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小猫》乌弦歌

17、咬到主人了

　　秦默被不不摔进车里，磕到了头和肩膀，小腿也撞得不轻。

　　再加上小猫人骑着他身上趴着哭，除了疼，还有点喘不上来气。

　　他龇牙咧嘴缓了缓，先关心起来小猫人：“刚才冲进来有没有磕到哪里？你怎么啦，不哭不哭，乖。”

　　不不的脸在主人衣服上蹭了蹭，擦干眼泪，回头看窗外。

　　只见人老大敲着车窗：“秦先生？”

　　秦默想开门，不不一下子抱住他，不让主人动，然后又回头对着穷追不舍的人老大龇牙。

　　可是小猫人的耳朵出卖了他，都吓成飞机耳了。

　　“不不觉得警察是坏叔叔？”秦默有点懂小猫人的行为了，“你以为他要欺负我？不不是在保护我吗？”

　　他好欣慰：“不不真乖，最喜欢不不了。”

　　然后他解释给不不听：“我撞坏了垃圾桶，你看，就是凹陷下去一大块的那个东西。我需要和警察报备这件事，一会儿还会有交警过来登记，警察都是好叔叔，不不不用怕。”

　　“我得下去处理这件事儿，你乖乖待在车里。”秦默一边揉小猫人的耳朵安抚，一边温柔说着，“处理完这些，给你买好吃的去，好不好？”

　　吃？不不听到最爱听的字眼儿，眼睛睁得圆溜溜，舔嘴巴。

　　他想吃。

　　可是不不看着主人要下车，死死抓着他不松手，一脸担心。

　　警察又敲了敲车窗催促。

　　“我很安全，不不，没事的。”秦默说，“你不能再下车了，走路需要穿鞋子。”

　　刚才不不只穿着袜子就冲出去了，幸亏垃圾桶周围都是草，不然多扎得慌。

　　秦默下车，不不扒着车窗一点也不放心。

　　主人怎么又跑出去了？
　　那么多人，多可怕呀！

　　秦默很快处理完垃圾桶的事儿，等着相关部门处理，去交赔偿款就行了。

　　他返回车里，一脸无奈：“交警说，这种城市统一投放的垃圾桶，大概的赔偿款，在两万左右。它是装饰城市具有美化作用的高端垃圾桶，所以贵一点儿。”

　　不不听不大明白，很多人类的语言，他还不懂。

　　“所以千万不可以在我开车的时候再来捣乱，知道吗？两万诶，我又肝疼了。”秦默这次记得给小猫人系好安全带了。

　　“不可以解开。”秦默为了让小猫人能明白他的意思，表情严肃了些，语气也重。

　　不不：“唔。”
　　主人又凶我……
　　他委屈眨眼。

　　秦默揉揉后脑勺，磕的还有点疼。不过他糙日子过惯了，这点碰撞压根不在意。

　　回家路上，秦默特意拐了个弯儿，找了条全天营业的美食街。

　　“不不你看，”他摇下车窗，指着一家煎饼铺，脸上带笑，“我高中时候，每次考出好成绩，奶奶都会带我来吃一次全家福煎饼。”

　　“一份需要15块呢，有火腿肠，里脊肉，辣条，还可以放土豆丝。奶奶每次都给我买放三个鸡蛋的煎饼，说多吃鸡蛋有营养，长身体。”

　　“普通的一份煎饼只需要10块，其实不在商业区买的话，路边摊一份煎饼也就六七块。”秦默说起来没完。

　　小猫人却没忘记主人刚才凶他来着，爱答不理。主人指的那家店，他偏不看。

　　不不看着奶茶店吸口水，看着炸串店空嚼空气，看到烤肠脑袋探出车窗：“唔。”

　　香香，饿饿。

　　要吃，想吃。

　　“我们去买一份全家福煎饼吧。”秦默再也不用捡纸壳子换饭钱了，除了陆行宇给他开的美术馆，他自己偶尔会画点作品，挂到个人社交软件上售卖，生意还行。

　　现在他想吃多少煎饼就吃多少。

　　不不也迫不及待了。

　　不过……
　　他想吃，却不太敢下车。

　　他怕人类。

　　当主人打开车门，要给他穿鞋的时候，不不并不配合。

　　“怎么？不想穿鞋还是不想吃东西？”
　　秦默抓住他的脚，给他换一双新袜子。

　　不不可太想吃东西了，点点头，但不不绝对不要离开车去人堆里，那太不安全了，所以他又摇摇头。

　　“我分开问。”秦默重复，“吃东西吗？”

　　不不点头。

　　“穿鞋吗？”

　　不不盯着那双漂亮的白色运动鞋，和主人穿得差不多。

　　考虑几秒，不不又点头。

　　秦默：“那你刚才摇头否定的是什么？”

　　他大概估计了一下不不的鞋码，这鞋子稍微大了一码。

　　“唔。”
　　不不指着车外，摇头。

　　“不吃那家？那家水煎包，味道其实不错。”秦默没理解小猫人的意思。

　　给他穿好鞋，秦默拉着不不出来。

　　不不不动，十分抗拒，又摇头。

　　“哦，你不想下车？”秦默这次懂了，并且做了个手指向下点的动作，方便不不理解。

　　不不赶紧点头。
　　对，他才不要下车。
　　刚才闹脾气离车出走，遇到大坏蛋可太可怕了。

　　他决定死死赖在主人身边，在主人还没彻底嫌弃他的这段时间，不不不敢再乱跑了。

　　等以后主人嫌弃了，他再走，再去面对未知的各种危险。

　　想到这个，不不好难过。
　　主人要是一直都不会嫌弃自己多好。

　　秦默看着小猫人肉眼可见的蔫吧了，以为是自己要他下车惹小猫人不开心了，马上妥协：“你在车里等我，我随便去买点，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吧？”

　　小猫人眨眨眼，大段大段的人类语言，他需要慢慢理解，有的话又理解不了。

　　只有听到“吃”这个字眼，他的反应压根不用过脑子，眼睛倏地一下亮起来。

　　秦默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秒懂：“行，拜拜。”

　　“哇偶，好漂亮的小男孩，你俩这么有情趣啊，出门吃个东西还要带猫耳朵猫尾巴。”

　　路过的一对小姐妹，对着秦默和不不发出羡慕的声音，显然把两个男孩当成了一对情侣。

　　“原来有钱人也来这种小吃街吗？”其中一个女孩看着秦默的车标，咋舌，这车可是贵得很。

　　“呃，没有，呵呵。”秦默不想和他们有过多交流，礼貌点个头，尴尬笑笑，把车门关上，快步走向煎饼铺。

　　“老板，全家福煎饼一份。”秦默熟络打招呼。

　　“呦，又来了，马上做，你先坐会儿。”店铺外边都有遮阳伞和桌椅，老板热情招呼着他。

　　“刚毕业就发财了？”老板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那辆豪车。

　　“啊，别人送的。”秦默还是不想说自己的身份。

　　“我怎么没这么好的朋友呢？”老板羡慕。

　　“老板你做着，钱转过去了，我再去买点别的，待会回来拿。”秦默不想被问更多，赶紧走了。

　　他给小猫人买了肉夹馍，没让老板放青椒。又买了一份甜食，甘梅薯条。薯条汉堡炸鸡还有一碗多加了一份鲜虾的花甲粉。

　　不不喜欢吃三文鱼味道的猫罐罐，所以秦默猜不不喜欢海鲜，又顺道买了一份寿司，和炸螃蟹。

　　秦默看到什么都想给不不买一份尝尝，有种老父亲生怕孩子吃不饱，吃得不开心的担忧感。

　　不知不觉左手右手都拎了好多袋子，他才放弃了再往前走。

　　秦默拿了煎饼，返回车里，一脸开心：“不不，都是好吃的。”

　　不不眼睛超级亮，看着主人手里满满都是散发着香气的食物，腼腆笑起来。

　　主人真好。

　　他嗅着，一口咬在塑料袋上。

　　“喂，不是这样吃的。”秦默阻止。

　　不不才不管，牙齿咬住塑料袋使劲一扯。

　　他平时捡到别人扔了的食物，都是这样撕碎塑料袋的。小猫人知道这层透明的东西不可以吃，吃了肚子会疼很久。

　　“用手吃。”秦默把东西放好，掐着不不的脸颊，把塑料袋碎片掏出来，“吃饭需要洗手，可咱们现在没条件，可以让你破例一次。”

　　不不刚才咬破的是酱鸡腿袋子，里面还有一个纸袋子装着，秦默用纸袋子卷好鸡腿，递给不不：“现在温度刚好好，吃吧。”

　　“嗷呜。”不不早就忍不住了，主人话没说完，他就一口咬住了喷香多汁的大鸡腿。

　　哇！不不觉得超好吃！

　　秦默：“小馋猫。”
　　他语气宠溺，举着鸡腿让小猫人啃。

　　“唔唔……唔。”不不香迷糊了，又咬了一大口鸡腿。

　　“你再尝尝这个。”秦默看小猫喜欢吃，特别满足，“章鱼小丸子，我让老板多加了章鱼腿，很鲜。这上边撒的是鱿鱼丝，香的，有嚼劲儿，红色的是番茄酱，甜的。”

　　秦默用两根竹签子插起来一个章鱼小丸子，不不的小脸已经凑过来，嘴巴一张就要抢，速度很快。

　　“诶，别扎到了。”秦默另一手推着不不的额头，把章鱼小丸子又放回盒子里，翻了翻炸鸡店家给的一次性手套，戴好，重新拿起一个章鱼小丸子。

　　这样就不会扎到小猫了。

　　“来，张开小嘴巴。”秦默投喂。

　　不不馋得咽了好几次口水了，满眼都是那颗圆溜溜，焦黄喷香的小圆球。

　　“嗷呜！”小猫人一口吞进嘴里。

　　不过……吞太大口了，把主人的手指也吞进来了。

　　秦默：“啊！”
　　疼疼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