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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赫海】唯你的盛夏永不凋落 ...

  •   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1

      李赫宰在窒息感中醒来,他拨开脸上的小狗爪,见铲屎官起床后的小狗在床上打转,哼唧地要出去玩。

      “等一下…等一下……”李赫宰摸索着床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6:30。

      “你是一点也不让我休息……”李赫宰轻轻抱怨着,穿好衣服,拎着狗绳和塑料袋,带着小狗下楼。

      遛狗,铲屎,然后上楼洗漱,去公司,晚上回家睡觉。

      这是李赫宰这一周的生活状态。

      李东海出国出差,只留他一个人面对公司的文件,还有回家后被小狗拆了的家。

      自从两人步入45岁后,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的样子。

      随着二人逐渐忙碌地处理公司的事务,D&E的通告也削了一部分——这是李赫宰主动提出来的。

      在李东海困得一头栽进节目里的道具上后,李赫宰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这大概就是当理事的坏处。他们得将更多的时间转向幕后,将原先在荧幕上的部分注意力转向公司的文件和会议。

      super junior依旧平稳地前进着,朴正洙赶的通告跟十年前一样多。

      “哥得注意啊,哥已经要50岁了。”每次成员聚餐,曺圭贤见到朴正洙都要来上这么一句。

      李赫宰打开群聊,依旧只有朴正洙在发消息,李赫宰接着朴正洙的语音条后面,输入了一行文字,告诉大家李东海最近在出差,过两天的聚餐自己就不来了,下次二人会一起到场。

      忽略群里几个不满的声音,李赫宰将手机放回口袋,看了看有些泛白的天空,太阳还没出来。

      将小狗在地上的证据收拾干净后,李赫宰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牵着狗,往家门口走,顺路将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

      李赫宰在电梯里再度打开手机,看了看和李东海的聊天框,记录还停留在二人昨天互相发的晚安。

      这个点,李东海那边应该是凌晨。

      二人的感情在业内基本算得上明示,李赫宰没有试图做进一步的解释,李东海也一样。

      不公开但胜似公开的状态,反倒是保护他们最好的方式。

      李赫宰回到家后,小狗跑回窝里睡回笼觉,李赫宰放下狗绳。

      “你倒是过得比我自在。”李赫宰轻声嘟哝了一句,提起公文包,准备去上班。

      司机的车已经在楼下了,李赫宰坐上车前往公司。

      又是很普通的一个上午,ODE公司已经从专门卫D&E事务服务,转向更为多元的业务,同时公司也同几个经纪公司开展了合作,包括最近在ODE名下录制综艺的几个艺人。

      在ODE门口看到不少年轻的粉丝举着手机拍照时,李赫宰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门,从消防通道走进了ODE。

      2

      忙碌了一个上午的李赫宰打开手机,看到李东海新发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

      李赫宰点开照片,一张典型的西式早餐照,李东海也起床了。

      李赫宰照例发了一句“好好吃饭”后,将手机扣在沙发上,准备趁着午休时间小憩一会儿。

      一片黑暗中,窒息感袭来。

      像水,溺水的感觉,李赫宰想奋力向上游着,肩上的力量却越来越大——

      “先生,醒醒,醒一醒。”

      “唔咳咳!”李赫宰猛地睁开眼,翻过身咳嗽起来,窒息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他总算缓过来了一些。

      不对。

      李赫宰摸了一把身下的沙发垫,他分明记得ODE公司的理事办公室,沙发一律是真皮的,这布艺的沙发是哪里来的。

      “……先生?”

      一个略耳熟的声音响起,李赫宰以为是来找自己的艺人,转过头看向对方——李赫宰睁大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对面活脱脱一个19岁的李东海,站在李赫宰面前,手还维持着拍自己肩膀的姿势。

      “那个,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李赫宰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曺圭贤还是金厉旭搞出来的恶作剧,把李东海大老远叫过来整这么一出。

      第二反应是,这绝对不可能。他跟李东海携手走过了三十年,李东海眉眼间的每一条细纹和眼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19岁的李东海和45岁的李东海是有差别的,就算45岁的李东海再伪装,眼神和神态是不会变的。

      况且,李赫宰看了眼李东海还没有肱二头肌的肩膀。

      确定了,这不是他的李东海。

      “先生……?”李东海见李赫宰盯着自己没有说话,下意识放尊重了语气,再次试探地问道。

      虽然李东海不认识对方,对方不仅躺在自己的沙发上还盯着自己看,但李东海一开始就看到了李赫宰价值不菲的衣服面料,还有看向自己时,神态间属于高层领导的从容。

      恐怕是公司的哪位股东或者投资商。李东海猜测道。

      “东海?”

      “先生知道我?”李东海自以为隐秘地遮住上扬的嘴角,“是的,我是东海。”

      “今年是哪一年?”

      “2005年啊?”李东海有些茫然地回答,这个问题够奇怪的。

      2005年。

      李赫宰看了眼周围的布置,像演唱会后台的休息室,是千禧年流行的风格,底下的布艺沙发还是老款式,里面装着海绵垫的那种。

      “特哥……利特呢?”李赫宰看着李东海,想找找其他的成员,“其他成员呢?”

      “什么成员……”李赫宰见李东海有些尴尬地回答,“先生,我是solo歌手……”

      李赫宰更加茫然了。

      3

      经过李东海的解释,李赫宰终于理清楚了情况。

      他穿越了,而且不是以前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没有SUPER JUNIOR,没有李赫宰,没有朴正洙,没有其他成员。

      只有一个solo歌手叫李东海。

      SM公司依旧在,但是东方神起出道后,公司解散了当时的练习生,包括其中的李东海。

      李东海被另一家经纪公司签约,成了solo歌手。

      没有SUPER JUNIOR。这个认知在李赫宰脑海里停留得越久,李赫宰越感觉喘不上气。

      他想起来日后李东海和他会经历的那些事情,李东海一个人……

      李赫宰的手无意识地颤抖起来,李东海有些无错地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李赫宰,“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李赫宰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站着的李东海,尽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噢,我没事,抱歉我记错了,我以为你是男团成员。”

      “要上台了吗?”李赫宰才腾出精力,看到李东海的演出妆容和服装,“没事,你先上台吧。”

      李东海离开休息室后,李赫宰才有时间开始梳理这件事。
      穿越这种事情……金钟云恐怕会比较感兴趣吧……李赫宰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等李东海演出结束。

      两个小时后,李东海回来了,李赫宰有些怀念地看着留着爆炸头的李东海。

      “先生你,你怎么称呼?”

      “李赫宰。”

      “李先生。”

      “不不,”被叫得头皮发麻的李赫宰连忙喊停,“叫我哥就行。”

      很难不说这是李赫宰的某种趣味,毕竟现在的李东海是不可能叫他哥的。

      “好吧,赫宰哥。”

      但是在李东海叫了他一整天的“赫宰哥”后,李赫宰很快就后悔了。

      赫宰哥您请喝水,赫宰哥您请坐,赫宰哥您准备晚上吃什么。

      李赫宰想起了他和李东海刚开始养小狗的时候,李赫宰在房间里跳舞打碎了李东海的CD机,试图嫁祸给小狗时,李东海也是这么跟他说话的,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

      虽然19岁的李东海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45岁的李赫宰已经PTSD了。

      李东海下班后带着李赫宰回到了自己租的公寓。

      李东海看了眼在公寓里冲咖啡的李赫宰,有些茫然地摆弄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

      他在搞什么?莫名其妙带了个人回家。

      李东海确信,在他前十九年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叫李赫宰的人,可是对方对他好像很熟悉。

      李东海看着冲咖啡的李赫宰,就像现在这样。

      他有两个咖啡勺,一长一短,李赫宰拿着两个咖啡勺,很轻易地将其区分开了,他将李东海自用的短柄咖啡勺放回橱柜,用长柄咖啡勺搅拌着咖啡。

      “所以,你现在刚出道半年?”李赫宰背对着李东海,抿了一口咖啡,问道。

      “是的,赫宰哥。”李东海答应了一声。

      “刚出道啊……”李赫宰的语气有些复杂,李东海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哥?”

      “没事,考虑过自己写歌吗?”李赫宰放下咖啡,转身看着李东海。

      “没有,公司的老师说还得等等。”

      李赫宰又问了几个问题,大致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

      好消息,他穿越的时候带着钱包,钱包里有卡,他可以带着卡去投资现在的SM,能狠赚一笔。

      坏消息,卡是二十年后的,现在不流通。

      李赫宰看了看拆了包薯片的李东海。

      没想到自己四十五岁,ODE法人,韩流帝王SUPER JUNIOR成员,如今不仅身无分文,还要向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借钱。

      李赫宰突然感到了一种悲凉。

      “东海啊,借哥点钱吧。”

      “哎?”

      4

      李东海在第二年年末拿到了提名的奖项,参加完颁奖典礼后的李东海在经纪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事先停在门口的商务车。

      商务车开向他的新住址。

      李东海认识李赫宰也有一年了,李赫宰很多时候仍会让李东海感到神奇。

      比如他借了李赫宰一个月的工资,李赫宰在一年内投资的所有股票全部大涨,于是在上个月,李赫宰和他搬出了那栋租来的公寓,搬进了李赫宰新买的公寓。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李东海看着手机里的股价张大了嘴巴,“才一年?你……”李东海看着笑出牙龈的李赫宰,想起来自己几年前看的小说,“你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金融天才?”

      李赫宰笑到根本停不下来,看得李东海牙龈一凉。

      “到底哪里好笑了啊!”李东海一脚踹了过去。

      李赫宰笑够了,神神秘秘地跟李东海说了一句话。“只能说,我会预言。”

      “你觉得我信吗?”李东海没有刨根问底,或许李赫宰真的在金融方面非常厉害。

      商务车停到了附近的路边,为防止被狗仔跟踪,李东海一向在这里下的车。

      这还是李赫宰的提议,不止是商务车,还有在车上不要睡觉,当周围人说奇怪的话时,可能有隐藏摄像头做节目效果……

      “哥以前真的不是节目制作人吗?”李东海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李赫宰正在吃一包浪味仙。

      “不是呢,不过你哥我当过节目主持人。”

      “哎?可是我以前没在电视上见过哥啊……”

      “不是韩国的。”李赫宰随便糊弄了两句,“呀,不要问那么多,你新歌是不是要发行了?录的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的。”

      李东海收回思绪,走下车,从附近的一条小径走向公寓。

      李赫宰最近正在忙股东的事情,他很快投资了千禧年期间,发展势头迅猛的几家公司,积攒手里的资本。

      这是他退伍后,就学习过的投资方式。

      “回来了?”李赫宰看着电脑,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嗯呢,哥看电视了吗?”李东海随手将手提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看了,东海真棒啊。”

      李赫宰转过身面向李东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对着李东海露出了笑容。

      “努力终于有回报了啊。”

      李东海听到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哥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没什么,随便说说,吃晚饭了吗?”

      “还没呢,我叫外卖吧,之前那家炸鸡可以吗?”李东海取出翻盖手机,拨通了炸鸡店的电话。

      5

      第三年。

      这是李赫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李赫宰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丝毫没变的样子。

      他之前就发现了,他的时间似乎停留在了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李赫宰,还不习惯用二十多年前的物品,在用手动剃须刀时,他划伤了自己的下巴。

      血液顺着下巴滴了两滴在水池里,然后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了。

      后来在厨房切菜时,他切到自己手指的伤口也很快愈合了。

      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彻底停在了2005年。

      作为爱豆,对自己容貌的变化往往更敏感,但李赫宰确定这三年里,他从来没变过样。

      连体重都没有变过。

      李赫宰看着镜子陷入了沉思。

      三年。

      他的世界怎么样了?是只过去了三分钟,还是整整过去了三年?

      他的东海呢……成员们找不到自己的话……

      李赫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哥?你好了没?”李东海敲了敲门,打断了李赫宰的思路。

      “来了。”李赫宰应了一声,放下手上的牙刷,打开了门,“去洗漱吧。”

      李东海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李赫宰。

      今天李赫宰的状态很不对,他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李赫宰周身围绕着颓丧的气息,李东海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李赫宰。

      后者如梦方醒地抬头看向李东海,李东海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表情,“公司通过我写的歌了,我打算下次的先行曲就用这首。”

      “嗯,挺好的。”李赫宰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思索着什么。

      李东海深吸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洗漱完后,提着手提包出了门。

      李东海不知道李赫宰怎么了,他出了趟差,去济州岛录了几天节目,回到首尔后,李赫宰似乎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但李东海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二人之间变了。

      他想起前段时间,录节目的时候,有记者问他是否独居。

      李东海扫了一眼底下众多如狼似虎的眼神,摆出了爱豆的笑脸:“现在和我哥哥住在一起。”

      李东海回答了记者会上的问题,回到家后,李赫宰躺在沙发上给他丢过去了一个抱枕。

      “呀!你小子,我什么时候说是你哥哥了?”

      “不是哥自己说的吗?”李东海躲开抱枕攻击,笑得一脸狡猾,“哥说了啊,让我叫赫宰哥。”

      “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李赫宰嘟哝了几句,也没有真的生气,扫了眼网上对于“李东海是家里二胎”的新闻后放下了手机,“把抱枕放回来。”

      “不行,哥自己扔过来的,哥自己放回去。”

      6

      日子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李东海越来越发觉不对了,尤其是在他们认识的第五年。

      李赫宰突然变得很焦虑,突然抛售了几支明明势头正旺的股票,转而投资几个新发展起来的、还看不出苗头的小公司。

      李东海不太明白李赫宰的做法,但是他也没什么精力去关注了,他在准备巡演。

      李东海回来的次数随着通告的增加而减少,他们也从之前的公寓换到了更为宽敞的大平层。

      李赫宰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正在一封文件上更改着什么,他低下头再次读了一遍手中的文件。

      【本人李赫宰,在此宣布本遗嘱是本人至今为止唯一有效的遗嘱。非本人经合法有效程序,此后的任何文件不构成对本遗嘱的变更、补充或撤销。

      我声明我在本遗嘱中所处分的财产均为本人合法所有的个人财产拥有完全处分权。我的遗嘱内容如下:

      将我位于汉江的一处房产赠与李东海,在我死后办理产权变更登记。

      将我位于首尔的一处房产赠与李东海,在我死后办理产权变更登记。

      将我在SM.Entertainment公司的股权赠与李东海。

      将我在……的股权赠与李东海。

      将我在xx银行的现有存款全部赠与李东海。

      ……

      如果我本人在未来突然失联、失踪,请直接按上述规定执行。

      若有遗漏的其他财产,除非此后经我补充,我宣布也按本遗嘱的原则进行分配。】

      李赫宰确认了一遍文件内容无误后,将其邮寄给了自己的律师。

      律师是他在购买SM股权时的认识的代理人,这位律师同李赫宰合作了几年,很快发现了李赫宰投哪支股票,哪支股票就飙升的能力,这也是他很快答应同李赫宰合作的原因。但最近一段时间,李赫宰的焦虑逐渐让他也感到不安起来。

      他曾经带着关心,很隐晦地问过李赫宰是否得了什么绝症,才需要如此紧急地处置自己的财产,但是李赫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说呢,因为不知道哪天就突然不在了啊,有些事情还是得事先处理好吧。”

      李赫宰当时是这么跟他说的。

      自从察觉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后,李赫宰一下子加快了他在工作上的速度。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或许可以等到李东海入伍,或许是退伍。

      也可能是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他想给李东海留下一些东西,在没有SUPER JUNIOR的世界里,替李东海再走远一些。

      李赫宰将文件发了出去,准备回躺在沙发上补一觉。

      午后的阳光洒在沙发一隅,暖洋洋地照在李赫宰身上,李赫宰微微闭着眼,任由自己沉浸在睡梦里。

      李赫宰是被摔门声吵醒的。

      “呀,我在睡觉啊……”李赫宰闭着眼哼道,“怎么这次回来这么早?”

      李赫宰躺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声音,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面色苍白的李东海。

      李东海捏着一摞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像极了二人当年入伍前,李东海跟他吵架的表情。

      李赫宰不算清醒的大脑彻底清醒了。

      7

      “我再不回来,连你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李东海沉着脸,“什么时候写的遗嘱?”

      李赫宰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什么遗嘱?”

      李东海将手里的纸摔到李赫宰面前的茶几上,正是李赫宰几个小时前发出去的文件。

      李东海原本在节目中途看了眼手机,结果从自己的邮箱账号里看到一条已发送的消息。

      收件人是一个陌生的账号。

      李东海想了想,确定自己近期没有使用过邮箱,,他点开了发送出去的文件。

      是李赫宰新发出去的遗嘱。

      上次李东海用了李赫宰的电脑,登完邮箱后忘记退出账号了,于是李赫宰便用错了邮箱。

      也就是说,李赫宰用李东海的邮箱发出了遗嘱,李东海看到了发送记录。

      理清楚思绪的李赫宰没有说话。

      李东海看着不说话的李赫宰,突然有些无力。

      “哥知道吗?每次都是这样,好像我说什么哥都不会生气。”

      “我知道哥比我大很多,但是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哥,哥做事情从来不会问问我,因为哥永远能找到最优解。”

      “哥即便要走了,也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哥不来告诉我一声吗?”

      李赫宰静静地看着茶几上的文件,不去看李东海的表情,只是听着李东海平静的语气。

      “哥好像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从我认识哥以后,就没见过哥有困惑的时候。”

      “可是赫宰哥啊,我不是傻瓜。”

      李赫宰终于抬起头,看见李东海笑得悲伤,“哥每次怀念的眼神我能看见。”

      “哥好像从来没有变过,我没有见过哥受伤,没见过哥有什么变化,我和哥认识了五年多,好像只有我在变。”

      “哥也从来不告诉我哥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哥都在想什么。”

      “哥的眼底透过我看到了什么?”

      “东海啊……”李赫宰张了张嘴,看着已经快25岁的李东海,他引以为傲的那些说话技巧全部失了灵。

      “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李东海的晶莹的眼睛看着他,“哥突然出现在我的休息室里,又认出了我。”

      “哥明明是第一次见我,却好像认识我很多年一样。”

      “……这五年里,哥规避掉了好多风险。”

      “前年年底的奖,其实主办方不打算给我的,得奖主另有其人吧。”李东海紧盯着李赫宰,“即便我是票数最高的,但是黑幕这种事情,在颁奖的时候很常见的,我也知道。”

      “所以哥才在前年突然赞助了那家主办方,是吗?他们知道我是哥的弟弟,所以没有动我的奖。”

      “还有那次哥不让我去的通告,那天的路上出了车祸。”

      “还有之前在节目里,我遇见的那个前辈,哥从来不让我接触,去年那个前辈因为犯罪被抓了。”

      ……

      “……另一个世界的我也跟哥认识吗?”

      8

      是了,这可是李东海啊。

      被扒得马甲一点不剩、全部招了的李赫宰想道,他什么时候在李东海面前能藏住过事情。

      李东海只是在公众面前纯真罢了,自己每一次的情绪变化,李东海都是第一个感知到的。

      “所以哥之前打算一声不响的走吗?”

      听完李赫宰所有解释后,李东海瞪着对方。

      “……是哥的错,我要走的时候一定告诉你。”

      二人进行了一次长谈,这次长谈结束后,李赫宰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就连律师都问了一句是不是治疗比较顺利。

      李赫宰:……

      压根没得绝症的李赫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将再次更新过后的遗嘱交给对方。

      “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呢。”

      二人认识的第七年,李东海开始了健身,李赫宰抱了台抽奖抽中的榨汁机回家,给李东海榨蔬菜汁用。

      结果被李东海用了几次便罢工了。

      “太不实用了啊!”李东海摇了摇罢工的榨汁机,刀片缓缓旋转了几下后彻底不动了。

      “真的是不实用吗?还是你这个电器杀手的什么磁场影响?”

      李赫宰试着拍了拍榨汁机的外壳,等了一会儿,指示灯没有亮起来,装着蔬菜和水果的杯子和刀片彻底卡住了。

      李赫宰只得打开榨汁机的盖子,检查里面的情况。

      “肯定是质量问题啊喂!”李东海手里拿着还没来得及放进去的半块番茄,“明明前几次没有问题的。”

      “好吧好吧……”李赫宰确认了榨汁机彻底报废,“还是买个新的吧……”

      “今晚你不是去健身房吗,顺便买个榨汁机吧,回来早一点,不然超市会关门的。”

      李东海穿着运动装出门了,李赫宰收拾完榨汁机的残骸后,躺在沙发上,准备打开电视看会儿节目。

      在李赫宰打开电视频道的那一刻,一阵心悸感从心底涌了上来,多年没有体会到的窒息感缓缓袭来。

      熟悉得让他立刻想起来七年前,自己躺在沙发上的感觉。

      不……

      李赫宰张开嘴呼吸,努力让窒息感来得再慢一些。

      他得等到李东海。

      李东海在到达健身房的时候,便不安起来。李东海说不上这种不安来自何处,只是直觉告诉他不要在健身房里浪费时间。

      他站在健身房门口,有些茫然地感受着突然出现的情绪。

      “先生,你要进去吗?”

      李东海回过神,发觉自己挡了后面人的路,他向旁边挪了两步,让开了健身房的门口。

      “不了。”

      李东海转身离开,有什么迫使着他快速回家去。

      离家越近,李东海心中的不安便越强烈,他几乎是抖着手打开了公寓的门。

      “哥——”

      李赫宰坐在沙发上,窒息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听见开门声后,李赫宰回头看向门口,看着冲过来的李东海,露出了等待许久的笑容,“东海啊,哥好像该走了。”

      李东海伸出手,握住了李赫宰撑在沙发上的手,却抓了个空——眼前的人突然从沙发上消失了,李东海瞪大了眼睛。

      9

      “喂,赫宰,赫宰!”

      “唔……”李赫宰喘着气睁开了眼睛,被灯光刺激得又闭上了眼,缓了几秒,才睁开眼看着使他呼吸不畅的凶手——李东海趴在他的胸口上,看着他刚睡醒的样子。

      “……?”李赫宰看着提前出差回来的李东海,眨了眨眼,“东海?”

      “你可终于醒了,”李东海打开手机锁屏,给他看了眼时间,“我一进来就看见你在睡觉,所以没叫你。”

      李赫宰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距离他白天发完消息,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你不是……在欧洲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李赫宰有些迷茫地看着对方,又摸了摸身下的沙发,是熟悉的真皮质感。

      “早上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已经转机了,昨天晚上通宵结束工作了,所以没给你发消息。”

      李东海拉起李赫宰,“公司的人都走完了,就剩我们了。”

      李东海拿起放在一边的行李箱,“我还没来得及回家,直接到ODE来了……赫宰?”

      李东海回头见李赫宰盯着自己,“怎么了?”

      李赫宰缓缓摇了摇头,将纷乱的思绪甩了出去,“做了个梦,不过有些想不起来了……可能是我睡太久了。”

      “是不是前段时间没休息好……”

      “或许吧,最近醒的很早。”

      李赫宰从沙发上拿起手机,解锁后看了眼消息,除了朴正洙说自己下班了外,也只有一些日常的新闻推送。

      “哦对了,特哥说后天晚上聚餐。”李赫宰看了眼群里的消息后,提醒道。

      “嗯,我看群里消息了。”

      李东海熟练地将行李箱推向李赫宰,“今天带狗狗散步了吗?”

      “去散步了。”李赫宰接过李东海的行李箱,二人走出办公室。“它天天六点喊我起床,一点懒都不能偷……”

      李东海看着李赫宰抱怨的样子,突然笑了,“你是在跟我告状吗?它只是一只小狗。”

      “小狗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啊……”

      “要不去找特哥问问吧,特哥应该有经验。”

      “那还不如去问问云哥,云哥两只小狗,经验比特哥还丰富……”

      “不管去问谁,先回家吧。”

      二人并肩走出了公司,走在这条他们一同走了多年的路上。

      等到明天,李赫宰就可以睡个好觉了,李东海会接过遛狗的任务,然后先去公司处理事务。

      他可以多睡几个小时,然后醒来后带上午饭,去公司找李东海,二人在办公室共同解决掉午饭。

      到了晚上,朴正洙或者金希澈会在群里通知聚餐的地点,他们会悄悄押谁最后一个到。

      李赫宰走进家门,接住扑向自己的小狗,然后将目光转向房间里面。

      “……那块破布是床单吗?!怪不得今天这么热情,是不是你咬烂了?!”

      李赫宰捏住小狗的嘴筒子,小狗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李东海的笑声响彻整间屋子。

      “不要笑了啊!我新买的床单还没到啊喂,你倒是管管它啊!”

      “呀,那今天睡觉不用床单好了。”

      10

      李东海在退伍后的第一年离开了公司,转向幕后当起了音乐制作人。

      李赫宰留下的股票,李东海按照他遗嘱中的要求抛售了几支。原本几家势头正猛的公司,在他抛售后的第二年突然跌了下去,此后便一蹶不振。

      李东海没有继续关注那几家公司的后续,在完成近期的工作后,他离开了韩国,准备去欧洲度假。

      Andrew在伦敦街头徘徊了几次,他抱着吉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旁边的吉他包上零零散散放着几张自制的专辑。

      今天运气不是很好,一上午的演唱并没有换来太多报酬,Andrew数了数吉他包里的零钱,也只够他今天去买点临期食品。

      一个带着口罩的亚洲男人停在了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脚下的几张专辑,目测三十岁左右。

      或许这是个比较好的机会。Andrew心想,也许亚洲会对他的专辑感兴趣一些,如果对方是个唱片制作人之类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跟面前的男人介绍起自己的音乐,并抱着吉他表示可以演唱一段。

      Andrew都做好了对方转身离去的准备,但是对方坐在了另一边的长椅上。

      “那就麻烦了。”

      男人坐在Andrew不远处,Andrew这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男人戴着口罩,留着中分,像日韩那边流行的发型,可能是韩国人之类的。

      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十分好看,Andrew看不到男人的样貌,不过他觉得有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全脸应该也不会差。

      Andrew抱着吉他站起来,插上音响,最后选了一首前些年在欧洲流行的歌曲。

      I close the door

      Like so many times, so many times before

      Felt like a scene on the cutting room floor

      When I let you walk away tonight

      I try to sleep, yeah

      But the clock is stuck on thoughts of you and me

      A thousand more regrets unraveling

      If you were here right now, I swear

      Baby I don't want to waste another day

      Keeping it inside it's killing me

      Cause all i ever want, it comes right down to you

      I'm wishing I could find the words to say

      Baby I would tell you every time you leave

      I'm inconsolable

      I climb the walls

      ……

      I'm wishing I could find the words to say

      Baby I would tell you every time you leave

      I'm inconsolable

      I don't want to be like this

      I just want to let you know

      Everything that I'm holding

      Is everything I can't let go, can't let go.

      ……

      I'm inconsolable

      I'm inconsolable

      I'm inconsolable

      一曲结束,Andrew放下吉他,看着旁边出神的男人。

      “先生?”

      “……嗯。”男人应了一声,从钱包里取出几张面值足够他半个月午饭的钞票,放在他的吉他包里,拿起他散落在包里的几张专辑。

      “很久以前的歌了,这首歌发行的那段时间,我也听过。”男人解释道,“不过我很久没有再听到了。”

      Andrew举起男人放下的钞票看了看,又看了看男人离开的背影,对方身上不菲的面料让Andrew猜测可能是哪个喜欢音乐的阔佬。

      不过不重要了,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角,Andrew收拾起吉他包,他今天的指标已经超额完成了,他甚至可以去一趟不远处的酒吧,点上一杯他惦记很久的朗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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