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很安静》凤岐

3、Chapter 3

　　华烨走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个寝室的朋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或者说，他们从来不知道他去过哪里。他们只说他来自山区为什么可以穿上阿玛尼的衣服，他拿着救济金为什么可以每季换耐克的跑鞋，他为什么明明一脸冷漠却有永不间断的女生飞蛾扑火。甚至还包括我，一座很有名的冰山。
　　我沉默了，我想我和很多人一样，不再相信他，甚至不再相信自己。
　　在华烨离开的一年里，我恋爱了。或者说在很多人眼里，我早已恋爱。从高中开始，或者是更早。我不再在深夜的网络里游荡，因为总有一个人在熄灯前和我说：花儿，该睡觉了，乖一点。
　　于是，我便去睡觉，睡着了就不再想风花雪月、一见钟情，不再想那个飘动着的红色发丝，让一切都成我午夜里做的一场绮梦。
　　但偶尔，我会坐在校园的草坪上，想起有个男孩告诉，他最喜欢做得一件事情，就是躺在学校的青草地上，感受着青草的味道，只有在那一刻，他才觉得他是属于这个城市的。他才觉得原来这个纷繁的城市也有和家乡一样的大地。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怀念，可有时候又忍不住去怀念，去怨怼，怨怼为什么人类可以这样无情，有个人曾经就在你身边，可是当他离开的时候，我们连挽留和怀念都做不到。如果每个人都这样被对待，我们的生存又有什么意义。我知道我是在感怀秋月，我知道我是在自怨自艾，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他过得是否安康，还是他依然冷漠的望着这个世界，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城市奋力挣扎着四处游荡？
　　我把这些告诉大洋彼岸的洛彬，洛彬只是微笑，他说：花儿，你想得太多了，你太善良了。
　　我善良吗？我很怀疑，如果我真的善良，又怎么会拉着洛彬手，却遥望着另一个红色背影呢？
　　离开三年后，洛彬回来了，拿着鲜花站在我的寝室门口。我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上了他的车，一辆银色的奥迪。他说，这是他父亲的车，他在美国有一辆丰田。他笑得很从容。这就是我一直认识的洛彬，温柔、优雅、优秀、直接。在他的身边，所有人都是卑微的。因为和他站在一起，我也变得很闪耀起来。
　　他告诉我，如果我愿意，我的未来他都会负责，我可以做任何我喜欢的事情，包括和他一起前往代表自由和民主的美利坚众和国。
　　他和我说那番话的时候，笑得很笃定。这种笃定，让我觉得有几分刺眼。那时候我就想问他，如果我喜欢的事情是离开他，他是否也愿意放我离开呢？不过还好，我没有问出口，因为我知道这样的男人，我这辈子只能遇见一次。失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了。
　　于是，我只是倒在他的怀里，努力的想听到他的心跳。可惜……
　　“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心跳？”我问他。
　　他笑着，眼底眉梢都是温柔，“那是因为你没带听筒啊……”摸摸我的头，就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
　　“是情人的话，我怎么可能听不到你的心跳？”
　　他愣了一下，然后搂着我，“花儿，你真有意思……”我想他一定以为我只是在和他撒娇。
　　可是，他忘记了，我是从来不和他撒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