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为谁归》漫浪山主人

118、第 118 章

　　118
　　这天我正在敲一个新打的骨架，敲着敲着突然铛得一声断了，我愣了一下，抬头去照镜子，果然，我的头发开始一点一点白回来，我拿着小锤子站在镜子前思考，我似乎才在地下睡了七八次，怎么头发就白回来了，我的虚弱期一向是实实在在的十三天啊。
　　等等，我怎么能确定睡了七八次就是七八天的，自从被老吴关进来，地下没有手机、电脑、电视，甚至连一块表都没有，我也看不到日升月落，只要我睁开眼睛，那面窗就会有阳光渗透进来，我每次睡醒清醒的时间也很短，这十三天我极有可能全都是睡过去的。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比之前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过的还诡异，我觉得我得跟老吴商量商量，就算不让我跟外面联系，至少给我一块表，让我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吧。
　　想到这里我就去找老吴，老吴看到我拎着锤子，头发逐渐变白，忽然就紧绷了起来，这下轮到我反应不过来了，这算是怎么个意思呢，我站在原地跟老吴对视，感觉如果不是他还维持着坐姿，就要贴到墙上去了。
　　这个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候同村的孩子，在外面惹了祸，回家都要挨骂了，明明心里害怕，还死犟得撑着。
　　老吴一定瞒着我干了什么，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笑眯眯的朝着老吴走了过去，锤子碰到沙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还拎着这玩意，简直像某个国外电影里的杀人魔要去杀人了似的，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我继续盯着老吴看，希望他坦白从宽。
　　老吴的目光躲闪，反正时间有的是，随着身体状态的变化，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疲惫感消退了很多，正当我打算跟老吴耗下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手腕、脚腕、腰和脖子上的沉重感，我眨了眨眼睛，天眼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我确定这几个部位绝对有什么。
　　见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老吴大概就确定了我目前恢复到什么程度，他有些小心的伸出手拉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拢进了他怀里，静静了抱了我一会才在我耳边闷闷的问道：“沈辣，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虽然还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不过我要是敢跑，你就敢把我腿打断吧。”我笑咪咪的回答。
　　老吴没说话，然而这就代表了肯定答案，我捏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指着那扇窗道：“别的不说，这个你就已经预谋已久了吧？”
　　“嗯……”老吴在我脖子上蹭了蹭，笑死，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撒娇，这明明是大蟒蛇吃猎物之前试图把猎物勒晕过去。
　　一直到我的头发完全白过来，我才看到让我觉得沉重的是什么，看着具象化在眼前的锁链，我碰了碰，不算是有实质，但是肯定是禁制的一种，而且具象化到这么清晰的程度，威力必然不小，大约只有下禁制的人能实在的触碰到这种禁制。
　　看着老吴很心虚的样子，我忍不住连连嘲笑，搞都搞了，他还能心虚，多半是装给我看的，然而就算老吴是装的，我也没想拆穿就是了。
　　我被锁了六道锁链，但还是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谈谈条件吧。”我气势汹汹的开口，就在老吴以为我要狮子大开口的时候，我说出的话让他都愣了一下，“我要一个显示日期的电子表。”
　　“好。”老吴答应的干脆利落。
　　就在我怀疑我的条件是不是太卑微了的时候，老吴堵住了我还想叭叭的嘴，余光瞥到了老吴揪在手里的链子，好啊，吴勉你这个尖酸刻薄的白毛，果然只有你能控制这个禁制。

　　公司里，孙胖子还在忽悠朱允炆，朱允炆自从年前听说自己的字很值钱以后，就很感兴趣，林家豪家在东南亚的圈子很有名，经他介绍，朱允炆的字很快就在海外华人中的书法爱好者里崭露头角，不过目前还在立人设，还没到赚钱那个阶段。
　　朱允炆本来不算公司的人，虽然他住着公司的宿舍，孙胖子嗅到了一点朱允炆想自力更生的意思，一同忽悠加白活，等到杨军做完单子回来的时候，朱允炆已经光荣的签下了人生的第一份劳动合同。
　　孙胖子带着朱允炆到了存放着大和尚即身佛的那间办公室，对朱允炆道：“你看这间办公室怎么样？”
　　“挺好的，比杨军那间大。”朱允炆笑着回答。
　　就在这时，杨军回来了，孙胖子笑着招呼杨军，“哟，大杨，你回来的正好，那什么，以后朱先生就是咱们公司的人了啊，算是你领导，你呢，就帮领导打扫打扫办公室，早日开始办公啊。”
　　孙胖子说的每一个字杨军都听懂了，但是组合在一起，杨军脑子里只有一句两年前我对他说过的话，霎时间一张冷脸忽然烧上颜色，看得朱允炆都惊奇起来。
　　当晚下班后，孙胖子如愿见到了一脸怨气堵在门口的大和尚，大和尚看见孙胖子阴恻恻一笑，大巴掌就举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再靠近我就要叫了啊！”孙胖子也不想挨大嘴巴子，急忙说道。
　　“你叫什么佛爷我也要抽你！”大和尚被孙胖子摆了这么一道，着实有点气急败坏。
　　“朱先生！”孙胖子看着大巴掌落下，嗷得一声扯开了嗓子，要知道朱允炆就在顶楼住，这要是让他下来，大和尚更得上火，于是落下来的大嘴巴子，一下子变成了捂嘴。
　　“小胖子！不许叫听见没有！”大和尚捂着孙胖子的嘴恶狠狠地警告，见孙胖子点头，他才说：“你说吧，你把佛爷我诓出来到底想要干嘛？只要别太离谱，我今天都满足你。”
　　孙胖子瞬间眼睛贼亮贼亮的，看得大和尚都后悔自己随口给了这么个条件了，孙胖子也不在乎大和尚追悔莫及的表情，忙说到：“嘿嘿，不是我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除了佛爷你，别人都办不到，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放。”虽然孙胖子奉承得好听，但是越是奉承越说明事情不好办，大和尚直接截断了孙胖子的废话艺术。
　　孙胖子搓搓手，挤眉弄眼地说：“您看您能不能帮我把辣子找出来？”
　　“嗯？沈辣丢了？不能吧，要是那个小家伙丢了，吴勉还不得闹翻天，我看最近这天气挺好的呀。”大和尚最近都在公司，不知道家里的事，对于孙胖子这个要求有点莫名其妙。
　　“也不算是丢吧，就是我单方面联系不上他了。”孙胖子闪烁其词，“你就说能不能办吧，你要是能办，我给你找金瓶梅的续本！”
　　大和尚最终还是跟孙胖子达成了这笔暗黑交易。

　　自从有了表，我发现我每天几乎要睡十二个小时，中间可能还要补觉，以白发的身体素质还要睡这么久，之前我估计我每次都要睡二十个小时以上，怪不得睡了七八觉，就过去了十三天，这变成了我第一个睡过来的虚弱期。
　　拴在我身上的六条链子不算很粗，但是我感觉我每天活动就像是在部队里沙包负重似的，适应了几天也就习惯了，老吴也不怎么出去，有什么事都是神识在外面，当然我睡着以后老吴有没有出去我就不清楚了。
　　书架上时不时就会多出来两本书，这天我发现，上面竟然多了一本《丹谱》，我把书拿下来看了看前面的内容，确实是写炼丹的，不过是不是山洞里那个死了的老王八想要的我就不确定了，这丹谱里也有娑罗丹，不过那个难度太高了。
　　然而翻到最后我就发现了，这里最离谱的是，最后一页记载着不老药的炼制方法。
　　我连忙拿去问老吴，“老吴，这个不老药是咱们吃的那种吗？”
　　“嗯。”老吴点了点头。
　　“那被撕掉的那一页是什么？”不老药后面那一页被撕掉了，撕得痕迹很新，十有八九是老吴干的，我很好奇，什么样的药不能让我知道。
　　“不知道。”老吴显然不想告诉我。
　　我突然想起被老吴废了长生体质的向北，抓住了这么一闪而过的灵光，我的脑子里逐渐有了一个猜想，我对老吴道：“是废除白发体质的丹药？能比不老药记在还靠后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老吴神色有些复杂，看了我半晌才说道：“《丹谱》上最后记载的药叫返长生。”
　　“唔，我明白了。”这种丹方，我觉得我还是别跟老吴要的好，他都已经给撕去了，我再要，容易触动老吴敏感的神经。
　　我决定从最简单的丹药开始，就比如第一页那个止血药就很不错，不知道跟杨枭的小药丸儿比哪个更好。
　　老吴的小仓库也被他搬过来了，搬过来到不是怕孙胖子偷拿，而是主要为了给我霍霍，我找了一圈，就找到了一种能用在丹方里的材料，可能因为第一个止血药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很多珍惜的天才地宝老吴都有，唯独没有那些过分朴实无华的药材。
　　而唯一有的那一味材料，是据说很难收集的药引。
　　不过等我睡醒午觉起来，就看到老吴的神识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我闻到一股药材的味道，其中以冰片的味道最冲，本来我睡醒还有些不想起来，闻到这个味儿一下子就精神了，看着老吴的神识，我越发觉得他就像是老吴兢兢业业的生活助理。
　　我在炼器的时候都是凭感觉放东西，炼丹也就没称量，都是凭着手感放，做完以后感觉跟书上说的差不太多，我让老吴帮我看看。
　　老吴真就是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交给了自己的神识说：“拿去给杨枭试试。”
　　其实他跟神识交流完全可以脑内，这句话纯属说给我听的。
　　我拦了一下，对老吴道：“别吧，万一把杨枭吃死了怎么办啊？”
　　“吃不死。”老吴道，本来我以为这是老吴对我的肯定，就放开了神识，没想到老吴下一句话就是，“原料里没有什么剧毒的，一粒也到不了致死的量。”
　　看着神识消失在墙边，我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杨枭，希望他最近都平平安安，不要被翻盘。
　　当晚老吴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广悌，三千烦恼丝原本的主人，广悌便是吃了返长生的药去投胎了的白发人，按照辈分她跟广仁是师兄妹，感情这件事，哪怕对于修行千年的方士来说，也是最难琢磨的，老吴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