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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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天的教学，从办公室到教室的往返跑，现在小腿酸胀，肩椎僵硬，随便活动一下都能听到骨头在喀吱作响，你坐在办公室看着面前厚厚一沓作业本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学校当老师。
咚咚。
敲门声吸引了你的注意，抬头往门口望去。
“老师......可以打扰一下吗?”
是利佳。
你记得她，是个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很安静乖巧的女孩子。
她双手拿着本子，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来。
“怎么了利佳？发生什么事了。”你点头示意让她先进来。
利佳带来自己上课做的笔记，请教问题。
你耐心给她解答。
很奇怪，你在讲解答题思路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利佳的注意力并不在题目本身，似乎把视线更集中在了你身上。
虽然你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恶意，但被人观察打量也让你略感不适。
“老师你......真的在和寺田老师交往吗？”
到底还是年纪小，利佳完全藏不住自己的情绪，笔记本的透明封壳被揉捏变形，一如她现在的语气中的不加掩饰的酸涩。
办公室顿时安静。
利佳还在等着你的回答。
她望着你，目光中带着不安和忐忑，甚至有一点希冀。
小女孩对年长者的倾慕和崇拜，促使她一定要亲耳听到事实才肯罢休。
你很快反应过来，反问她。
“这个问题属于老师的个人隐私，”你侧过头笑着说，“利佳，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光是来询问你和寺田的情况恐怕就已经花光了家教良好的利佳所有的勇气，你表明拒绝态度之后，利佳脸涨得通红。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马鞠躬道歉，感谢你今天的解答。
你目送利佳离开。
你拿起电话，思考片刻，按下拨通键。
“喂，寺田。”
日本小学和中学放学时间差不多。
工藤新一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到某个路口，他想起她说起自己现在在一所小学任职。
绿灯亮起，原本踩上白色斑马线的脚又硬生生往回收，脚尖抵上另一条道路。
从这里过去也不远，去看看吧。
正值放学高峰期，学校门口堵满了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寺田穿着蓝色的职业西装，高大笔挺，拎着公文包不时低头看一眼手表。
“寺田。”你喊他。
寺田听到有人喊他，立马回头，发现是你之后，快步走来。
“学姐今天找我有事要谈？”
走到你的身旁，寺田自觉为你挡去周遭拥挤的人流。
你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抬眼见木之本樱一行人之后，勾唇一笑。
你抓住寺田胸前的黄色领带，迫使他向你低头。
咫尺间，呼吸交缠。
“学姐？唔......!”
你微微仰起头，用嘴唇堵住他想要说出的话，未完的话语经由唇瓣之间柔软的碰撞中一点点被碾碎。
寺田身上没有办公室男性同事身上又浓又熏人的男士香水味，只有衣服面料残留着的空气清新剂的香味。
完全没有亲吻经验的样子让你怀疑这人是不是从毕业后一直单身到现在，甚至连手都规矩地放在身体两侧。
小樱正要打招呼的挥动的手僵硬在胸前，知世双手捧脸发出感叹说，果然寺田老师是在恋爱。
唯独利佳低垂着头。
看见利佳哭着跑远后，你在心里默默对她说声抱歉。
年幼女孩那些尚未开口明晰的心意，就被你以这样直击灵魂的方式击碎得干干净净。
没办法，谁让你已经答应了寺田要把他的学生引上正途呢。
你松开寺田的领带，拉开和寺田的距离，看着面前呆滞的人，有些好笑地轻拍他的脸蛋。
“回神，只是接个吻而已。别忘了，我们是“情侣”啊。”
虽然是假的，而且一开始目的是为了让利佳知难而退专心学习。
假情侣之间会接吻吗。
寺田无声发问。
不等你回答他，一只手横穿你们中间。
工藤新一把人挡在自己身后，明明是对你说的话，他却面色不善地盯着对面。
“我们该回家了。”
夕阳将工藤新一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地上的黑色阴影随着主人的移动而挪动，蛰伏在暗处蓄势待发。
他的手放在女人的肩上，轻轻扣住，相当宣告主权的姿势，怀里的人顺着他的方向转身，所以没有看到。
工藤新一偏头向对面的人，投去的眼神。
不加任何掩饰的挑衅。
十七岁的少年蓝色的眼眸犹如静静燃起的幽蓝火焰，毫无温度，但仍然有被灼伤的危险。
寺田暗自吃惊，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高中生之前那些隐隐的敌意不是他的错觉。
“明天见，路上小心。”
成年人特有的圆润世故，让他压下翻涌的思绪。
“那是谁？”桃矢今天有空，和雪兔来接小樱放学回家一起吃饭，谁曾想在校门看见了格外眼熟的人，装作不经意问道。
“是我们新来的老师，漂亮吧。不过她有男朋友哟，是我们班主任，怎么样两个人很搭吧？”小樱回答哥哥的问题，一向和她不对付的桃矢居然没有出声呛她。
反而在出神，沉默着握紧自行车的车把。
月城雪兔蹲下来，用平视她的角度温柔问：“小樱知道那位女老师的联系方式吗？”
这大概是小樱记忆里雪兔哥第一次问别人要一位异性的电话，她呆愣住了。
“怎么了？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哦。”
雪兔露出理解的笑容，谦和可亲，让她不要为难。
“没事的！老师人很好的，我明天就去问问她！”
“是吗，真是谢谢小樱了。来，我请你吃糖。”
小樱完全被雪兔的闪着耀眼光芒的笑容击退，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做出承诺了。
桃矢忍不住嘲笑：“真是笨蛋。”
侧身躲开小樱挥来的拳头，趁其不备抢过她的书包，放进自行车的篮子里，脚一蹬。
“书包我先帮你拿回去了，要吃晚饭就自己走快点回家。”
路上以及回到家中，工藤新一很难去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生气？嫉妒？不甘？那只是情侣之间正常的交流。
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莫名的，忽然想起某次和友人的谈话。
“新一，你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友人见他半天说不上，继续补充，“你太聪明了太自信了。”
“这是缺点？”
“当然，过人聪慧的后果就是你对自己的决定有着充分的自信。但是探案时果决理性并不完全适用于生活，生活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情感的投入。”
“大侦探，追寻真相的同时也不要忘记了身边亲近的人啊。”
之前的他觉得日常生活就是平淡无奇的，只有当他站在案发现场现在去和潜藏在暗处的凶手进行对抗、搜查、角逐时他的整个灵魂都在兴奋地颤抖，大脑的高速运转给他带来难言的兴奋，灵魂深处不断传来回应。
对友人善意的提醒他不可置否，直到，他刚刚目睹她和男友的亲密场面。
他仿佛在喝一种苦涩的药汤，治病的良药不能不喝，顺着食道咽下的同时，胃里开始痉挛反涌上来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她从浴室出来，头发半干，接过他递来的温水，问他房子装修得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目前装修公司还没给他打电话，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多问。
其实装修公司今早就来电话说一切都准备就绪。
“房子修好给我说一声，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吗？”
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说：“你原本就不是我能留住的。”
“不是的，我………你还是在生气……”工藤新一上前几步。
“柠檬派放在冰箱里，记得吃，”她倚在门上，“早就不生你气了，晚安。”
无可挑剔的照顾，如同一位尽职的长辈。
奇怪，为什么这一次的柠檬派，酸得他的舌尖发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