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狭路相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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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策万全我还是念了个决化身为别的模样，绕了道到五谷园去找幽幽。虽然整个仙宫的厨房如今正处于一个极度混乱的极度忙碌的状态，要找到幽幽还是很容易的，因为哪怕在一群仙人当中，她依旧风姿卓越。
“幽幽。”我走近正忙着摆设食物的幽幽身边，唤了她一声。
“你是谁？”她皱了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轻咳了一声，稍微现出了脸孔，看见她恍然的样子，我重新伪装后再继续道：
“今天的晚宴上会有琼浆么？”
“有呀，姑娘为何这样问？”
“我是沾酒即醉的人，可在宴会上也必须要喝一些，因此我想知道哪一天的琼浆用的是新酿制的，哪天我才会出席应酬。不然在宴会上醉醺醺的丢了仙界的面子也不好。”
“新酿制的琼浆在最后一天才会用，姑娘不用担心，新的琼浆口味淡了许多，不容易醉的。”幽幽点了点头，安慰我道。
“当你见识过我的酒量你便不会再这么说了。”我苦笑道，然后示意她继续工作，自己转身出了五谷园。
既然如此，一是为了不喝醉，二是为了躲避魔界的大王，我决定第三天再来进宴，至于满毓么，那小丫头现在大概已经把我这个“雍兰姐”抛在了脑后了。如此我窝在雍兰殿里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晚上我才念诀变了身出席了百仙宴，我一直坐在后花园的一张石椅上，吃着各式的糕点果子，今夜子时天帝会率先施法在天空中变出七色极光以庆祝百仙宴的完美落幕，随后所有出席的仙人都必须跟随往空中施法助兴，而我等的就是那一刻。
子时前一刻，我饮下了杯中的琼浆，不一会儿我便感到了一阵的晕眩，伸手扶了扶额头，我甩甩头，眼前五光十色的花园变得耀眼刺目，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灵力一点也提不上来，在睡过去的前一瞬，我愉快地勾起了嘴角，等着吧……
第二天我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我交代过月老头子我可能会喝醉，因此特意让他到后花园找我，虽然头阵阵地发痛，我还是起了床，整理了一下出了房，鼻间闻到了一股清郁的桂花香，我勾起了嘴角，往大厅走去，还没走进我便听见桂玉那不可一世的声音回响在厅中：
“那里还没擦好！赶快去擦！论仙位，我仍是桂花仙子，比你们可是高了不知道多少级！”看来小千和小万受了不少苦呀，我迈步走进大厅，轻咳了一声让她们知道我所在，只见桂玉穿着普通的绸缎，头上卸去了所有的装饰，脸上也是素净的一片，看上去和普通的仙婢没两样，我忍住得意，装作惶恐地道：
“桂……桂花仙子！您……您怎么会……小千小万！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佯怒斥责小千和小万。
“主子，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是桂花仙子犯了错……”小千低下头嚅嚅道，却被桂玉打断了：
“住口！这里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说话！”桂玉略显狼狈地喝止了小千，我掩盖住眼里讥笑的意味，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昨日百仙宴里的琼浆出现问题了，玉帝大怒，把瑶池负责酿制琼浆的各位仙子派遣到各殿当仙婢十年。”小万走近我身边，低声在我耳旁道，我听后，立刻装出不可置信的样子，道：
“怎么会？我这里只是偏殿，怎么能让仙子打扫呢？我立刻奏请惩处司好让仙子能到大殿中去。”桂玉听见后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我立刻出门准备腾云到惩处司，却见符亥站着殿门旁静静地看着我，我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只朝他点了点头便往惩处司飞去。
到了惩处司后，我只跟他们说桂玉身份高贵，不应在我一个五界记载的殿中受罚，希望他们能把她派到各大殿中去，可惩处司的官员却一口咬定说桂玉在受罚期间行为不恭，哪怕我再怎么解释，他们还是带了一张黄色的罚纸与我一同回到了雍兰殿，然后宣判把桂玉分派到天蚕园当仙婢，期限增加至十五年。
“为什么？雍兰！一定是你，是你向他们乱说话，审判大人，我没有不尊本分也没有行为不恭，求您别把我派到天蚕园去。”
“仙婢桂玉领罚！”审判面无表情地高喊了一声，手中的黄纸同时飘落在地上，我看着眼前吃惊的桂玉仿佛看见前不久自己被罚下凡时的影子，可我还是无辜地道：
“大人，请你网开一面，就让仙子留于小殿罢。”
“惩处司的判决从不更改，即刻执行！”说罢审判甩了甩衣袖腾云离去，我站在一旁看了满脸不可置信的桂玉一眼，转身往书房走去。
一推开书房的门，我便看见符亥已经站在了书桌旁正读着一本书，见了我推门，他抬眸看了看我，我心情愉悦地朝他一笑，走到书桌旁准备待会儿记录要用的东西，刚开始磨墨我便听见符亥道：
“如愿了？”我动作一顿，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眼仍在读书，也没有看我。
“什么如愿了？”我问。
“一万年，值得么？”他继续头也不抬地到，没料到他会清楚我的意图，我略为惊讶了一番，可既然觉得瞒不过去了，我便也不忌讳，道：
“我从来不做不值得的事。”
“可我认为会有更好的办法，用不着浪费那一万年。”他终于抬头看了看我，把手中的书合上放回了书架上然后抬步走至了门边却忽然转过了头看着我道：
“你不是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说罢他便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我盯着关上的门好一会儿才继续磨墨，符亥他，想到这里，我嘴角一勾，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果然是符亥呀。”
琼浆的事情，的确是我想办法让瑶池的人栽筋斗的，把幽幽带上仙界，也都是为了这事，一直到刚才，到惩处司替桂玉“求情”也是我早已经安排好了的。我知道受罚的仙人不可能被派至大殿，能到偏殿受罚已经是优待了，我也知道我这样到惩处司去“求情”只会让审判官们觉得我被桂玉“欺负”了，因此桂玉只可能被罚得更严重。只是我没料到派至我殿中的刚好是桂玉，因为对我来说，任何一个瑶池的人都一样，我要的只是出了我心中的一口气。可能符亥会觉得我费了一万年的修为只换来她们受到的小小惩罚并不值得，可是对我来说这都值得，月老头子曾说过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可我并不这么觉得，起码我只会报复那些多次践踏我尊严的人，至于过去那些用在月老头子身上的小把戏嘛，纯粹是为了培养我们师徒感情而已。
刚把五界的事情都记录完，书房的门便被月老头子猛地推开了：
“雍兰我徒！”还没离开的各界记载齐齐看向月老头子，我伸手揉了揉额角，道：
“今日辛苦各位了。”他们听后朝我行了个礼才退出了房间，我瞥了一脸惊慌的月老头子一眼，没好气地道：
“你的好徒儿还活着。”
“为师听说你喝醉了，符亥他还好罢？”我皱眉，前后分析着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慢慢地问：
“你是说，昨晚送我回来的不是你，而是符亥？然后你知道喝醉的是我，可问候的是符亥？”
“为……为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脸色太难看，月老头子说话都结巴了，我摆了摆手，道：
“算了算了，符亥他四肢健全，没被我这个有酒疯的人砍成一段一段。”
“这……为师不是这个意思，这……”月老头子还想解释什么，我再摆了摆手，对他笑笑，起身准备找上符亥出门到学坛上课，结果一路上月老头子也跟了过来，而且不断地在絮絮叨叨：
“好徒儿，为师的确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看你的，你可不要误解为师呀。”我哭笑不得地答：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过说说而已。对了，我让你把瑶池的那个小仙领到你殿里做事，成功不？”我有点心虚地看了看符亥，可是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只静静地飞着。
“自是成功啦，你师父我可是月老仙人，要一个小仙能有什么困难？话说回来，她就是那个……”月老头子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可是我知道他在问幽幽是不是我帮助成仙的那个。
“是她。”我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月老头子神色古怪地凑近我问，我挪了挪身子，问：
“有什么问题？”
“你真的没有发现？”他再问了一遍，而根据我的性格：
“不说也罢。”说罢我便加快了速度往讲坛飞去。
“哎哎，为师这不是刚要说嘛，她身上的气味你闻不到？”月老头子嚷着追了上来，他的话让我觉得疑惑。
“气味？”幽幽身上有气味？我什么也闻不到。
“她身上的香气是和你的一样的。”月老头子白了我一眼，仿佛我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我听了，下意识地看向在一旁默默地飞着的符亥，只见他也点了点头，表示确是如此。我低头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我的鼻子对这股香气已经完全适应了，所以才没有发现。
“你今天怎么那么空闲，不用上朝？”我看了看天色，早已过了朝会开始的时间了。
“因为琼浆出了问题，陛下让几位贵客多留了几天以表歉意，所以这几天就免了朝见。”月老头子解释道，我先是点了点头，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有那双火红色眼睛的魔界大王，便再问：
“谁留下来了？”
“还能有谁，只有几位大王才有这样的待遇。”月老头子语调忽然变得气呼呼的，仿佛那几位大王得罪了他一样。我有种不详的预感，那位魔界大王……希望不要再碰见才好。
可我大概真的是仙运不济，今天的讲课上，天帝居然带着诸位大王参观我们的教学，而因为我的师父无机子是最德高望重的，因此众大王便远观着我们练习仙术，我背脊的冷汗出了一遍又一遍，想过去告诉凤炎停下来先不要练习，可因为大家都在专注地对战着，我忽然地停下也会显得突兀，便只好硬着头皮接住凤炎的招数，同时希望那位魔界大王不要留意到我。一段时间的练习后，大家都停下来稍作休息，天帝率领众大王朝师父无机子问好，我趁着这个机会拉过凤炎，低声告诉他道：
“待会儿练习我想离开一下，你就帮忙告诉师尊我身体不舒服想去休息了，行不？”
“……好。”凤炎有点呆呆地应了我一声，眼神看着那一群位高权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管不了那么多，我慢慢地走过那群人，连头也不敢抬，只希望他们能不注意到我，直到踏出了讲坛的大门，我才松了一口气，立刻腾云往雍兰殿飞去。我已经下了决心，在魔王离开仙界前我绝对不踏出雍兰殿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狭路相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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