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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晚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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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夜晚的灯光尤其迷人。
少女穿着裙摆飘飘的晚礼服，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很没有淑女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蛞蝓可不要在这种地方被风吹坏了脑子啊。”太宰治臭着脸，把自己肩上搭着的长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中原中也瞪他一眼，“我让你脱给我了？”
一字肩的设计让大半个圆润雪白的肩膀都露在外面，女孩的脸上似乎还化了妆，抬头看他的模样格外灵动。
太宰治挪开目光，不吭声了。
手上却老老实实地伸过去，帮她拉了拉衣领。
中原中也哼了一声。
两个小时前两个小孩还在尾崎红叶的办公室里掐成一团。
晚宴是早就定好了好参加的，尾崎红叶提早了大半个月给自家的小姑娘准备礼服首饰。
跟裁缝联系的时候只要了一件礼服，但老人家亲手给中原中也量过尺寸之后，在约好的日期送来了两套款式不同颜色不同的礼服。
“因为觉得实在都很合适呢，所以情不自禁地就多做了一件。不过女孩子的衣服总是不嫌多的，就算不是为了宴会，平常也要漂漂亮亮的呀。”
和礼服一起寄到的信封上这样写着。
尾崎红叶在补上另一份订金之后也开始伤脑筋选不出哪一件更好，最后干脆把小姑娘叫来让她自己选。
中原中也本来还在犹豫，但是在太宰治挑中其中一件之后马上就选定了另一件。
然后就吵起来了。
“小蛞蝓那是什么审美！明明是我看中的那一件更好看吧！”
“闭嘴你这个混蛋！谁管你啊！当然是我想穿哪件就穿哪件的吧！”
“哈？那中也是承认自己审美不如我了吧？蛞蝓小小的脑子里难得装了点有用的东西呢。”
“才没有承认！是我挑的那件好看！混蛋太宰才不会有什么审美！只会油嘴滑舌哄女人开心的白痴根本就不懂！”
“中也是笨蛋！我才没有哄过别的女人！”
“青花鱼你才是笨蛋！绷带浪费装置！”
“小小帽子架，黑漆漆小矮人。中也果然光长胸不长脑子。”
“反弹！你才是！弱鸡一个连肌肉都没有！”
“反弹无效！”
掐得猫毛纷飞。
但是这次尾崎红叶难得支持太宰治的想法。
“因为中也现在怎么说，都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呢，”尾崎红叶把太宰治看中的那件拿过来在女孩身上比了比，“那件好像露得有点太多啦，虽然中也穿起来肯定也是很好看，但是不太适合现在的年纪哦。”
白色的长裙搭配蓝宝石首饰，尾崎红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笑着揉了揉小姑娘因为没有吵赢而蔫巴巴垂下去的脑袋，朝旁边同样气鼓鼓的少年那里撇了一眼，“而且在那种场合……太宰其实也是想保护中也的吧？”
“那家伙才不会觉得我需要他保护呢……”中原中也偷偷看了一眼少年毛茸茸的后脑勺，撇了撇嘴。
不过还是乖乖地抱起装着礼服和首饰的盒子，跟大姐道过别之后告辞了。
少女轻快的裙摆消失在门后。
尾崎红叶目送着她走进电梯之后，才慢悠悠地给自己沏了杯茶，“下次这种威胁老人家的事，就不要做了，万一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太宰治嘁了一声。
“偶尔也坦诚一点吧？好好告诉中也你想保护她不行吗？”
“……直接说的话中也肯定会觉得我又在耍她，或者看不起她……真是个笨蛋。”
这难道不是你平常欺负人欺负过头了的报应吗？谁让你天天气人家，活该。
尾崎红叶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浓厚的茶香在静谧的室间漫开，刚刚吵架吵到口干的太宰治干脆凑到桌边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虽然用了点手段，但我可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是好好付了钱的哦。”
“那就算是给老人家的精神损失费吧，毕竟你的‘小手段’，也实在是有够吓唬人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品了会儿茶，尾崎红叶看着面前若无其事喝着茶的少年，掩唇轻笑，“真有这么喜欢吗？”
少年如她意料地呛了茶水，咳个不停。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位令人尊敬的女性长辈，“红叶姐，你是故意的吧？我明明最讨厌中也了。”
“哦——”尾崎红叶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调子，“小到衣物大到任务都要亲自经手的——讨厌？”
说出去鬼都不信。
她眼中的揶揄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太宰治深觉在这位对感情问题过份敏锐的女士面前他压根儿就藏不住那点小心思，反而还得被大姐借着这个由头不知道打趣多少回。
于是他把喝尽的杯盏一放，“我也回去准备一下。”
快速离开的背影在尾崎红叶眼里完全称得上落荒而逃。
对此全然不知的中原中也回家快速洗了澡吹干头发换上那身在她看来累赘又麻烦的小礼服。
白色长裙拽地，一字肩的蝴蝶结吊带，除了肩膀之外到处都包裹得很严实。
中原中也对着衣帽间的全身镜左看右看，不得不承认那个讨厌鬼眼光确实很不错。
真的很漂亮。
“好好说觉得这一件更好看不就行了吗……非要吵架……”她嘟囔着，把耳坠对着镜子穿进耳洞，固定好之后还顺手碰了碰那颗拇指大的蓝宝石。
“接电话了接电话了——小蛞蝓快接电话——”
如同穿脑魔音一般的电话铃声响起，中原中也一只手拧开口红的盖子往唇上抹，另一只手干脆利索地挂掉了电话。
这种时候太宰治给她打电话，八成是刚到了楼下催她下楼。
不知道女孩子出门时不能催的吗！中原中也恶狠狠地盖上口红盖子。
被挂了电话太宰治也不觉得意外，耸了耸肩在司机先生疑惑的目光里收起了手机，拿出他为数不多的耐心等待精致的蛞蝓大小姐梳妆打扮。
虽然在给设计稿的时候就已经想象过中原中也穿上这条裙子的样子了，但当女孩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被惊艳地挪不开眼睛。
高跟鞋的高度已经尽可能地缩短，但常年穿着小皮靴的女孩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从公寓大门到车门边那么短短的一段距离，也走得踉踉跄跄，再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候还差点摔一跤。
太宰治想也没想地扶住了她。
手指触到女孩光裸的肩膀和手臂，他本来要说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要不，你再加件披肩？”
感觉还是露多了。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这不是你自己挑的吗？”
他看了看女孩，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把中原中也往车里推，“算了，先过去，到时候再说吧。”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人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什么都不肯好好说，打哑谜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