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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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靠才华的女子，自然是追求者无数，然而楼珂却以一句话直接绝了所有追求者的念想：“心中唯有一人，此人救我于水火，楼珂除他以外绝不嫁旁人。”
那人自然就是贺憬琛。
此等才子佳人的传言自然是越传越夸张，到了“楼珂逼贺憬琛娶她”以及“贺憬琛在最初救楼珂时便对她情根深种”等等。
然而当事人贺憬琛却仿佛毫无所察，仍然每日逗逗小皇帝、处理政要，忙得不可开交。
楼珂虽不常在大众面前露面，其画像却每每能在京城拍出新的高价。然而自楼珂放下那番“非他不嫁”宣言后四年光阴如白马过隙，却也不见两人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就苏白芷知道的，京城里甚至有写他们俩的话本子，她有一次拿起来看了一眼，写得还挺好看的…
就是太贵了，所以她没买。
“哎，楼姑娘长得极美，每个新来的门客，皆是要多看她好几眼的。”另一身着短衫，露出修长手臂的青年男子说道，他晒得黝黑，笑起来只能让苏白芷看到一口白牙。
楼珂瞪了那黝黑青年一眼，她即使瞪人也是带着娇嗔，美艳绝伦：“登徒子。”她转而浅笑着问苏白芷：“听闻苏大人如今已是御上亲封的正五品御医，不知改日小女是否有机会领教苏大人的助眠？”
“自然，楼姑娘不必与我客气。”苏白芷见她那双眼睛望着自己，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可她真不是铝铜。
黝黑青年向着苏白芷自我介绍道：“我是柳谈，苏大人不知道无妨，如若对机关之事想了解些，可以尽管找我。”
苏白芷了然点头，倒是苏诺睁大了眼睛。机关术！那是她听说过但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管家贴心地为小朋友准备了矮一些的桌子，小桌与苏白芷的大桌靠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有趣。她还是个小团子，坐在下面自然视野受限，但当苏白芷起身后，被挡住的地方便一览无余，她抬起头望向最高的位置，却顿时惊得动弹不得。
这！这不就是那天的那个好看哥哥吗！
那一日激动之下掏出纸条给洛城和贺憬琛看，苏诺心中是有些后悔的，她担心会给苏白芷带来麻烦，但又出于心虚和一股说不上来的赌气而不敢告诉苏白芷自己翻了她的东西。
这么好看的哥哥，她不可能记错的！为什么他坐在那么高的地方！
娘和空竹聊天时，苏诺听得真切，娘说“帕米尔生得极好，真是大美人，眼睛好看得像宝石”。但是她知道，这个哥哥长得更好！
虽然帕米尔哥哥更白，但这个哥哥有一种特别霸道可靠的气质！
反正苏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觉得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今晚的宴请由贺憬琛做东，宾客尽是他府上的幕僚。其中不仅包括文人雅士，更有通晓墨家机关术、占星卜卦、易容术等冷门知识的不世出人才。
苏白芷不敢小看其中任何一人，便恭谨地逐一回敬。
还有一人也是苏白芷所熟知的，那便是空竹整日挂在嘴边的去年科举探花黄秋实。
为何不是榜眼，也不是状元呢？自然是因为此人锋芒太盛，文章中说辞对天潢贵胄毫不避讳，笔锋犀利直击要害接近狂傲，被评审的翰林府老学究们以“此子才华横溢，然需要磨砺锐气”硬生生薅下了两个层级。
然而身为探花，却丝毫不影响这人被天子党和摄政王党来回拉扯收买，各方权贵纷纷赞其才华可与前朝首辅相比，状元与榜眼在此等横空出世的天子骄子对比下，被毫不留情地秒成了渣。
空竹喜好文学，也颇有自己的一番政见，一见这流传出来的黄秋实的好些文章，连连感叹黄秋实之才华，又钦慕不已。
这不，知道苏白芷或许会与黄秋实打个照面，空竹还特意嘱咐苏白芷必定要替自己向这探花郎表达她的知己之情。
苏白芷暗中打算之后直接给他俩撮合一个局算了。
贺憬琛见苏白芷看楼珂比看旁的人都要久，在心里不屑道：有什么好看的，盯着一个女人如此久，感觉不到失礼么？还是说，苏白芷就是这么个喜欢好看之人的女子？
他不由得想到了确实有几分姿色的帕米尔，又想到帕米尔竟然说他是“狐狸精”，他忍不住磨了磨牙。
…是时候找个机会把西域的使臣和这家伙一块打包送回西域了。
*
菜品按每人的小桌呈上，一串姿态优雅得体的侍女从门外游龙般进入殿内，为每位宾客承上美味佳肴。
苏白芷浅饮一口白玉茶盏里的茶水，这玫瑰花茶的味道格外清新。
听闻这王公贵族泡茶用的水俱是当天从京郊山上运来的泉水，将刚采摘下来的还带着露珠的鲜花和茶叶一起泡入碗中，这样做出来的茶既有茶香又有花香。
热菜的碟菜共六品：燕窝炒鸡丝、肉片炒翅子、蘑菇炒鸡片、熘鸭丸、碎熘鸡、果子酱。片盘肉类有二品：挂炉鸭、挂炉猪。汤品则为“燕窝鸭条汤”。甜品则有四种：百寿桃、五福捧寿桃、白糖油糕、寿意苜蓿糕。
莫说苏诺了，苏白芷在穿来这里之后也没见过如此丰盛的菜。她轻轻摸了摸苏诺的头：“慢慢吃，别噎着。”
苏诺也挺懂事，吃相不错，没让人笑话。
*
晚膳过后，自然是众人寒暄一阵。门客们各怀心思，但基本的智商都是有的，知道苏白芷如今忙着周旋于皇宫和瑞王府之间，定然是抽不出空来给他们助眠的。
晚宴结束后，苏白芷先是将苏诺送回房中，便拎着工具箱要赶往贺憬琛的居所。
苏诺酝酿了一路，确认自己不会说漏嘴纸条的事情，才开口问道：“娘，今天坐在最高的地方的那个哥哥，是谁啊？”
苏白芷有些意外：“你是说摄政王？”
“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他他他！他长得比帕米尔哥哥还好看！”苏诺比划了一下贺憬琛的长相和身高，虽然动作抽象又滑稽，“大概这么高，很高很高，比娘高很多！发冠是黄金的！衣服是深红色！”
苏白芷回想宴会上的人，似乎符合条件的也就只有贺憬琛一人，她心道还真是血缘关系导致的吸引吗，一边摸摸苏诺的头发：“哦？诺儿觉得他长得好看？”
“对呀对呀，超好看！”苏诺小脸上写满兴奋洋溢，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何对那枣红色衣衫的哥哥有着如此与众不同的喜爱。
但是帅就对了！
夜色茫茫，一轮弯月下，在屋顶的餮五终于第一次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
层层叠叠的铁线莲纹饰床幔外阳光撒了满室，肌肤所触的锦被带着暖意，馥郁的梅香弥漫在床榻之间。东墙上挂着幅大漠孤烟图，窗户结实地关着，靠窗的案上瓷瓶错落有致插了几支白色玫瑰。
苏白芷第一回在瑞王府上给贺憬琛助眠，自然是不敢怠慢半分。她首先从工具箱里取出芦荟胶，倒入一绘有小鹿的陶瓷碗中进行搅拌，以往她常常用木碗与木杵进行搅拌，但如今她又更新了工具。
陶瓷碗的搅拌声音更加清脆，搅拌的陶瓷筷子与碗摩擦碰撞时的声音虽然细微但与其他的助眠声都不同。
她也是怕木碗的声音贺憬琛已经听过，会觉得自己糊弄，所以连夜想了好些新奇的助眠声。
贺憬琛没将床幔完全放下，苏白芷透过那缝隙看见他闭着眼愁眉紧锁，但侧脸在朦胧的光线里非常好看。
额头高耸饱满，鼻额转角是略大于九十度的完美角度，高耸挺拔的鼻梁下是显得有些薄情的唇和漂亮清晰的下颚线。
堪称建模脸的侧脸。
“怎么停了？”或许是她分析角度分析得有些入神，手上的动作停了几秒，建模脸突然睁开眼看向她。
苏白芷其实还没打算换，但他既然问了，只好道：“我打算换一种声音，请您稍安勿躁。”
“嗯。”那双带着威压的眼复而闭上。苏白芷将芦荟胶挤在手上，芦荟胶颜色透明，质地厚重粘稠，在手上涂抹开后令她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水光。
这其实在助眠里属于大杀招，除非已经对ASMR免疫的人，否则不可能不腰麻。她将双手靠近听筒，互相挤压，手心的芦荟胶发出“吱呀吱呀”的暧昧声响。
贺憬琛只听了一会儿，便感觉到这声音十分欲/罢/不/能，既让他感觉怪怪的，但又莫名觉得很好听。他确实如苏白芷所想的那般对声音很挑剔，听过几次的助眠音就会让他觉得无聊，但这个声音是他以往没有听过的。
苏白芷将手背上的芦荟胶抹向手心，右手为刃，以手的侧面在左手手掌轻轻敲打，发出“啪啪”的声响，这声音确实有点暧昧，但却是苏白芷以前最喜欢的声音。
她以前做某鱼主播时，每晚都要直播四个小时以上，常常凌晨三点以后才睡，播的时候她要一边助眠，自己也要带着耳机听，否则如果音效不好或者是声音太大就会赶粉，一边还要用气音感谢给她送礼物打赏的观众。
尤其是有些时候，明明她自己都被助眠困了，结果助理来一句：“今天观众数量和收益都很好，多播半小时吧”。
就很崩溃。
现在也是差不多的场景，今日又是搬家又是清扫，她早就累得躺下可以秒睡了，还得在这边听助眠边强打精神。
谁让她就是那个给人助眠的大冤种呢。
在她半闭着眼昏昏欲睡的情况下，贺憬琛其实已经睁眼观察了她许久。见她已经开始钓鱼了，手上动作却不停，心中暗暗好笑，本来积累的那点睡意早已被冲淡：“今日就到这，回去睡吧。”
苏白芷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站起身道：“谢殿下。”
贺憬琛抬手挡住唇边的笑意，又说：“你女儿多大了，总要上学吧，我让管家安排好了，过几日待她熟悉适应些，你就可以把她送去学堂。”
“多谢殿下。”这倒是意外之喜，苏白芷是肯定要给苏诺找个学堂的，毕竟她和空竹那样的教法比起学堂的夫子还是有些不足，但她本想这段忙碌的风波过去后再考虑此事。
谁料贺憬琛竟如此细致，连此事都考虑好了。苏白芷心道，难怪如此多文人墨客、奇人才子死心塌地地追随贺憬琛，此人确实深谙如何招揽人才、恩威并施，其雷霆手段足以让许多人感恩戴德。
然而贺憬琛所想并没有她心中这么复杂，相反很简单：我女儿怎么能不上学？上，上最好的学！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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