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只有一支烟的时间吗》喜央

5、05

　　和林雾约好了见面的日子后，我每天的喜悦都露在脸上。
　　只是我和她好像每天都很忙，聊不上几句大家就要去忙彼此的事情去了。可即使这样，我依旧很期待周五和林雾的见面。

　　我们约在了离我家不远的一家小酒馆。
　　最近世界杯又开始了，球迷们纷纷拥挤在小酒馆里，边喝啤酒边吃花生，期待着他们心中的第一球。
　　林雾到的那会儿，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在等她的时候，我已经吃完了一整盘鱿鱼丝。
　　她这次拉了个小行李箱，脸上还特意化了精致的妆。

　　我看着朝这边小跑过来的林雾，心中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东西失而复得的感情。
　　心脏那儿莫名的疼了一下，像小针在扎。
　　我走过去，接过林雾的行李箱，其实箱子很轻，她没带多少东西。

　　“久等了吧？”她望着我，风尘仆仆。
　　我说：“嗯，很期待。”
　　我们像大学时期异地恋的情侣般，都颇期待这再一次的见面。她挽着我的手，上了二楼。
　　楼梯拐角那儿有几个喝醉了的球迷，我让林雾走在了我的里面，避开了他们。

　　我特意要了个最里面的位置，虽然也很吵，但好歹比外面要安静一些。

　　“你吃了吗？”我问林雾。
　　她说：“吃过了，你呢？”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空盘子：“吃了一整盘鱿鱼。”
　　林雾笑着问我：“不饿吗？”
　　我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的确有些饿。”

　　林雾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两碗味增拉面。

　　等拉面的时候，我问林雾：“你这次该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走掉了吧？”
　　她用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我：“你猜。”
　　我装作要扣下她行李箱的样子，说：“这次我可不会再睡那么熟了。”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即使重新见到了林雾，我依旧不太了解她。
　　除了她叫林雾，除了她是滨海市人。
　　我对她的好奇就像一个气球一样，越鼓越大，越来越多，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去了解她的生活。
　　林雾用手捻起一根被我遗忘的鱿鱼丝，往嘴里放去：“平面设计。”
　　“你呢？”她斜眯着眼睛看我，我坐直了些：“游戏策划。”

　　她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半迟疑的开口道：“啊，原来不是所有的游戏策划都是地中海啊。”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行，挺多的。我说：“那程序员也有帅哥，好吧？”
　　林雾眯起眼睛笑，露出了她的大门牙，眼神如小兔子般狡黠。

　　话题到这，拉面上来了。
　　林雾把她碗里的溏心蛋交换了我碗里的海苔，她说她不喜欢吃溏心蛋，喜欢吃全熟的蛋。我们各自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拉面碗里飘出来的热气把窗户给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吃饭向来快，三两口就扒完了大半碗面。
　　倒是林雾，不太饿的样子，吃了几口后就把筷子放下了。

　　“不好吃吗？”我问她。
　　她说：“就是想陪你吃两口才点的，还不太饿。”
　　我连忙和她解释：“这不是我们正式的第一餐饭，我不可能第一餐就请你吃拉面的。”
　　林雾被我逗笑了：“就算第一餐是拉面，也没关系呀。”

　　在林雾面前，我就像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大男孩，炽热勇敢，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在酒馆聊了会儿天后，林雾说她困了。
　　我问她要不要住在我家，她说好。
　　然后我们打了车回了我家。

　　成年人的很多事情，其实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明了。
　　林雾这次来没定酒店，我也提前把房间彻头彻尾的给打扫了好几遍。

　　这个房子是我父母送给我的毕业礼物。
　　它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寸土寸金的临市，已经是很多人都为之奋斗一辈子的目标了。我从国外读完研究生回来后，就直接搬了进来。
　　我想，这个房子总算要有它的女主人了。

　　到家后，林雾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参观了一遍房子。
　　她一边参观，一遍感叹：“路岩，这不会是你以后的婚房吧，太温馨了吧？”
　　我把她的行李箱放在了客厅的墙壁边，给她拿了双粉色拖鞋：“这是给你买的拖鞋，试试合脚吗？”，拖鞋是我前两天提前问了林雾的尺寸后去超市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脚。
　　她有些惊喜：“还挺合脚的。”

　　这个家总算有些热闹了起来。

　　“路岩，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啊？”她站在客厅的窗户面前，往下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我给她倒了杯水：“嗯，我父母不和我住一起。”
　　“那..你经常带女人回来住吗？”她话锋一转，忽然回头看我。
　　我递水给她：“你是第一个。”

　　“真的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像是不太信任这个答案。
　　我说：“真的，我发誓。”

　　“那我就勉强信你咯。”她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不养个宠物啊？自己住不孤单？”
　　我站在她旁边，同她一起看着夜景：“还好吧，有时候工作忙起来可能连自己都顾不上。”
　　“啊，那我超喜欢小猫诶。”林雾看着我，我看向她的那一瞬间，她又把眼神撇开了，“哎，我之前养过一只，然后去世了。”
　　“为什么？”
　　“得了很严重的病，发现的时候太晚了，只能送去安乐死了。”她的话语中还带着对那时的惋惜。

　　风从我们的身边吹过，我叹了口气：“哎，缘分这东西，都是命。”
　　林雾说：“是啊，都是命。”

　　那一瞬间，我很想问林雾，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再养一只小猫，可是我没问。
　　因为我对宠物的毛发过敏，我不确定我是否能和其他的宠物共存于同一环境下。

　　我们洗了澡后，躺到了床上。
　　林雾这次卸了妆，素颜的她显得有些沧桑，嘴巴没那么红了，眉毛也没那么浓了，但反而给我了一种更舒服的感觉。好像这样的林雾，更能抓得住些，至少不会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又消失不见。
　　她穿着蕾丝睡衣，安静的蜷在我的怀里。
　　胸口的那个蝴蝶纹身在此刻，显得很夺目。

　　我问林雾：“这个纹身，你纹了多久了？”
　　她摇摇头，说记不清了。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她的这个纹身。

　　这一晚，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搂着林雾，睡了一个安稳觉。
　　也是这一晚，我好像又多了解了她一些。
　　不止是她叫林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