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有求必应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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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丽德在霍格沃茨只生活了一年不到。
但、实话说，她实在太熟悉这个地方了。一年时间足够她在校规禁令尚且不完整的时候挥舞着魔杖念出“原型立现”，然后把校园中的每一个秘密都探索完毕。
——她甚至在英国到处乱跑着把当年的管理员想要的隐形兽月亮雕像都找全了！
所以现在，霍格沃茨校内的活动楼梯完全难不倒她这个名义上的“新生”。她轻松地找到了从礼堂通往图书馆的近道，然后在走进图书馆，走到某个书架拐角位置的时候用魔杖对准自己施加了幻身咒——然后，这道比幽灵更淡的影子就这么在现任的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眼皮底子下溜进了禁书区。
学生们通常是不被允许进入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的；如果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书要借，就必须在一张羊皮纸上写明自己要借的书籍，然后拿到一位教授的签字条——英格丽德在来学校的列车上就听韦斯莱双胞胎提到过这件事，这和她记忆中一百多年前的校规一模一样。
英格丽德倒是有信心能拿来批条；她在认识邓布利多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这位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简直是菲尼亚斯·布莱克的反义词：正直、勇敢、又不介意在陈旧的规条下稍微做些无伤大雅的出格的事情（“真奇怪，伊梅尔达竟然还说过邓布利多教授性格板正……”），他一定不会介意在这种时候替身份特别的小女巫提供点便利。
——但这没有必要。
英格丽德想得很简单：一切的真相尚未完全明朗，她大可以先自己独立完成前期的调查，然后——趁着邓布利多教授不注意，把自己调查到的秘密告知霍格沃茨其他值得信任的教授。
*
在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大战结束后，她偶尔也会想到一个问题。
——倘若最一开始，她和菲戈教授没有向其他人隐瞒古代魔法的存在，那么最后的结局是否会有所不同？
她有信心击败兰洛克变身成的怪物，她下定决心要击败它拯救霍格沃茨和巫师界，但她——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会失去那位引导她走上魔法的道路的老师。
然而，她人生中的奇迹为她带来了太多、却无法为她挽回逝去的生命。
韦斯莱教授在那场匆忙的对敌中曾经抱怨过一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以利亚撒！”
——独自保守秘密在这种时候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已经不流行单打独斗了，一对一这种坏习惯果然还是应该被彻底摒弃才行。
——总之，要先尽可能地做好准备，然后她会……嗯、依照自己的习惯和喜好，认真地大干一场的！
*
寻找合适书籍的魔咒，英格丽德在更早的时候就从自己的友人塞巴斯蒂安这里学习到过。
毫无疑问，当年的斯莱特林五年级是为了有针对性地寻找可能记录了治愈妹妹的方式的违禁书籍，而在这之外，菲戈教授也在私下里偷偷教了她一个咒语——是塞巴斯蒂安的那个咒语的强力版本，适合更精准地筛选关键书籍、并确保自己不会引发太大的动静。
英格丽德当初学到的时候还忍不住问了菲戈教授一句“教授也需要在禁书区偷偷摸摸吗”，然后得到了菲戈教授一个饶有深意的回答：“哦，英格丽德，你要知道，我也曾经是霍格沃茨的一名学生。”
她抖动魔杖，没有念出这个咒语——六年级的课本上既然提了无声咒，她现在也就开始慢慢在日常使用魔法的过程中多用用无声咒来提升自己的熟练度——素来在各种魔咒的运用上拥有惊人天赋的六年级小女巫这次依旧没有遭遇失败，无形的魔力在禁书区轻柔地拂过，在几个书架之隔的平斯夫人狐疑地朝这个方向张望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到。
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本飞出来的书籍后解除魔咒把剩下的书都送回去的英格丽德：“……呼，平斯夫人比我们那时候的图书管理员还要敏锐啊。”
她一边躲过了敏锐的图书管理员的注意力，一边居然还有点奢侈地为这个时代的霍格沃茨学生们感慨：“他们都缺失了多少快乐啊……”
而十分钟后，在万能的幻身咒的协助下，英格丽德轻松地把那本毫无疑问不合规的大书带到了有求必应屋。
“英格丽德·萨特和迪科的房间”——远在一百多年前的那个暑假到来之前，英格丽德就给有求必应屋为她展现出来的这个地方如此命名。这几乎确保了一百多年后没人能破解这个谜题。
在时光中凝固了许多年的房间在时隔许久再次被召唤出来时依旧如英格丽德当初离开霍格沃茨前那样宁静而生机勃勃。漂亮的方形大地毯铺在房间的中央，墙上的壁灯中燃烧着蜡烛，成套的方桌上摆放着用于种植不同型号植物的一套花盆（它们现在都已经只是摆设了，英格丽德后来在有求必应屋中开拓了一间更宽敞的温室），墙角的几只魔药锅里空空荡荡，边上放着一架被擦拭得光可鉴人的黄铜天平——英格丽德还记得自己离校之前把自己那架带上了；她想在暑假里也做些有用的药剂。
“我猜这是迪科从另外一个有求必应屋里翻出来的。”她喃喃道，“我当时告诉他这个房间我们可以一起使用，他也可以装饰自己喜欢的东西。”
得到邀请的家养小精灵比起受宠若惊，更多感到了惶恐——但在凤凰都认可了这位了不起的小女巫后，迪科在她面前表现得越来越放松，也开始逐渐会把自己认为合适的东西搬进这个房间。
她在进来之后先把奥米尼斯的画像从拿袋里找出来挂上墙，然后又抽出魔杖把更多的、她先前就拜托伊梅尔达帮忙准备的那些无人的画像（画着书房、水果、草地、海岸等等）依次挂在不同的地方。然后才终于有空左右张望，看向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回来过的这个房间。
空荡荡的墙壁上如今装饰了漂亮的编织挂毯和绘制有会动的神奇生物的圆盘，楼梯边的空地上多了一排看起来被修复好的大柜子，其中玻璃柜子里凌乱地放着许多书籍，实木的柜子打开后能看到一些很花哨的魔法道具。
“你可以去走廊那边看看。”被挂上墙之后就飞快地绕着整个有求必应屋跑了一圈的奥米尼斯以某种兴致勃勃的语气说，“我不太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你知道，我得依靠魔杖，看得也不太清楚。”
英格丽德抓了抓头发。
“迪科是家养小精灵。”她说，“他会有和我们不太一样的喜好，我接受所有他放进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隔壁她通常用来摆放变形完毕后的家具的日光室，然后陷入失语。
*
落地的玻璃床外是有求必应屋模拟出来的月光，房间正中依旧是她当初在韦斯莱教授的指导下精心变化出来的圆形茶桌和高背椅——但，在靠墙壁的那块区域上，红色的地毯上方不知为何竖着一个半身人像——那雕像看起来不知为何格外眼熟。
“——哦，你可能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那张脸。”终于憋不住的奥米尼斯“哧哧”地笑起来，“我觉得它像是学生的练手之作……你知道，你失踪后的那两年，霍格沃茨到处都是你的传说，除开我们这些试图寻找你的，还有以你的名义建立起来的社团，我听说有个家传做雕塑的格兰芬多试图把你的雕像永久黏在公共休息室里。”
英格丽德望着那张和自己有点像又不完全一样的雕像的脸，有点恍惚也有点震撼：“……然后被拒绝了对吗？它最后被藏进有求必应屋，迪科就把它放进来了——但上面那个王冠是什么啊？”
奥米尼斯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上面是个王冠？”
“看上去有些旧、褪色了，大概是很多年前的学生留在有求必应屋里的……”英格丽德说，她也很惊讶，“你的魔法视觉看起来那不像是王冠吗？”
“我不知道。”奥米尼斯的神情困惑起来，“我觉得它看起来像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冒着黑烟——我以为那个家养小精灵在你的脑袋上倒扣了一个坏掉的坩埚呢。”
“嘿，迪科的审美一直很好！”英格丽德抗议了一声，然后她若有所思起来，“但它可能放了个它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来……原型立现！”
她丢下手里的那本书，高举起魔杖，这次念出了这个魔咒。
仅有精通无声咒的巫师才能将它们使用得如念出咒语时毫无差别。英格丽德确实已经能不出声地使用大部分咒语，但她既然想要探究一件奥米尼斯的魔法视觉都看不清楚的道具……
柔和的、仅有她自己能看到的流光一掠而过，细细的光线以她自身为中心向外围一圈扩散开，如同水波一样轻巧地拂过周围的一切。
英格丽德注视着那个看起来格外老旧的褪色王冠——然后，一道绿得发黑的烟雾在她的视觉中升腾起来。
这是黑魔法的痕迹。英格丽德以前总能看到这些颜色。她“唔”了一声，没多在意这点小问题——古代魔法有净化的部分，她当初为了寻找能治愈安妮的方式时自己探索了不少，其中就有仅适合应对附加了黑魔法的炼金产物的部分。
“以前的学生真是什么都喜欢往霍格沃茨里放。”她对奥米尼斯感慨，“这个黑魔法看起来可不简单。”
当年听她提到过不少个人经历的奥米尼斯吐槽：“是啊，希罗蒂亚娜甚至还留了好几个巨大的密室，我实在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领受了那位传奇女巫的遗泽的英格丽德咳嗽了一声：“好吧，让我来吧这玩意儿净化一下——迪科把它放在这里的时候肯定没意识到它上面的黑魔法问题；又或者他意识到了，但他觉得我能解决这个。”
她举起自己空着的左手，像是虚虚握住空气——有淡金色的光流从周围抽离凝聚出来，在她手里聚集成一道宛如金色的雷光的存在。
这是奥米尼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英格丽德使用古代魔法。
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小女巫神情平静，就仿佛这样宛如奇迹的魔法对她来说与寻常的一个缴械咒毫无区别，但在奥米尼斯的视野中，那光束明亮得几乎让他以为看不见的自己会在另一种意义上失明。
而英格丽德轻松地握着那束金色的雷电，在停顿了几秒、等待它们凝聚到足够的强度后，把它用力掷向那顶老旧的王冠。
“这个程度应该刚好，不至于损坏这顶王冠本身——它可是迪科留给我的东西。”
“——轰！”
和她的自言自语共同响起的，是宛如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的一声巨响。
奥米尼斯简直觉得自己藏身的那幅画像都被震得抖了抖。他仅仅地攀住画框防止自己摔倒、直到半分钟后才谨慎地松手：“……我猜你搞定了那东西？”
*
他的魔杖指向的那个方向上，仿佛还在垂死挣扎一样发出凄厉嘶叫的一团黑烟在金色的光流中左右挪腾挣扎，最后“噗”的一声被彻底湮灭，而英格丽德托着下巴，满意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半身像和王冠。
——好吧，她还是觉得这搭配有点过头，但既然它被放在这里嘛……
开了八百倍滤镜的英格丽德满意地点点头：“我可以开始喜欢它！”
奥米尼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29 有求必应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