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眼睛都喜欢》流浪咸芝士

53、番外三

　　这一夜，两人频频奔赴伊甸。自然醒来时，已不知是今夕何夕。

　　太过褶皱的床单是昨夜欢愉的最好证明，狡辩不得。许西渚醒来不久，脸颊就浮现了一抹难为情的红晕，转身将头埋在被中。

　　身侧的人已经醒来起床，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趁着孟岷侨在洗澡，许西渚忙捡起地上散落的内衣和睡裙，穿好，下地。
　　活动了两下，四肢才算勉强恢复知觉。扬头瞧见镜子，才发现锁骨上还留下了大片红色吻痕。

　　正腹诽今天不能穿裙子时，浴室流水停止，很快，男生穿着一套新的衬衫衣裤走出，带来清香的洗发水味道。
　　看见她时，唇角即刻牵起：“睡得怎么样？”
　　“还行。”她好奇问，“咱们是什么时候睡的？”

　　男生拿毛巾的手一滞，笑：“你是问开始还是结束？”
　　许西渚涨红脸：“当然是结束。”
　　他停顿两秒回忆：“四点过吧。”
　　“这么晚？”
　　孟岷侨挑眉，笑而不语。

　　许西渚踟蹰片刻，准备回房洗漱。
　　男生抬手将她拦下，示意柜子里她的行李：“都在这儿，一会儿我去把你那间房退了。”
　　她诧异抬头：“你什么时候去拿的？”
　　“九点过。”
　　“醒这么早？”
　　“习惯了。”他回道。

　　孟岷侨走过来，抱住了她。
　　许西渚又如考拉般挂在他身上，在他俯身的刹那，她缩紧下巴，咬紧牙关哼哼：“我还没洗漱。”
　　他笑了笑，没有勉强，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早安吻后，抱她进了浴室。

　　“我帮你洗吧。”孟岷侨不舍将她落地。
　　许西渚脸再次红润：“这怎么行。”
　　他弯了下唇：“不是你昨夜缠着我洗的时候了？”
　　“那我不是喝醉了嘛。”
　　孟岷侨：“醉酒不是理由。”

　　盯着这妖精小脸越来越红，男人不再逗她。
　　安稳将她落地后，他退出浴室等着。

　　……
　　许西渚洗漱完毕时，房间已经被整理干净了，像是在对昨夜的犯罪现场进行此地无银的掩盖。
　　男生垂眸，坐在床边摆弄手机。
　　见她出来，手机失宠，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双手揽住她腰。

　　男生的眉眼像化了水一般，冷冽不再，只剩柔情。
　　这般看来时，像只可爱的大狗狗。
　　许西渚忍不住在他头顶揉了下，感受这片发丝柔软。

　　孟岷侨眉眼一弯，找到了那抹软糯，再次吮住。
　　方才的早安吻没有落到实处，要补上才行。

　　很神奇，明明经历过再疯狂的贴合，这般浅淡的一个吻还是能让她欢喜不已。
　　许西渚歪头哂笑，故意逗她：“碰碰嘴皮就离开，小孩子吗？”
　　他再度败于姑娘的调戏，低笑一声：“昨夜消耗太大，饿了。”
　　“让你不早点睡。”弄得她都怪累的。

　　闻言，他佯装愠气，戏谑道：“没办法，我女朋友说我不举，我不得卖力？”
　　她哼笑：“你还挺记仇。”
　　“你才知道？”他回敬。

　　许西渚好像被这句话点了哑穴，只剩低头傻笑。
　　每笑一次都扯得她腹部发酸，她忙揉了揉，转而笑声转为了小声哼唧：“看来我今天是出不了门了。”
　　男生帮她轻揉，蹙眉：“这么难受呢？”
　　“你以为呢。”她撒赖似的靠在他肩，夹着嗓音，“反正我今天肯定是下不了楼了，手抬不起来，也吃不了饭，你得喂我。”
　　孟岷侨顿了两秒，挑唇：“我倒有一个方法，没准有效。”
　　“什么？”

　　“你听过，以毒攻毒吗？”
　　“！”

　　*
　　*
　　两人度过了三天两夜没羞没臊的海边生活。

　　白天出门的时候还算正常，手拉着手或者手挽着手，拍照打卡吃饭。
　　只要一离开公共场合回到酒店，两人就现出原型，开始互相挑逗试探，势均力敌的狂热入侵。
　　恐怕热恋期的人就是如此，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难以割离的连体婴儿，双手跟焊死了似的，片刻都不舍分离。

　　直到，又回到熟悉的园林造景。

　　说来惭愧，明明都是一个小区，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在松手分离时，许西渚还是不由得鼻子发酸。
　　她好舍不得孟岷侨，想把他变小踹到兜兜里带回家。

　　孟岷侨被这位姑娘突然的多愁善感弄得无措，捧起她的脸，拭她眼角泪水，一时失笑：“又不是见不到面，哭什么，你让异地恋的情侣们作何感想。”
　　她吸吸鼻子，又动歪理：“我们这不算是异地恋嘛。”
　　她这样子，让他又好笑又心疼，扯到怀里安慰：“你来个信息，最多十五分钟，我就能来找你了。”
　　“那不是还有十五分钟。”许西渚孩子气般的环住他腰。

　　她暗恋了四年，努力了两个月，才走到了今天。
　　真是一刻都不想跟这个绝品的胜利果实分开。

　　男生亦然。
　　嘴上虽在安慰，双手却将这娇小合拍的身躯紧紧箍在怀里，不肯松开。

　　爱意充盈后，恰似灵魂的相融，躯体虽然完整的分开了，但相融的部分却归不来了。
　　他的那里有她的碎片，她这里亦有他的。
　　这些碎片要是离得太远，就会疼，就会思念，就会不顾一切要去触碰贴合，少一片都是不完整的。

　　他们于千万人之中相遇，每一秒都是算好的，快一秒是错过，慢一秒也是错过，须得要频率一致才可走到一起。
　　这是何等侥幸的缘分。

　　亏得这片园景安静，能让他们考虑得好久好久。

　　最终，还是许西渚率先扯回理智，轻推开他。
　　她吸了吸鼻子，戴上微笑面具：“好了，再站下去天都要黑了。”
　　孟岷侨眼底泛起心疼：“你先走吧，我看着你回去。”
　　许西渚犹豫了一秒：“还是我们两个一起走吧，不然我肯定会回头总看你的，这样咱俩谁也回不了家。”
　　男生嗯了声，叮嘱道：“想我就告诉我，我来找你。”
　　“嗯！”

　　在这句话的鼓动下，许西渚脚步迈得轻快，一蹦一跳的拉着行李箱向前。当然，主要是她怕慢下来会忍不住回头看，如果孟岷侨还站在原地，她肯定会瞬间破防，又奔回去拉扯。

　　事实也确实如此。

　　孟岷侨没有走。
　　目送完她转过拐角，等了几秒，才堪堪转身离去。

　　回道熟悉的高楼，刚掏出钥匙，正在玄关打扫的褚海娇闻声，推开了门，旋即绽放笑容：“呀，我帅气的大儿子回来了。”
　　孟岷侨微笑，提着行李进屋换鞋：“嗯，回来了。”
　　褚海娇：“玩得怎么样？”
　　“还不错。”

　　褚海娇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不再打听儿子隐私，继续打扫。
　　孟岷侨推着行李箱进屋，走了两步，忽而回头：

　　“有件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
　　同一时间。
　　许西渚瘫坐在沙发上发呆。

　　分明是阳光正好的天气，耀眼的光线透过玻璃窗，将整个房间都变得宽敞明亮。
　　但她的心却如压着块石头般沉闷。

　　太宽敞了，所以显得很空。
　　人空空，心也空空。

　　而且许二月要明天才能被苗淼送回来，今晚就她一个人在。

　　今晚……就她……一个人。

　　完蛋。
　　她现在好想好想孟岷侨。
　　明明才分开不到半个小时，怎么会像分别了好几年，饱含满满的相思之苦。

　　究其原因，应该是在海边酒店度过得太过欢乐，才会这般乐不思蜀。
　　情绪催动着，她发去了与孟岷侨分别后的第一条信息：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
　　怕他真的会履行诺言，屁股还没坐热就冲过来找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你不需要过来，我就是想发表一下感叹。

　　孟岷侨：我也是。

　　许西渚努了下鼻子，微笑调侃：可惜我没有作诗的天赋，不然肯定也会成为一代文豪。
　　孟岷侨：那真可惜，我差点就能成为文豪的男朋友。

　　许西渚被这份幽默缓解掉了几分愁苦，笑问：你在干嘛呢？
　　孟岷侨：收拾东西。
　　被他提醒，她悠悠转头看向自己未开封，还停在玄关的行李箱：我还没收拾呢，实在懒得动。
　　孟岷侨：我去帮你？
　　许西渚：别，回头我再不让你走了，二月回来看见这么大个爸爸在，得吓着。

　　男人轻笑一声。
　　好像自从认识这位姑娘后，他总是会被轻易牵起笑意。

　　他转头瞧了眼床铺上堆积的衣服，顿了下，用着她礼貌的语气挑起一个新的话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西渚正起身走了一步，看见来讯，身子向后倒去又坐回原位，坏笑：学我说话是吧，我还真就不搭茬了。
　　男生拿她没辙：你确定不想知道？
　　许西渚故意拿范儿：既然你非得想说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听听吧。

　　那边应是在措辞，过了会才回。
　　孟岷侨：你把自己交给我了，会后悔吗？

　　许西渚陡然滞住。
　　看见这句话，她的第一反应是心如溺水般恐惧。
　　这般直白成熟的问题断然让她没有准备，有了几分钟的失神。

　　她正是一个不会考虑后果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这条离经叛道的偏僻小道。

　　这个问题的确太现实了，现实得让她慌起来。
　　戳破了她四周萦绕的粉红泡泡，迫使他来到成年人的真实世界，面对初吻，面对初夜，面对将来可能还会出现的许多问题。
　　而她，真的只是天真到不顾一切，想爱便爱了，没有考虑到以后怎样。

　　所以面对这个问题，她只能回复：或许吧，如果你还爱我，我就不会后悔。

　　反过来就是，他如果将来某一天不爱，毋庸置疑，那她肯定会悔得肝肠寸断。
　　她就是这么一个极端的人，做不到苗淼那种坠入花丛玩得游刃有余。
　　她脾气轴到只认定一人便是将全身心的交付，如果走眼，便是满盘皆输，再也没有本钱开启第二局的那种。

　　不过这次，他们两个势均力敌，皆是彼此彼此。

　　见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她亦回问：你呢？你把自己交给我了，会后悔吗？

　　许西渚坐在沙发等着回复。
　　不禁思考为何清白二字就挂在了女人的身上，对于男人来说，这事完毕了不也就没了清白？你情我愿的事情，弄得就像女人吃亏了似的——她还想说是她睡了他呢。

　　几秒后。

　　孟岷侨：或许吧，如果你还爱我，我就不会后悔。
　　想了想，他又严肃补了句：真心话。

　　许西渚莞尔。
　　不管真假，此刻她真的被对面幼稚的学舌治愈了些。

　　势均力敌的情感就容易两败俱伤，就打赌而言，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她若受伤，他也必不能全身而退。
　　就赢率来说，两人持平，也不算太差。

　　少顷。
　　那边不知又想到什么，话题再度转弯到了意想不到的位置。

　　孟岷侨：想过和我结婚么？

　　许西渚心颤一秒，眨眨眼：你不是刚毕业嘛。
　　孟岷侨：那也到结婚年龄了。
　　许西渚开始呼吸急促，诚惶诚恐地坐直身体：确实想过，但没想过这么快。
　　他：没事，想过就行。

　　许西渚：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孟岷侨：我在想，要是提了那个小红本，是不是就有保证。
　　许西渚笑他幼稚：傻子，没听说过还有离婚嘛。
　　孟岷侨：我们会到那一步么？
　　许西渚努嘴：这可说不定。

　　恋爱是幸福的快车，婚姻是终点站。
　　尽管她对爱情抱有乐观，但对婚姻可完全没有，当初再大的爱意最终都会败给了一地鸡毛，这是身边很多真实案例的佐证。

　　夕阳临近，阴阳交接的时候最是能催生愁绪，房间顷刻变得昏暗无比。
　　许西渚瘫坐在沙发上，傻傻的，看着屏幕。

　　忽然。
　　聊天框增新。

　　孟岷侨：要不要试一试？
　　许西渚发起疑惑：试什么？
　　孟岷侨：婚前试验。
　　许西渚一脑门问号：怎么试？

　　孟岷侨：你开门。
　　许西渚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孟岷侨：开门，我亲口告诉你。

　　许西渚蹭地起身，看向紧闭的房门，难掩雀跃心情，踏踏踩着两只不跟脚的拖鞋奔去。

　　开门的刹那，男人带着温热的气息包裹而来，无端增添雪地篝火般的安心。
　　他眉眼含笑，看着这位看傻眼的姑娘，展开双臂：“不是想我了嘛，不来抱抱？”

　　如倦鸟归巢般，许西渚颧骨飞升，直接撞进他怀中。
　　嗯，是撞。
　　力道促使着男生后撤半步，手边的行李箱都一溜烟滑得老远。

　　这个娇小的妖精如幼鸟般，再也不舍分离的挂在他身上。
　　仰脸便能看见男生具体的俊秀面庞，漆目熠熠，无声诉说着深情厚爱，缱绻在这一刻化作绕指柔，勾起她的心尖滚烫。

　　孟岷侨拥着她进屋，又是危险暧昧的姿势。

　　许西渚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干嘛，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孟岷侨弯了下唇：“东西都拿来了，你再把我往外面赶，我不是挺可怜？”
　　“你又不是没有家，”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哼笑，“叔叔阿姨同意你离家出走了？”
　　“当然。”
　　她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真的同意了？”
　　“我当然是处理好才过来的。”

　　许西渚将他搂得更紧了些，桃花眼明亮无比：“那说吧，怎么试验。”

　　孟岷侨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倾身找到她唇，封住。

　　[亲口]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