社考试。”
　　毕竟另一个世界泉镜花加入武侦的契机是舍己救人，现在的她要做到这点还真有点困难……但你现在就像在操心孩子成绩的老父亲啊首领。
　　“所以，您是要我帮助她加入武装侦探社社？”
　　太宰治此刻已经在想能不能联系一下织田作或者国木田君……或者直接跟福泽社长商量一下稍微放点水？
　　森鸥外点头，但他提醒到：“那边的社长是个公正无私的人，得泉镜花自己达到标准才行。”
　　好吧。
　　太宰治叹息，您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不过，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我呢？”
　　这问题让森鸥外卡了一下，陷入沉思。
　　是啊，为什么是太宰治呢？
　　因为他在做这个决定时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太宰治，可这个理由太牵强……
　　“可能……”森鸥外犹豫着说道，“因为太宰君看上去是会讨小孩子喜欢的类型？”
　　太宰治：喵喵喵？

　　22、
　　以上就是导致太宰治和十四岁面无表情的小姑娘尴尬对视的原因。
　　“呃。”太宰治对小姑娘笑了笑，“首先……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失策了。
　　在陪着小姑娘走遍了横滨的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连市政大楼都不放过后，他瘫在路边的长椅上累得像条狗似的喘着气，再看看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有余地吃可丽饼的泉镜花，什么叫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可恶！我明天一定早起锻炼！
　　意识到这方法不太行的太宰治正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使小姑娘恢复笑脸。
　　“太宰先生。”泉镜花突然叫他。
　　“嗯？”
　　“你当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话？太宰治想了想。
　　“你说正因人固有一死，因而无需为杀人而感到恐惧。”泉镜花盯着他，“但我很害怕，无论多少次，我都习惯不了。”
　　什么啊。
　　“这不是正常的吗？”太宰治把手搭在眼睛上，“你还是个孩子嘛。”
　　“……在黑手党里没有孩子。”
　　唉。
　　太宰治直起身，带着温热的手指轻点向小姑娘的额头，顺势弯着腰用阴影覆盖着小姑娘有些茫然的面容，拍上她的肩膀，侧头微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那就离开黑手党嘛～”
　　泉镜花睁大眼睛：“什…么？”
　　“顺便一提，我那是骗人的。”太宰治深深叹口气，“正常人在杀人的时候都会害怕。”他顿了一下，“我也是。只是有时候，怎么说呢，大人都是好面子的嘛。”
　　他似乎是窘迫地揉着头发。
　　“……所以就说了一点小谎，不要当真啊少女！”
　　啊，好尴尬，犯中二的时候竟然被第二个人听到了，羞耻得都快脚趾抓地了。太宰治在心里抓狂，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那他一定会说，怕啊，我怕死了！那可是杀人啊！
　　……虽然这么说，我也还是有点羡慕。
　　会产生恐惧的话，就能说明是个正常人了吧？
　　为了找补，原本懒懒散散想要蒙混过关的太宰治轻咳一声端正脸色，终于摆出一副成熟大人的面孔。
　　“那么，镜花，加入武装侦探社怎么样？首领也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资格。”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太宰治点头，“你杀了多少人？”
　　“二十人。”
　　比预料中少得多，甚至她还没有三十五人斩的称号。
　　太宰治觉得自己的角色已经升级为了心理咨询师，还要解决小姑娘的心理问题，森鸥外欠我一个从医资格证。
　　“只是二十人啊，镜花。”太宰治低沉的声音却很清丽温柔，像是醇厚的古色茶香，“比起说大道理，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吧。”
　　“——关于杀人并不是判断人是否有资格走入光明的标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