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只有一支烟的时间吗》喜央

2、02

　　林雾看着我，嘴角扬了扬。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从传统意义上来说，林雾和我的每一任女朋友都不一样。我谈过两段恋爱，都是大学本科时期谈的，后来毕了业，我出国读研，就没再碰过感情了。
　　并不是说我不喜欢抽烟喝酒的女生，只是碰巧之前的女朋友都不抽烟不喝酒。
　　所以林雾娴熟的点烟手法让我倒是很吃惊。

　　她看着我笑了好一会儿。
　　然后问我：“你想要多久？”
　　我讷了一秒，思维没她那么跳跃，她接着问：“一晚上够不够？”

　　这次我接上了她的话：“不够。”

　　其实我对林雾很感兴趣，她激起了我尘封已久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向往爱情的心。但是理智又告诉我，她不会和我谈爱情。
　　我想多了解她一点，所以我说不够。
　　但是林雾好像并不信，她没回话，反倒是拉着我的手腕，走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她说她要带我私奔。

　　上了车后，她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

　　我住过这家酒店，一晚上不便宜。
　　是回国隔离的时候，被分配过来的，同行的人都很羡慕我被分到这么好的酒店。
　　没想到我再次来，是和一个女人。

　　林雾订了张大床房，房间在21楼。这家酒店的灯光很昏暗，很有暧昧的氛围。
　　我俩坐在床边，做着成年人之间最纯情的事——拉手。一路上我都没放开过她的手，即使这样，她的手还是没能暖和起来。她好像看出了我想给她暖手的意图，笑了笑：“别暖了，我就像蜥蜴，是冷血动物。”
　　我也被她这句话逗乐了，哪有人把自己形容成蜥蜴啊？
　　我还是没放开她的手，她也就由着我这么继续牵着。

　　床边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风景，看到高架上的车流与街边的人群。
　　我们就这样拉着手，看着夜景。

　　打破这份沉寂的是林雾的手机铃声，不过短短几秒，我还是听出来了是哪首歌。
　　是一个不算特别火但又有点小火的歌手的，一首还算火的歌。

　　keshi的《xoxosos》

　　她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了机。
　　我问她：“你也喜欢keshi？”
　　她没反应过来，我提醒了她：“你的手机铃声。”
　　林雾说：“哦，我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
　　我笑了笑：“好吧。”

　　“我第一次听这首歌时，觉得它很黄。”她歪着头看我，像是在黑夜中观察人类的动物，眼睛扑闪扑闪的。我跟着她的话继续往下问：“然后呢？”
　　她说：“或许是我听多了才把它听顺耳吧，有些好听。”
　　我回望着她：“其实这首歌的名字里，xoxo并不是人们一开始所理解的意思。x是kiss，o是两个人的手抱在一起，围成一个圈。xoxo就是给你很多热情的亲吻和拥抱。”
　　她恍然：“你懂得真多，果然，你看起来就很有学问。”

　　我腾了只手出来，想抽烟，我问她：“你介意吗？”
　　她摇了摇头：“也给我一支。”
　　我们两人无声的抽着烟，烟灰太长，有些落到了她的白裤子上。她伸手掸了掸，没太在意。

　　平静的抽完一支烟后，时针指向了“2”。
　　林雾问我：“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我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说对她没有欲望，那是假的。
　　但是比起今晚，自己更想和她一起吃明天的早饭。

　　我抬头，刚准备说话，林雾就径直朝浴室走去。她好像也看出了我的犹豫，索性便不给我这个犹豫的时间了。
　　浴室里的水声稀稀拉拉，滴在地面上。我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面对着窗外的夜景，思绪万千。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朋友发来的消息，问我去了哪里。我手指轻敲：我先走了，你们玩的愉快。
　　朋友又发来一条消息：怎么回事？

　　我抬眸看了眼浴室里朦胧的人影，没有回这条消息。

　　林雾的速度很快，过了会儿水声停了，她让我过去给她递浴巾和衬衫。
　　我拿了浴巾和衬衫过去递给她，浴室的门是磨砂的，她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倒映在上面，显得模糊不清。

　　她擦好身上的水渍，套上衬衫，赤着脚走了出来。
　　“我洗好了，你去吧。”她走到我身边，从背后搂住了我，酒店沐浴露的香味一下子就笼住了我。我回过头，看着鼻尖那儿还残留着小水珠的林雾，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起来。

　　就算，就算只有一支烟的时间，我想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