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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   老年人晚上觉少,有的半夜醒来,糊里糊涂以为在家里,摸黑起来后发现不对劲,不免惊慌失措。

      谢斯理舒画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哪里有不对劲就赶过去,有些年纪大的人一紧张,说话口齿不清,甚至还带了口音,舒画听着一头雾水,幸好有谢斯理,他能听懂那些江心洲土话,又有足够的的耐心,温和细致地跟那些老人解释现在的情况,安抚他们的情绪。

      每当这时候,舒画就会静静地看着他,觉得他格外的温柔。

      一晚上不是给人倒水,就是搀扶人去上厕所,舒画和谢斯理几乎没怎么合眼。幸好天亮后,谢志江子弘他们就来了,谢斯理和舒画才有时间回去小眯一会儿。

      谢斯理睡了一觉起来,发现陈振竟然来家里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茶几的烟灰缸里竟是一堆烟头。

      谢斯理惊讶地看着他眼底一片血丝,“昨晚没睡吗?”

      “在我爷爷床头趴了会儿,”陈振眼睛放空看向前方,摇摇头,“不过睡不着。”

      谢斯理顿了顿,在他身边坐下,“陈爷爷醒了吗?”

      “醒了。”

      “醒了你怎么还跑到我这儿来,不陪着他吗?”

      陈振苦笑,“他醒是醒了,可昨天的事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不对,”他又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他是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还以为现在是我小时候呢,赶着我出门,要我去上学。”

      “我他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上哪门子的学啊!”

      陈振双手捧脸,痴痴笑起来。

      他笑的凄凉又悲哀,“老谢,你说人老了是不是都会这样啊!”

      谢斯理沉默片刻,才开口,“陈爷爷是生病了。”

      “我知道他是生病了啊,”陈振嗤了一声,“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忘记了那么多的事,明明......明明上次见面,他还不是这样的......”

      树会老,人会死,花会凋,蝉会亡.....这些都是万物生长,四季更迭的自然规律,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

      谢斯理也不能,只能一言不发,安安静静陪在他身边。

      好一会儿,陈振双手掩面用力拭了拭,终于抬起头来。

      “我早上去看过周显了,他跟我说了昨天你们是怎样帮我找到我爷爷的,我真的要跟你好好说一句——谢谢。”

      “谢谢就不用了,等到回头我办婚礼的时候,你包个大红包就行了。”

      谢斯理一句话毁了严肃气氛,说的云淡风轻,陈振却是唰的瞪大眼睛,“你要结婚了?跟谁?”

      “还能跟谁?”谢思理轻轻觑他一眼。

      陈振眼珠子一转,脑子快速转动起来。

      “舒画?”

      谢斯理没吱声,嘴角却是轻轻翘了起来。

      “我艹,我之前过年的时候就说你们两是一对,你还不承认,这才半年,不对,人家和男朋友分手也就几个月吧,你就把人搞定了,速度可以啊兄弟。”

      陈振曲起胳膊肘捣捣谢斯理,“怎么样,婚礼什么时候办?”

      谢斯理被问的卡了一下,顿了片刻才道,“这个先不急,你先准备好红包。”

      “行——”陈振笑着瞅他一眼,“我现在就开始存钱,给你准备大红包成了吧。”

      陈振深吸两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扭头问旁边的谢斯理,“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

      “昨天你不是找了不少人帮我找爷爷吗,当时就说了会登门道谢,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趁着今天把这事办了吧,反正正好外面下雨,大家也都出不了门,你陪我一起。”

      不止陈振,谢斯理也在大家面前说了这话,他想了想,点头。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漱顺便换件衣服。”

      一刻钟后,换好衣服的谢斯理和陈振一起打着伞出门,去自家超市买了香烟水果,再逐门逐户拜访感谢。

      大多数人都觉得都是街坊邻居,不必这么客气,再三推辞最后还是在谢斯理和陈振的劝说下收了。还有些人,像江子昌,语气就不太好听,对陈振摆起了长辈的谱,说这次多亏了周显,要不然就他爷爷一个人在家,就算真出了事,估计也没人知道。又教育他做人不能忘本,自己在外面富贵了,就把自家老爷爷忘在家里,不管死活了。别忘了,他可姓陈,是老陈家的种!

      陈振听过,也没反驳,一一笑着受了。

      村里一圈跑下来,最后从江子昌家出来,陈振挤出来的笑容就消失了。

      谢斯理撑着伞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陈振,“子昌叔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你不要太往心里去,说到底,他也是为了陈爷爷好。”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爷爷好,”陈振淡淡笑起来,“要不然我刚刚也不会任由他那样骂我,也不还嘴了。”

      两人并肩正好走到一棵梧桐树下,陈振率先停下脚步,开口问,“还记得这棵树吗?”

      谢斯理也停了下来,看一眼旁边的树,“记得,你当初就是在这儿抱着你爷爷的腿不肯走,最后被你妈打的鼻青脸肿,被拖走的。”

      陈振闻言斜一眼他,不满皱眉,“你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啊......”

      然后又笑起来,仰头看着高入云端的树冠,“记得这棵树当初也就只是一棵比成人高点的小树苗,没想到居然长这么大了。”

      谢斯理也将伞靠在肩头,仰望在风雨中,簌簌摇动的苍翠树冠。

      “都十三年了,可不就长这么大了吗。”

      陈振脸上笑容一顿,怔然道,“原来都十三年了嘛?”

      “老谢,”他忽然扭头,“如果我现在回到村里,怎么样?”

      谢斯理被他的话打的措手不及,顿了顿问,“你要是回村里,阿姨会同意吗?”

      “我又不是之前十几岁的年纪,不能做主,即使不愿意离开也会被她痛打一顿,强行拖着离开,”陈振脸上闪过一抹嚣张至极的嘲笑,“现在就算是要打架,她也打不过我了。”

      谢斯理被他夸张滑稽的表情逗笑,想了想点头,“如果你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想要回来陪伴陈爷爷安度晚年,那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决定。虽然周显这个人很善良,平日里也很照顾陈爷爷,但他毕竟比不得你,是陈爷爷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陈爷爷,说到底,心里还是最惦念你的,你跟他的那些回忆,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谁也没有办法取代的。”

      “要是说工作,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村里的发展机会的确没有城市好,但最近已经有很多帮扶乡村振兴的政策在颁布实施了,发展潜力还是很大的,实在不行,你先来我这儿也可以,就是现在没什么盈利,工资一开始可能不能给你开很高。”

      “工资不高也没关系,你只要让我当副总就行了。”

      “副总?我这儿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个人,你要当哪门子的副总?”

      “那我不管,我已经把老总的位子让给你了,副总必须是我的.....”

      两人插科打诨,说说笑笑,谢斯理觑一眼陈振心情不错的样子,开口试探,“你要真打算回来了,你那个女朋友不会反对吗?”

      陈振皱眉,一脸不解,“女朋友,谁啊?”

      “就昨晚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难道不是你女朋友?”

      “她?”陈振恍然大悟,嘴角滑过一抹嗤笑,“她是我后爸那边的侄女,昨晚正好在我家吃饭,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她正好在,就顺便送我回来了。”

      谢斯理心下默然,跟自己料想的倒是差不多。

      他笑笑:“就算不是你女朋友,但人家能大晚上冒雨开几个小时的车送你回老家,对你肯定也是有意思的吧?”

      “有意思又怎样,我都要回村里了,人家会愿意跟着我到这儿穷乡僻壤受苦吗?”

      陈振说着忽然笑着摇摇手,“这样也好,我妈和我后爸本来还打算撮合我和她呢,隔三差五把我和她叫回去一起吃饭,又旁敲侧击的让我在市里买房买车安定下来,这下我回村里,终于不用听那么多的唠叨了!”

      陈振这幅模样,分明是对那个女生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谢斯理暗暗舒口气,又道,“你要是来我这儿工作,当正总当副总都随你,但有一点儿我可要先跟你说清楚,何蔓现在可还在我那儿工作,你要是去工作,可不能让她难堪。”

      陈振闻言斜眼瞪他,“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什么欺男霸女的街头恶霸似的。”

      谢斯理懒洋洋地回,“谁让你这个花花公子个人魅力大,把人迷的五昏三倒呢。”

      “行行行,”陈振不耐烦地挥手,“我听你的,不去招惹她行了吧。”

      谢斯理满意地笑了笑,顿了顿又道,“其实,如果真的好好找个姑娘谈恋爱,也是很不错的。”

      陈振咧着嘴角看他,“你这是自己谈恋爱上瘾,也开始普度众生了?”

      “算是吧,”谢斯理笑笑,“不过我想,如果陈爷爷现在还清醒着,最大的愿望,肯定也是希望看见你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陈振嘴角笑容渐渐淡去,许久才淡淡开口,“我知道的。”

      这一场雨又连续下了五天,才终于停了下来。等到天气放晴,暂住在春水小学的灾民们也要回家了。

      舒画,和村委会的其他人,以及驻扎在这儿的消防官兵,这几天轮流照顾着这儿的爷爷奶奶,互相都培养了深厚的感情,有几个年纪大的奶奶心软,平日里喜欢和舒画他们唠嗑,舍不得走,还拉着舒画他们流眼泪,邀请她们回头有时间去江心洲中自己家中游玩。

      舒画他们一边笑着应着,一边替大伙收拾行李,将人送上了返程的车。

      其他住在亲戚家的灾民,像谢斯理的外公,则多住了几日,也待不住了,吵嚷着要回家,谢斯理没办法,只好依言收拾行李,准备送人回去。

      舒画这边刚忙完,又是谢斯理的女朋友,这时候自然是要去送一送的。

      严老太是个心灵手巧的老太太,平日里腌制了咸肉咸鱼,炸了锅巴,晒了梅干菜,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却胜在心意,都是外面买不到的一些农家土产品,这时都捡上一些给舒画带着送过去。

      谢斯理要开车先送人去渡口,然后再搭乘坐轮渡过江,回到江心洲。舒画在村里还有取样之类的工作要做,不能送人去渡口,就在谢斯理要送外公离开的那天,直接拎着东西去了谢家。

      张喜云心疼老父亲,准备了许多东西给人带回去,谢斯理当搬运工,正在一件一件从家里往后车厢里搬。

      舒画就是这时候过去的。

      “还好,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没有,不过正要准备走了。”谢斯理塞满后车厢,顺手举臂拉下尾门关上,又扭头看眼舒画,“你手里拿的是些什么?”

      舒画晃悠晃悠手里的袋子,“是我外婆准备的一些咸货和锅巴,她说以前张爷爷来村里做客,挺喜欢吃这些的。”

      谢斯理笑笑:“你这可送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以前可喜欢吃锅巴了,现在却吃的少了。”

      舒画奇怪,“为什么?”

      谢斯理笑着咧嘴,点点自己嘴角,“因为牙掉了呗。”

      啊——

      舒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们在笑什么呢?”

      里面有人声传出来,谢斯理朝舒画使个眼色,唇语道,“出来了。”

      舒画点点头,乖巧地跟在谢斯理身后,绕过车子,向谢家大门走去。

      “没什么,是舒画来了,顺便给您带了点东西。”

      谢斯理笑着介绍,然后让开,一直低着头扮淑女的舒画自然而然上前,莞尔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

      “张爷爷——”

      舒画脸上的笑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人——怎么居然是那天渡头遇见的老人!

      要不是现在做大动作不美观,舒画甚至都想使劲地揉一揉眼睛,看看那日自己在谢斯理背后看见的老人,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如今谢家门口站着谢家外公。

      早在心中排练过好几遍,决定一定要给谢斯理外公留下好印象的所有准备,此时都已飞到九霄云外。

      舒画现在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数大大的问号。

      倒是张爷爷心态稳,一直保持着微笑,见到舒画嘴边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怎么还叫我张爷爷啊?”

      舒画“哇”地一下张开口,茫然失措,“不叫张爷爷,那该叫什么呀?”

      张爷爷笑嘻嘻地看眼舒画,又意味深长地瞥眼一旁的外孙,“阿理,你说应该叫我什么呀?”

      谢斯理无奈苦笑求饶:“外公,你就别跟她开玩笑啦。”

      “行行行,就你护媳妇,”张爷爷啧啧嘴,又慈眉善目地看向舒画,“听说你给我带了东西,什么呀?”

      “没什么,”舒画赶紧解开袋子,“就我外婆做的一些咸货还有锅巴。”

      “锅巴,这个我喜欢,”张爷爷粗眉毛一挑,往袋子伸出手来,“弄点尝尝。”

      舒画又赶紧配合着打开锅巴袋子,让人掰了一小块,张爷爷张嘴“咔嚓”一声,当即就咬了一口。

      舒画抬头一看,唔,嘴巴里真的只剩了几颗稀疏发黄的老牙。

      “唔,好吃!”

      张爷爷库吃库吃,越吃越香。

      一旁扶着老父亲的张喜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还走不走了,再不走,估计两点钟的轮渡赶不上,又要等许久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多等一会儿就多等一会儿就是了,平日里还总是打电话口口声声让我到你家来,我这次来了,又急着要赶我走!”

      张爷爷气的竖眉,谢志赶紧出来笑着打圆场。

      “不是急着赶您走,是怕赶不上两点的轮渡,等回头到家天就晚了。我们是真的欢迎您来,要不您今天别走了,再留下来多住两个礼拜。”

      别说两个礼拜,就是两天,他也待不下去了。在女儿家,吃的都是清淡寡味的,说是这样健康有营养,啥活也不让自己干,说是怕累着了自己,可自己除了年纪大点,又不是个废人,这也不许那也不准的,哪儿有自己家里住的舒服自在。

      张爷爷哼哼两声,率先往车边走了,边走还边对着谢斯理吹胡子道,“你小子有福气了,这丫头家的伙食,可比你妈的手艺好多了。”

      舒画看看甩掉女儿气冲冲往车边走的张爷爷,又偷偷瞄眼仍站在原地一脸铁青的张喜云,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做鹌鹑状。

      “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谢斯理走过来,要接她手里的袋子,舒画瞥眼张喜云,发现她虽然看着这边,但也没出声反对,才松开了手。

      谢斯理接过东西,又走到父母面前告别。

      张喜云叮嘱儿子几句要好好照顾外公,最后顿了顿又道,“你外公牙口不好,你要盯着他,别让他一次性吃太多的锅巴。”

      舒画站在一旁,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总感觉她这话是意有所指。

      谢斯理开车,张爷爷坐在后座,车子启动时,兴奋地将手伸出窗户,“丫头,等下次你放假有空了,记得让阿理带你去我那儿,我带你去江里捉新鲜的活鱼吃。”

      舒画被老人热情的笑容感染,也笑着挥挥手,“好!”

      站在路边,目送一老一少祖孙二人,载着一车吃的喝的,渐渐远行。

      舒画是晚上下了班后,才接到了谢斯理的视频邀请,她顿了顿,改成了语音电话。

      “怎么不视频了?”

      “今天忙了一天,累的全身都是臭汗,不好看。”

      “臭汗就臭汗,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呀,又不会嫌弃你。”

      电话那端的谢斯理笑意盈盈,舒画也跟着笑出声来,停了片刻才问,“你送张爷爷到家了?”

      “嗯,早就到了,家里浸了水,收拾了一晚上,刚刚才简单弄好了,送外公洗漱上床休息了。”

      “弄了这么久?那你们吃了吗?”

      “吃了,去外面买了些面条回来煮着吃的,家里的米和面都被水泡了,不能吃了。”

      “外面的面条能吃?”

      “外面的面条是暴雨过后进的新货。”谢斯理说完,顿了顿又道,“外公的家比较低,被水淹的很厉害,家里有很多东西都坏了,我要帮着收拾,可能要过好几天才能回去。”

      “哦——”

      “只是哦?”

      “那不然还是什么?”

      “我以为你会说,几天见不到我,会想我呢。”

      舒画抿着嘴笑起来,“臭美,不过就是几天嘛,有什么好想的,我们之前可是有十多年没见呢。”

      “那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之前你只是我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

      谢斯理语调微扬,透出一股洋洋得意的小骄傲。

      舒画捂着嘴唇,低低笑起来。

      片刻后,又想起一件事来。

      “既然你那天背的就是张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天不是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嘛。”

      “那之后呢?你怎么不告诉我,就那天晚上,你还跟我谈到了你外公,你就不能顺便跟我说声白天遇见的那个老人,就是你外公?”

      想起自己那日莽莽撞撞地误以为谢斯理出了事扑过去熊抱住他的样子,居然还被他外公撞见了,舒画就觉得自己又傻又笨,真是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害的我今天一点儿准备没有就过去了,真是尴尬死了,你外公肯定对我印象很不好吧。”

      “不会的,”谢斯理温声安慰她,“我外公其实早就知道你了,前几天住在我家,还一个劲儿地夸你呢,说你是真性情,漂亮又善良。”

      舒画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要不然他今天中午也不会对你态度那么好,还让你改口,跟着我喊他外公对不对?”

      舒画默然,顿了片刻,才终于想起来,原来当时张爷爷的那句——“怎么还叫我张爷爷啊?”
      是这个意思啊。

      心口一块大石被移开,舒画心里松快起来,弯起唇角,顿了顿,想起白日对自己一直视若无睹的张喜云,心又是往下一沉。

      “张爷爷在你家里夸我,那你妈妈是怎么说啊?”

      .....

      谢斯理一时没说话,舒画却是明白了,“张阿姨其实不喜欢我对不对?”

      谢斯理不得不用手摸了摸头,有些头疼道,“你别多想,我妈她这个人就是比较守旧传统,她之前跟你接触少,等到以后你们接触多了,她了解你了,自然就会喜欢你了。”

      舒画撅着嘴,“那她不就是现在不喜欢我!”

      谢斯理:......

      他还真不好昧着良心撒谎。

      舒画也没等她说话,先开口,“行了,你也别管这事了,我自有办法。”

      谢斯理有些犹疑,“你有什么办法?”

      “不是你说的我漂亮又善良?既然我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让你妈妈喜欢我,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

      她说的张扬自信,谢斯理也被她的臭美逗笑,彻底放松开来,低低笑道,“行。”

      停顿了片刻,谢斯理那边似乎传来声音,他低低应了一句,“马上就去,”又对舒画道,“外公催我去洗澡,我得先挂了。”

      舒画“嗯”了声,“好啊,那你挂了去洗吧,我也要去洗澡了。”

      话虽如此,两人却都彼此默契地都没挂电话。

      “你那边有月亮吗?”

      谢斯理突然问。

      舒画探头从窗户往外看一眼,“有啊,还是轮弦钩月呢,像把小镰刀似的,怎么.....”

      “画画,我有点想你了。”

      谢斯理突然打断舒画的话,声音低低的,像流淌的月光,通过电流,漫进她的耳朵里。

      舒画仰头望月的动作顿住,恍惚间似乎见到了远在江心洲上的谢斯理,此时也拿着手机,如同自己这样,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她嘴角慢慢弯起,“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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