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从代打开始[全息]》岁既晏兮

6、搜查官06

　　显示器辐射出着幽幽的冷光，屏幕被切割成数个小块，每一块都显示着这个城市监控画面的一角，监控的区域还在不断切换，更换速度之快，稍微一眨眼就要错过信息。

　　秦成推门进来就看见这样一个画面。
　　他先是被飞速切换的屏幕晃得眼晕，又注意到屏幕前的青年。几个小时之前，他进来的时候，对方就维持着相同的姿.势。

　　殷翰，特调组的王牌，联盟有记录以来最年轻的准一级搜查官。
　　秦成一直知道殷哥很牛逼，但是眼前这个屏幕切换速度还是震惊到他了。

　　屋内烟气缭绕，气味辛辣到呛鼻。
　　殷翰手边散着几个已经空了的烟包，烟头在旁边玻璃烟灰缸里堆得都要溢出来了。

　　秦城被呛得连连咳嗽，忍不住过去开窗通风。
　　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被拉开，刺目的光线惊动了正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屏的青年。突然变亮的环境让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下意识闭上，眼皮一合、就觉出先前忽略的酸涩来。

　　殷翰连眨了好几下，才缓下这几乎要落泪的酸涩来.
　　他晃了下神：天亮了啊。

　　殷翰抬眼看过去，也终于注意到了窗边的年轻人。
　　他开口，嗓子被烟熏得沙哑、又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小秦，你什么时候过来？”

　　秦成：“……”
　　“就在刚才。”

　　殷翰似乎只是例行一问，并没有在意秦成的答案，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先前的屏幕上，手里倒是下意识端起了桌边的咖啡杯，怼到了嘴边才发现杯子里已经空了。

　　秦成见状，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把能开的窗都开了，这才走到殷翰旁边，“殷哥，你休息一下吧，我来盯一会儿。夏搜查官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再这样下去、你要先撑不住了。”

　　殷翰的大半注意力放在屏幕上，对外界的话反应很迟钝，但是还是听进去了。

　　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大脑已经从最开始的抽疼变成一种昏沉的闷疼，这种状态很容易犯错。
　　殷翰倒也没有强撑，点了一下头，就对秦成交代情况，“我调了会所那天的停车场监控，初步锁定几个怀疑对象了，车的型号颜色和车牌我都汇总到文档里，其中有几个、我怀疑他们中途换了车……”

　　殷翰传文件的间隙，抬头瞥了一眼屏幕，脸色猛的一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止住。
　　他飞快用鼠标选中一块监控，全屏后仍旧选中一个区域放大。

　　秦成：“……”
　　三个小时之前就是这样。

　　他心知殷哥这是发现线索了、也没去打扰，默默地拿起旁边的空杯子，打算给对方再冲一杯咖啡，往热水间走的时候还在回忆事情的发展——

　　那天殷哥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立刻联系会所、要求调监控。
　　本来以为夏搜查官是在卫生间被人掳走的，但是监控调出来才发现是她主动离开，而且目的特别明确地选中了一个包厢。

　　秦成联系前后的情况猜测，是夏搜查官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那个包厢不对劲，决定先进去探一探。殷翰也做出了相同的猜测，当场就说了一句“胡闹！”
　　等看到人被捂着嘴拖进包厢的时候，监控前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等他们再继续看下去，会所出事了，里面有地方发生了爆.炸。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最糟糕的那个可能。他们匆忙赶到事发地，那个猜测得到了印证。

　　眼看着殷哥直接踹了门冲进火场，秦成震惊太过、连拦都忘记拦了。
　　好在最后殷哥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同时确认夏搜查官不在里面。

　　失踪的夏搜查官被带去哪了？
　　组里为此忙了一天一.夜，却没查出什么线索。

　　不过发生了这种恶性案件，K市的出入口都设了关卡，倒也不担心他们就这么把人带走。再加上先前筹备的抓捕行动，组里已经连着转了两天一.夜了，眼见着这要演变成一场拉锯战，除了值班的，剩下的人都回去休息了。

　　秦成是那个值班的，但殷翰不是。
　　后者说“有点事情想确认一下”，也留了下来。出事的是他的小青梅，大家都很理解。

　　殷翰就这么研究了一宿的监控录像，一直到了现在。

　　秦成端着冲好的咖啡走回去，就看见殷翰又恢复了先前的姿.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

　　秦成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他是劝不住了。等邓组上班吧。

　　*
　　特调组的高强度调查确实给卡珀这边造成了麻烦。
　　弗多（大佬的那位黑衣小弟）本来是把卡珀和楚夏送到安全屋，自己去引开特调组的注意力，但是他到现在也没能摆脱嫌疑，无法和两人会合。

　　卡珀只能忍耐着不适，亲自看守珍贵的实验体。
　　被迫和楚夏共处一室。

　　楚夏觉得这个“珍贵”很有可能要打个问号。
　　无数次的尝试已经证明，这位大佬真的会因为“被吵到了”而干掉她。

　　卡珀现在正在通话，对面的音量极小，楚夏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是从卡珀的回应可以对另一边说的内容猜测一二。

　　卡珀：“先等着。这种盘查力度，他们不可能坚持超过一周。”
　　显然是小弟被追踪得很不安，不过大佬的心态却很稳。

　　卡珀结束通话之后，却并没有立刻坐回去，而是将打量的目光投向楚夏。
　　墨绿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显出冰冷的色泽，锐利的目光落在人身上仿佛要一寸一寸切开肌理。

　　他若有所思地开口，“你好像很重要。”
　　特调组追得太紧了。

　　楚夏茫然抬头，装傻。
　　卡珀又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终于移开了目光。

　　楚夏悄悄松了口气。
　　要是卡珀那天说的“心跳声”不是故意耍她的话，就是这个人的听觉确实敏锐到这种程度，他可以去充当人形测谎仪了。

　　楚夏虽然玩恋爱游戏很有经验，但还没有专业到能伪装生理反应。

　　但是好在这是个游戏。
　　游戏方虽然尽力引导玩家沉浸，但是也不能要求每个玩家都有大师级演技，算法会自动合理化主控的行为。就算玩家只有10分的演技，智脑也会通过计算将之拔高到60分的及格水平，楚夏及格水平的表演，经过智脑推演后，足够糊弄过卡珀大佬了。

　　感谢智脑。
　　感谢游戏机制。

　　卡珀单手操纵着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一份简讯。
　　几分钟之后，电脑响起了收到邮件的提示音。卡珀也没有避着楚夏，直接当着她的面打开：这是一份个人资料，最上面赫然显示着主控角色的照片。

　　楚夏表现出了一个正常人发现自己被调查的震惊，但是却没有慌张。

　　她确实不慌。
　　她在前期那么拼命地刷官配同僚乃至上司的好感度，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好感度上去以后，玩家可以永远相信官配和阵营给予的支持。

　　就比如说现在，卡珀这份调查资料最上方的名字并非主控的真名[夏明澜]，而是楚夏在会所任务中的假名[夏夏]，显然是特调组那边以最快的速度对她的资料做了伪造，内容与楚夏在[见缘会所]任务之前背过资料基本吻合。

　　因为先前只是一次普通的调查任务，这份个人资料的伪造做得很粗糙。幸而卡珀的调查时间有限，拿到的也只是最浅显的信息。

　　卡珀与其说相信这份资料给出的信息，不如说是在观察楚夏的反应。

　　不就是拼演技吗？谁怕啊！
　　楚夏（智脑推演加成版）：玩家无所畏惧。

　　卡珀也确实在观察女人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震惊、震惊过后的愤怒，又因为恐惧强行压下怒气。确实是正常的反应，连心跳声都相当符合情绪波动。

　　或许是他想多了，这只是个普通人没错。
　　但大脑直觉性地提醒着违和之处。

　　如果不是。
　　……这女人连他都能骗过去，这不是很有趣吗？

　　[卡珀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4]

　　楚夏：？

　　这莫名其妙加上去的两点好感度好像立刻就起了作用，卡珀笑眯眯地看过来，语气难得温和，“你在想什么？”

　　楚夏一惊。
　　这人要不要这么敏锐？她才刚刚走神了几秒钟！

　　卡珀的好感度太难刷，现在回档等于攻略进度减半，楚夏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她把问题抛回给了对方，“你好像心情很好？”

　　“很敏锐么。”
　　卡珀脸上的笑容深了深。

　　他单手捏住楚夏的下颌、迫使人仰头，自己则是一点点贴近，最后停留在一个呼吸可闻的暧.昧距离。

　　在这个距离之下，楚夏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对面人根根分明的眼睫。
　　呛人的烟草气息和硝烟的气味混杂，这过于刺激性的味道让楚夏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捏住了下颌定在原地。

　　卡珀就维持着这么一个差点要亲上来的姿.势，和楚夏呼吸交错着停驻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点沙哑的笑意开口，“我有点喜欢你了。”

　　系统提示应声响起——
　　[卡珀好感度-1]

　　楚夏：“……”
　　狗男人！

　　她咬牙在备忘录里添加了第37条注意事项：不喜欢被窥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