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杜若斐

10、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二）

　　“母亲，母亲，我们回来了。”诗宛带着她还有点奶奶的声音喊道。
　　“毛毛躁躁的，让夫人见笑了。”林氏没有回应诗宛，而是先对着对面的明艳女子说道。那女子梳着两把头，没用多余的首饰，只在一侧用一只流苏装饰，身穿绛紫色旗装，上头绣着鹤鹿同春的花样，袖头和捻襟上绣着祥云图案，既显示了身份地位，也不会觉得太过雍容。

　　“母亲。”诗宛第一次见这位明艳之极的妇人，就觉得压力山大。赶忙摆出淑女的姿势来。
　　“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女儿诗宛。跟个皮猴似的，让夫人见笑了。诗宛，还不跟纳兰夫人见礼。”林氏道。
　　“小女卢诗宛给纳兰夫人请安。”诗宛忙屈膝行礼。因着从未出过门，诗宛这还是除了给夫子请安之外第一次请安，还好顺顺利利请下来了。
　　“这就是小诗宛啊，常听冬郎回家提起，说学堂里有一个比他还聪慧的小姑娘。我还不信，今儿这一看，果然秀外慧中。”纳兰夫人也就是觉罗氏笑眯眯道：“还是含真你会养姑娘。”
　　原来这就是纳兰明珠的妻子，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康熙的堂姑母，觉罗氏。诗宛看着觉罗氏在心里想。

　　“我也常听容若哥哥说起夫人，可今日一见夫人，才发觉容若哥哥说的竟比不上夫人一半，夫人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诗宛一脸认真道。
　　“你这小嘴，真是可爱。”夫人罗觉氏捂着嘴娇笑道。
　　显然诗宛把她给说开心了。诗宛尤不满足，必须拿下。
　　“夫人明鉴，诗宛说的句句真心，从见到容若哥哥，我就在想为什么容若哥哥长的这么好看，原来是继承了您的美貌。”
　　觉罗氏听到这话更开心了，道：“我看你不光是秀外慧中，你还是伶牙俐齿。”
　　“夫人，诗宛说的都是真心话，就是容若哥哥来了我也是这么说的。”诗宛一脸你冤枉我了的样子。
　　“是吗？”
　　“自然是的。”诗宛还在疑惑，怎么听到了两个声音。
　　“原来我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纳兰容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诗宛道。
　　觉罗氏看出了诗宛的尴尬，道：“正好冬郎来了，快带着你的学堂的伙伴出去转转，这寺庙后院的睡莲开得正好。我们两个老人家在这里说说话就好。”
　　诗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于纳兰夫人竟比自己还能编，那我刚刚岂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诗宛想。丢人了。诗宛羞愧地红了脸。
　　等走出了大殿，容若停住脚步，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也不差。”说完正经地咳嗽了一声，来掩饰尴尬。
　　“我谢谢你哦。若是乌鸦能飞过，一定会在她头上留三颗粑粑。”诗宛想。
　　只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了。太丢人了。诗宛内心的小人疯狂摇摆。
　　“如今并不是睡莲开花的季节。”容若道。
　　“我谢谢你。”诗宛愤愤说道。这还用你说，此处省略一万字。
　　“不用谢我。”容若想，虽然驴唇不对马嘴，但他还是理解的。甚至有种知音难觅的感觉。
　　“你竟然能思我所思。”容若道。
　　诗宛知道，这是又脑补过度了。
　　“后院睡莲池中养了许多之锦鲤，肉质鲜嫩，现在是冬季，只要我们在病沿上凿一个洞，在用个网兜打捞。那…”
　　“那简直是手到擒来啊。”诗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容若接下来的话。
　　“那我们现在还不快去？”诗宛道。

作者有话说

　　冬郎是纳兰容若的乳名，因在冬日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