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赚钱养夫郎》西西弗斯圆乎乎

18、第 18 章

　　“你不必激我。我若是一个人，就算是看在恩师的面子上也会鼎力相助。可我身后站的是顾家，我不敢拿整个家族做赌注。”

　　“码头之事，除了你们两家，还有谁沾手？”

　　“你既问了，我也不瞒你。从前先帝尊崇制衡之术，故而京城派系众多，其中两家便是兴邺侯府和昌毅侯府。先前兴邺侯府大少爷被贬至蜀县，兴修码头立功，当今圣上赏识他的眼见又调他回京。然而继任的胡县令是昌毅侯府的人，他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叫停码头。”

　　陈衍之回忆起他到码头招工的场景，明明水域开阔却栈桥极为狭小，不伦不类，恐怕就是前后两任县令各自为政造成的。

　　“两派相争，百姓受苦。”成衍之不由叹息。朝廷拨款兴修码头，原可以带动一方产业，造福一方百姓。

　　“坐上那把椅子，不管位置高低，许多事情由不得你。”顾川有心劝解陈衍之看开点。

　　空气突然稀薄，压得人喘不过气。早晨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只见远处滚滚的乌云涌来。云朵团在天上，四周万籁俱寂，一阵暴风雨前的祥和。

　　陈衍之听完，脑袋胀痛，闭目养神，抬起双手揉捏太阳穴。怪他自己，有着好好的酒楼不安心经营，非心心念念想着修建那劳什子码头。倘若是好好经营酒楼，多开几家分店，十年八年以后，吃穿不愁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要不码头这事就算了！

　　不行！水路运输若是通了，往来货物经此交易，形成中心之势，聚拢的是四方之财，而不仅仅是蜀县一县。且贸易通畅，福及百姓啊。陈衍之知道自己也许是自不量力，但他想赌一把，即使是赌输了他也认！

　　陈衍之想通后，睁开眼定定看着顾秀才。“顾大哥，码头之事我心意已决，只是有一事要劳烦你。”

　　“你说。”

　　“还望借你的名义邀请胡县令到贵府一聚。”

　　其他的忙顾川未必能答应，可邀请县令小聚这种事，理由还是能找出来的。“既如此，几日后，我在顾府举办赏花宴。胡县令虽然表面同顾家不和，但是赴宴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陈衍之起身作揖，多谢顾大哥给他与县令见面的机会。说完往屋子右边走，从雕刻着牡丹的柜子里，拿出两袋上好的茶叶给顾川，权当谢礼。顾家小厮原站在门口侯着，立马小跑过来很有眼力见地接过茶叶。陈衍之本想留顾川用饭，只是天上翻涌的乌云催着顾川早回。

　　送走顾川后，陈衍之在新宅里来回踱步。院子里新栽上的小树苗，昨夜被风吹了一宿，歪歪倒倒的。放在走廊上的几盆花，被吹得东边耷拉一朵，西边耷拉一朵的。

　　本就昏暗的周遭刹那间陷入黑暗。雷声未响，先是一道道狭长的闪电劈向大地。

　　“轰隆隆……轰……”三五秒后，雷声震耳欲聋。陈衍之心乱如麻，如同顾川不想沾染码头之事，陈衍之也不想沾染京城的派系斗争。这种事情，入局容易出局难，他有心躲避侯府却每每适得其反。如今，求助侯府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方法。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走一步看一步吧。

　　瓢泼大雨肆无忌惮地下，陈衍之靠着窗边点燃一根蜡烛，字迹歪七扭八的，给姜府写了封信。兴邺侯府远在千里之外，陈衍之无法直接联系。既然之前老侯爷是通过姜府找的陈衍之，那陈衍之通过姜府联系侯府再适合不过了。

　　“呼~今日的雨可真大！”陈衍之刚差遣送信的小童送信到姜府，站在门前撑着伞望着小童走远，就听雨幕旁周元宝的声音响起。

　　“快进去，抱着炉子暖一暖，我去厨房煮点姜汤来。”

　　周元宝和陈小西从酒楼赶回来，狂风斜吹骤雨，两人即使撑了伞，仍是湿哒哒的，淋了一身雨。陈衍之催着他们进屋取暖，避免寒气入侵，生了病就不好了。

　　陈小西进客房取暖休息，周元宝也自回了卧房。周元宝擦干身子，裹着厚厚的毯子蜷缩一团，伸出两只手端着姜汤，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和顾先生谈的如何？码头是否……”周元宝一句话没问完，被自己“啊嚏”一声打断。

　　“好了，赶紧休息。码头的事情明日谈不迟，你身体要紧。”陈衍之把周元宝身上的毯子裹裹紧，又从锅里盛了碗姜汤过来。

　　看来结果不好，周元宝默默叹息，这件事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虽然陈衍之和上京那位有点关系，可陈衍之已经多次表明不愿意与之有纠葛，他也不好插手。

　　“元宝，你说咱们就开开饭馆、酒楼，就咱们两个人，好不好？”陈衍之低头搅动碗里的汤，给热汤降降温。

　　周元宝腾出一只原先端汤碗的手，假装用力地戳戳陈衍之的额头，撅起嘴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真想给你拿个镜子照照，你说这话的模样，就跟别人欠了你几千两银子似的！就差在脑袋瓜子上写‘我不甘心’四个字了。”

　　他放下汤碗，紧紧握住陈衍之的双手，突然郑重道：“我原本就一无所有，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了，若是失败了，咱们就回大树村去，大不了重头再来。只要你在，去哪里都行。你若是把我想象成那弱不禁风的，我才要生气的！”

　　陈衍之双眼通红，狠狠倒吸了一口气。“好，得夫如此，我之幸也。”

　　前世他也是创业起家，骨子里的冒险劲头让他起起伏伏。修建码头投入巨大，回本的周期长，长远的利润大。不成功便成仁，他也可能倾尽家产失败而归。

　　“砰砰砰……砰砰砰……！”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你快出去看看。”周元宝挥手催促。

　　小跑到到门前，陈衍之忐忑地打开门，猜测是姜府回信来了。

　　“陈老爷，陈掌柜的，姜府嘱咐我必定立马给您回个信儿，就说是‘飞鸽传书，三日后有信鸽来，还望您留意些’。”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若是上京两位大人能缓和，胡县令或许可能退让，码头一事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