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情侣》漠小兰

21、第 21 章

　　“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
　　她的眼睛红红的，可是她已经停止了哭泣。

　　冬日的寒风凛冽，吹打在脸上。

　　露娜脚步动了，走向了图书馆里的咖啡馆。

　　热腾腾的咖啡端上来以后，她终于慢吞吞地开口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穆雷避开她的眼睛，搅动着咖啡杯里的银质勺子。

　　他不想给她更多不需要的压力。

　　露娜望着他垂下的眼睛，苦笑了一下，说：“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我的爸爸，他说如果我再不回家，以后就不用回家了。其实我以为我不在意，但是我其实还非常地在意。”

　　穆雷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

　　她看上去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可是，她说的话实在令人震惊。
　　他想象不到，为何会有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和父亲的关系不好，不是一星半点的不好，是真正的不好。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我都可以尽我所能地帮你。”

　　如果真要断绝家庭关系，他首先想到的是经济问题。

　　她摇了摇头：“这个不是太大的问题，学费和住宿贷款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打工的钱也可以支付我的日常花销。”她抬眼看他，“我很抱歉，和你说这些。”

　　不，我很高兴你和我说这些。

　　“不，我很高兴你和我说这些！”话一出口，他都觉得自己是在扬声大叫。

　　好在他的音量只是比平时高了一点点。

　　*
　　他很高兴她和他说这些。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以及他为什么感到高兴。
　　这些都是不太令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荒谬。
　　他以为他能“拯救”她吗？
　　她需要吗？
　　她脑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
　　可是……可是……他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紧张地，小心翼翼地望着她，有一点像邻居家那一只棕色皮毛，绿眼睛的小狗。

　　她是不是对他太过于严苛了？
　　穆雷，他又知道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

　　穆雷见她低垂下了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可是他知道她已经不打算再哭了。

　　她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起身要走：“很抱歉，今天这么扫兴。”
　　“不，完全不扫兴。”

　　她笑了笑，穆雷没来由地更加紧张了起来：“所以我们算是和好了吗？你……还会联系我吗？”
　　他拨弄了一下额头前的细发，可是一双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不会了。她想。
　　“会的。”她微笑道。

　　起初，穆雷没有意识到她是在敷衍他。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个星期。他没有打扰她，她应该有一堆烦心的事情。
　　露娜自然没有找过他。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是在第二个星期。他特意去了他们上课的教学楼，但是课间放学的人流里，他并没有看到露娜。
　　坦白说，他并不认识她的朋友们，她也从来没有向她们介绍过他。
　　但是他知道她们都是谁。
　　他看见了其中一个女孩，瑞秋，她叫她瑞瑞。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最近有见到露娜吗？”
　　瑞秋似乎有些惊讶，她瞪大了她棕色的眼睛：“她去波士顿交换了，你没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