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导，带我回家吧》借点勇

33、拍片计划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人发明这种只有文字的聊天形式啊？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表情什么语气说的？想表达什么情感？他是真的希望我想他还是只是张口就来的一句不正经的调戏？啊啊啊啊啊……方郡要被陈澈这句话搞疯了……他又想起了昨天在公路边、夕阳下，陈澈认真地对他说别人都无所谓，但你不可以误会我，只觉得房间的冷气好像不够用了，心脏也像是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在猛烈地撞击着它的“牢笼”。

　　陈澈当然是真心的，自从昨天把方郡送回家，一想到接下来有这么长时间不能见面，即使方郡就坐在他面前，就在他身边，他也觉得想他想得快要疯了，更不要说从他家离开后。他刚刚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把那条消息发出去。看着方郡好一段时间后才回复的「当然会[笑脸]」，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方郡去冲了个凉，试图把刚刚那股无名燥热洗去，发现节目组给他们备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竟然都跟他平时用的同一个香味，后来洗衣服又发现给烘干机配的香衣纸也和他平时用的是同一个香味，实在太巧了。

　　洗完澡出来，他看见有条来自师兄田智鑫的微信，说他住在408，竟然就在他的隔壁，他很开心，有熟人在身边让他这个社恐感到安心许多。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就各自忙去了。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3点半了，于是先约了小嘉把签好的合同交给她，顺便问了些关于饮食和交通方面的问题，就与小嘉道别，直奔1楼咖啡厅。

　　咖啡厅很大，大概也是专门为了这个节目临时开设的。咖啡品类很齐全，咖啡师也非常专业，而且所有咖啡竟然都对他们免费供应，他不由地想起陈澈的那句“提供这些的都是我都是我”，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坐下没多久伍予坤就来了。伍予坤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很干净利索，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们握手问好后各自落座。

　　“所以大家是都住这儿吗？”方郡难得地主动寒暄道。他当然知道这里不可能住下这么多人，所以一开始以为和伍予坤见面会很麻烦，结果今天约的时候才知道伍予坤竟然住在二楼。

　　“没有，”伍予坤说，“除了你们参赛选手都必须住这儿，其他工作人员都是需要提交申请的，先到先得。我申请得比较晚，据说本来都没房间了，但刚好有个摄像师决定还是住家里，就空出来个房间给我，lucky。”他边说边调皮地对方郡眨了眨眼睛，手上还做了个比耶的手势。

　　方郡对此也很开心：“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伍予坤笑着对方郡点了点头，他对方郡的第一印象很好，觉得方郡看起来很干净、单纯，像个坐在课堂一门心思只有对知识的渴望的学生似的，不骄不躁，心无旁骛，丝毫没有受到娱乐圈和资本圈不良风气的浸染，他觉得这在一个已经有一部上映作品的导演身上非常难得。

　　时间不多，他们直接进入正题。方郡说：“我们先来捋一下时间线，我们的交片时间分别是 9/1、9/22、10/13和11/3，也就是说4个片子的总拍摄时间是从今天，8/1到11/3，刚好3个月，但除去我们定剧本、拿预算、请演员的时间，其实拍摄时间真的非常紧张，尤其最后一轮的片子时长要求70-90分钟，肯定得提前拍。”

　　伍予坤点了点头，说：“嗯，同意。那拍片顺序你怎么想的呢？需要调整拍片顺序吗，比如说最后一个先于第二个或者第三个拍吗？或者同时拍？”

　　方郡当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回答道：“我觉得也不用，就按照一、二、三、四的顺序来就好了，我希望每一个作品看起来都是精心打磨的而不是赶制出来的，所以节奏很重要，而且光顾着赶进度只会舍本逐末，万一前面就直接被淘汰了那赶出来的东西也根本用不上。”

　　伍予坤赞同地点了点头，问：“那剧本呢？我知道你也是会写剧本的，所以我们要分工吗？”

　　对于这个问题，方郡也想过，点头道：“嗯，我觉得分工比较好，这么短时间内要你交出四部高质量剧本，也太为难你了。第一轮和第四轮的不限题材，我们可以研究下我们的库存，看有没有合适的，这样比较省时间，尤其是第一轮的。第二轮和第三轮的算是半命题式作文，最好是量身定制，从现有的里面改编容易生硬且被原有的想法或设定限制。”

　　伍予坤很惊讶，也很开心，因为方郡的这些想法和他几乎不谋而合：“嗯，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方郡也没想到两人的契合度这么高，能聊得那么顺利，开心地继续道：“所以我的初步想法是我们先一起把第一个剧本从我们现有的稿子里打磨出来，然后我和团队拍摄第一个期间你写第二个和第四个本子，我写第三个，我们每两天碰一次面讨论，或者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去片场找我。”

　　方郡把他的想法倒豆子似的跟伍予坤分享，但他总觉得伍予坤看他的神情怪怪的：“你为什么一直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我的想法很奇怪吗？”

　　伍予坤噗嗤一笑，连连摇头摆手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方导真是个实诚人，很多选手其实都是直接拿着四个本子过来的，而且来之前可能已经联系好了演员，今天大概预算都已经批下来了，现在没准已经在架棚搭台准备开拍了。”

　　方郡听得目瞪口呆，直接石化：“还可以这样的吗？”

　　伍予坤撇撇嘴，耸耸肩，说：“规则里有说不可以吗？”

　　方郡仔细回忆了一番，又傻了：“那倒好像确实没有。”

　　他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天啊，我怎么这么蠢。”然后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挠了挠头，尴尬地说：“不过即使我早想到这些，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这四个本子和演员，哈哈哈。”

　　伍予坤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得好像一张白纸的人，只很庆幸自己接受了他的邀请。见方郡似乎有点慌，他安抚道：“别着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按照你刚刚的思路，我们的时间应该也是安排得过来的，如果我们今天能定下第一轮的剧本，立马就也可以开展工作了，其实跟他们也差不了一两天不是？毕竟有四个本子在手也不能同时拍四个本子啊？你不是说了吗？你会一个一个拍，那对你来说现在有一个本子和四个本子就都没差呀？就像你刚刚说的，保持自己的节奏很重要。”

　　伍予坤的话很好地安抚了方郡，他听完确实安心了许多，他尴尬地挠了挠头，难为情地干笑了两声，说：“谢谢伍编，我刚刚确实有点慌了。”

　　伍予坤宽慰地笑笑，说：“那我们赶紧来把第一个剧本定下来吧。”

　　他们俩都是头脑聪明的人，也都是做了功课来的，所以都带了自己平时写的一些适合拍小短片的剧本过来，最后从方郡的存稿里挑了一个。

　　选定了第一轮剧本后，两人都松了口气，伍予坤惬意地喝了一口早就不冰了的咖啡，问：“你觉得这个你大概要拍多久？”

　　方郡想了想，说：“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只能明天再去批预算，我今晚先跟选角导演碰个面，看这两天能不能把演员找齐了，然后再把剧本先发给布景和道具老师们，让他们先看着准备，顺利的话最快应该大后天能开拍，这个小短片也不复杂，我想顺利的话一星期内应该是可以搞定的。”

　　伍予坤听后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就是差不多10天，那我们尽量在一星期内把第二轮的剧本搞定，这样你可以提前拿去请演员、批预算和布景，尽量无缝衔接。”

　　方郡点了点头，说：“嗯，那样就最好了。但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赶了？”

　　伍予坤笑着说：“应该还好，好在第一轮用的是你的本子，不太需要我在片场，我可以专心闭门造车。”

　　方郡轻笑一声，说：“予坤哥你太谦虚了，你是回去洋洋洒洒才对。”

　　伍予坤也笑了，问：“那你对这四部影片的拍摄时间，有个大概的计划了吗？”

　　方郡点了点头，说：“嗯。提交第一部影片前我们有一个月时间拍摄，那之后就差不多每两周提交一次，第一轮第二轮还好，到第三轮第四轮时间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必须要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压缩前面几轮的拍摄时间。我的计划是第一轮比赛开始前，也就是9/2前，至少拍完第二轮的作品并且已经开始了第三轮作品的拍摄，至少第三轮的资金、演员和场景都该到位了。我觉得至少要给第三第四轮留两个月的拍摄时间。”

　　伍予坤认真听完，赞同地点点头，说：“对，要逆推，现在就要估算好你拍一部70-90分钟的影片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拍一部40-50分钟的影片又需要多长时间，然后大概就能推出你这一个月至少要完成到什么程度了，而且还不能算太死了，要留出工作人员的休息时间，还要留出一些时间给意外事件。”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你这一个月不仅要拍出两部短片，还要写出第三轮的剧本？还得跟我讨论第二轮和第四轮的剧本，你忙得过来吗？要不第三轮也我来写？”

　　方郡立马摇头，说：“不行，第四轮的剧本更费时费力，而且我给第四轮留的拍摄时间有将近一个半月，算上请演员和布景的时间，你差不多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写那个剧本，这样一算，写第四个本子比写第三个压力大太多了，我可不能跟你换。”

　　伍予坤想了想，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也是。这比赛可太残酷了，时间那么紧张，关键还很有可能我们忙活完这一个月，万一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给后面几轮做的所有事情就全部白费了。”

　　方郡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也是这个比赛有趣的地方呀。”

　　伍予坤觉得方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和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看着眼前这个面对接下来的高强度工作和紧张的比赛还笑容轻松、充满干劲的年轻人，没来由地，他预感这个人一定能冲进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