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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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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想问些什么，但前校长无论如何都没有再回复。
“他应该走了。”INTJ手里的荧光灯迅速被INTP拿走，空着手点了点那张纸，“这么着急，可能这里确实有他很忌惮的东西，会出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ENTJ问INTP：“他说了‘地图’，你们地图上有新变化吗？”
“没有。”INTP仔仔细细照了一遍，“还是只有之前那些痕迹。”
“带出去呗。”ENTP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这种事干嘛在讲完出口之后说？也许他只是想让我们带出去呢。快上来吧，这会儿光线好，感觉这他妈像通往天堂的道路。”
钟楼的电梯达到五楼平层，楼梯通到七楼时已经入了塔，但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到此为止，楼梯也截止了。
“不应该啊。”ENTJ在六七十平的楼层间转了一圈，“顶上应该还有玻璃墙体的部分，大钟的机关齿轮都在里面，这么大一个钟，维修人员怎么上去？”
“肯定有别的途径，或者只是我们没找到路。”INTJ站在原地打量着空旷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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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并不是特别规则的柱体结构，下面综合楼的部分平层宽阔，而到了楼梯之上，截面面积骤然变窄。随着盘旋而上的楼梯，楼层会越来越小，直到支撑着一只巨大表盘的楼顶。
但铺着瓷砖的石灰墙体到此结束，上面的墙由大块大块的玻璃占据——与其说玻璃镶嵌其中，不如说是玻璃边缘包裹着一层钢筋水泥。
玻璃是单面的，但不完全反光，很多学生都在操场上见过里面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楼梯形状。
“那是什么？”突然出声的INTP指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蜿蜒着大理石纹，几乎让那个黑色的小玩意儿大隐隐于市。
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那赫然是一个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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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ENTP从楼梯道的拐角处搬上来一架梯子。手电光如影随形，在阶梯面上发现了新鲜的鞋印。
接着ENTJ架着梯子够到了天花板上的把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碰到它，先从上面跳了下来：“把手上面有新鲜的指印。”
有梯子上的鞋印佐证，加上在下面前校长的忠告，这也算是意料之中。
灰尘渐层足迹非常明显且清晰，留下的时间应该比较晚。而且印记非常干净，没有重叠的痕迹，基本可以肯定这是通往上层的唯一通道；然而有很大的可能性，某个人上去之后，并没有下来过。
而这几天全校范围内失踪的人……
“校长。”
没有别的人选。
“也许他也是知情者之一？”ENTP猜测，但他很快自言自语地否定了自己，“不对，要是知情还放任我们造次这么长时间，早干嘛去了……他是有多闲？但他为什么偏偏在这里呢，是在等我们还是守着什么东西？这儿还有个秘密实验室？”
“不排除他知道我们这一天的动向，他肯定有权限看到监控。”INTJ说，“我觉得最有可能是在等我们。”
INTP补了一句：“说不定他等着我们开启出口……把自己关在这种学校里面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难道他比我还走火入魔，非要亲身实践一下当丧尸的感受么……”
“在狭小的封闭空间，我们又是四对一，他这么自信地在上面守株待兔，肯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底牌。”ENTJ掂了掂手里的钢棍，“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恐怕我们得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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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换了ENTJ上去，一只手杀气腾腾拎着钢棍，另一只手拉下了那个把手。
果不其然，那块正方形石砖“喀啦”一声松开，缓缓下沉一段，由金属伸缩条连接起来的阶梯斜着弹出。另外三人顺着阶梯出现的方向躲在后面，ENTJ则往旁边让开，仔细听了听上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面露怀疑地对后面三人摇了摇头。
没人在楼梯边，周遭安静得落针可闻。
ENTJ下了梯子，把空中悬浮着的“天梯”拉下来固定在地面，手里握着钢棍，首当其冲地缓步走上；后面跟着INTJ和INTP，ENTP殿后。
天花板之上，玻璃之外的天幕映入眼帘。
大钟朝向东面，正对着学校的大门。而钟的背后是硕大的齿轮组，总体保养得还不错，运行时略有金属的碰撞声。
INTP一时间看呆了，被ENTJ按着脑袋转回来：“嗨，看另一边。”
另一边是扶梯，通往最上面的平台。齿轮的一侧空了出来，平台只遮盖二分之一左右的面积，边缘围上了铁护栏。
——而护栏之后，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居高临下，安静地俯视着他们。
这场面多少有点震悚，INTP的神经短暂地跳了一下，接着ENTP就摸走了他的手电筒，强光直直地照射在黑影脸上。
ENTP：“嗨害嗨。”
被强光晃到眼，不受控制地露出狰狞躲闪表情的校长：“……”
装逼失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手比你更懂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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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吧。”校长扭头避开了那束正道的光，声音低哑，“我有事跟你们谈谈。”
“没问题，王校长。”ENTP笑容灿烂地一折眉毛，火力全开，“您喉咙卡痰？几天没喝水了？吃喝拉撒问题能解决吗？以后在这上面卧薪尝胆还是提前打个报告，别拖了全面小康的后腿捏。”
校长：“……”
INTJ面容有些扭曲，似乎想起了那些被这张嘴气得七窍生烟的悲苦时日，然而实际上这次被气的是校长，他面容扭曲就只是为了憋笑。
INTP很实在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会说话就多说点。
说话间，ENTJ已经走上了扶梯。另外三人也不耽搁，除了INTP多看了边上的齿轮两眼，被INTJ强行拖了上去。
校长转过身，手中握着一支试管，里面装着INTP见过的墨绿色液体。
而他的身后，在墙角，赫然歪斜着一具白骨。
“有幸走到这里，我就邀请你们观看一个奇迹。”校长慢悠悠地走向那具骸骨，手中举着他引以为傲的研究成果，“知道他是谁吗？”
没人搭理他的故弄玄虚，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前校长在纸上写的那句“会出事”。
看来，会有的就是这么个麻烦。
如果让前校长跟着上来，他们也许有幸和骷髅架子一起蹦迪。
但现实不承认如果。
可怜的王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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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ENTP很突兀地演了起来，“难道……难道他是？！”
ENTJ：“……差不多得了。”
ENTP：“别啊老大，戏要演完，这是基本素养——难道他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我们的光辉的伟岸的惊为天人却抱憾而终的——我们的英雄！我们的兄弟……”
校长感觉他被耍了，光秃秃亮堂堂的额头跳起了青筋：“他是……”
ENTP入了戏，撕心裂肺地接上了他自己的话：“……可他是你的父亲啊！！！”
“……”
INTJ面色平静地点评：“好一出伦理大戏。”
“噗”的一声，是INTP憋了很久最后蚌埠住了的动静。
校长终于被气笑了，扬手，将试管中的半数液体倾倒在了那颗苍白的头骨上。
他阴恻恻地道：“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延缓了尸脑的生长时间……但是它可以直接控制意识，甚至包括死人——你们相信吗？死人是有灵魂的。他们既然可以飘在空中，那也可以像那些孩子一样回光返照。”校长的目光投向操场上零星游荡的学生，于是嘴角的笑又怜爱得近乎慈祥，“只有长出了尸脑，才算是真正的新生。现在，我要为你们敬爱的前前前校长先生，完成一场完美的蜕变。”
——在销毁前校长的血肉之前，他特地剖出了这具尸体的大脑，保留下灵魂与意识的容身之处。溶解完肌肉组织，处理干净血液，他把这些骨架装在包里，搬运到向着阳光却空无一人的钟楼里，贴心地为躯体和四肢做好了一个悠闲晒太阳的姿势。
然后他郑重其事地将那颗风干的大脑，放进了那颗颅骨。颅骨上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他，但他毫无压力——这位先生再也无法用那种无奈的、恨铁不成钢的、失望的、故作清高与傲慢的眼神刺伤他了。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用说。”他温柔地拍了拍颅顶，像对待一个新生婴儿，只不过颅骨后脑勺还有被棍棒打晕时留下的轻微的骨折线。“我去处理一下那个孩子，他不该看到这些……放心，我不会让他来陪你的，你将安然地享受这种光明与孤独。”
“需要你的时候，我再来见你。好梦。”
现在，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他无比愉悦地看着粘稠的液体渗进那颗大脑……他感觉那颗大脑已经漂浮了起来，重新充盈着他的伟岸的造物，而成为他意识的孩子。前些天服下的药剂似乎在五脏六腑里灼烧、跃动，对回春的“生命”抱有最慷慨的期待。
动一下，快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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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声，校长惊觉手里一空。
接着是“啪嗒”的脆响，玻璃试管跌落在地，薄薄的试管壁在地砖上毫无疑义地碎裂。
液体流了一地，微微溅起几滴，在他的裤管上烧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洞。
他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仓皇低头在绿色液体中找到了一颗边缘锐利的小石头。
而另一边，INTP轻轻吐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弹弓。
ENTJ把手中的另外几颗石头塞回兜里，随意一抬手，和边上的INTJ击掌。ENTP还是万年不变的笑容——看起来他并没有参与这场小小的密谋，除了ENTJ手里的钢棍不知为何到了他的腰间以外，无辜至极。
但他一开口，那股无害的气息瞬间无影无踪：“王先生，您这个魔术，吟唱读条时间好像有点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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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还没反应过来，瞪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去死死地盯着那具骸骨。
“别干瞪眼了，我都替你急。”ENTJ拍了拍手里的石头灰，“你告诉我们丧尸死亡的真相，那我们也告诉你，这颗……啊，‘尸脑’，进化失败的原因。”
在校长恶狠狠的目光中，他施施然道：“有人……准确说应该是一帮人预测了你的全部行动，并指引我们走到这里，打开学校的出口。这帮人其中，就有你心心念念的前校长先生——的魂体。大概不到十分钟前，他在楼下跟我们告别。”
“你的魔术没有读条，但是有范围限制。”INTJ的嘲讽无缝衔接，“很可惜，你的猎物预判了你的预判……活人困在塔楼里，死人却能完全自由。”
“你所倚仗的、威胁我们安全的东西，有点太易碎了，虽然我也挺心疼，哎呀，但是好抱歉哦我已经打了，不巧我准头还不错……”INTP也加入落井下石，顺便晃了晃手中的弹弓。
“到我了？”ENTP笑容灿烂，“你们把我的话都说完了我可要失业了啊——好吧，王先生，现在你还有什么自救的筹码？我超期待的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