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绅士的beta》看山化海

8、第 8 章

　　云杉拿着那枝红色的刃走在前面，一路边走边劈开茂密交融的灌木，可羽跟在后面紧盯着她脚步落下的位置——过于茂密的植被掩藏了凹凸不平的地面，起初他好几次差点一个趔趄倒下去。
　　走了有一段路，云杉停下脚步看着可羽，他便点开网面图查看，空中蓝色光屏里装着他们刚刚收集的地形数据。
　　“还要再往前面走一些路。”
　　云杉嗯了一声，放慢了脚步接着走。
　　“就这个位置吧。”
　　云杉闻言蹲下，可羽拉开她背着的包取出锚点，然后合上退在一旁。云杉起身拿着红刃在灌木中开始扫荡，刨出块一平米左右的地面，可羽启动锚点接入数据网，然后放在地面。半圆形的锚点伸出几个钩子固定地面，可羽调整光屏上的数据，云杉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他收起光屏看向云杉：“天好像慢慢暗下来了，我们要准备一下晚上的帐篷什么的吗？”
　　环顾四周，透过树木的间隙看向天空，已经染上了灰蓝色的基调，但是这个山腰的位置有些低洼，云杉便建议再往上走一段距离。
　　可羽点点头，云杉又迈开了腿。今天的工作内容比预想中超额，因为昨天的事导致两个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云杉的态度也冷淡很多，可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懂应该如何化解这种尴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路走来却只能凝视她的后背，最后什么也没说。
　　所以从大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很辛勤地工作着，纠结的情绪让可羽变地焉了吧唧的，皱着眉头，踩着云杉的脚印往上走。
　　直到林木的间隙逐渐被雾气填充，云杉才停下脚步。
　　这片区域的植被明显稀疏很多，之前到了胸腔位置的灌木变成了不及小腿的草丛。云杉收起红刃，把背包放下开始爬树。她戴的手套和鞋子应该也是特殊的材质，看起来非常牢固，这表现在她带着绳子从这颗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时没有一点滑动的迹象。
　　体力真好，换我爬都爬不上去。可羽羡慕中带着丝丝酸味。
　　云杉借着这几颗树，构建了一个悬空的帐篷，距离地面有一米多高，外观看起来不是很规则，有点奇奇怪怪的。
　　“上来吧。”云杉在里面探头：“你先把包递给我。再上来。”
　　“好。”可羽递过包，有些迷茫地向云杉伸出双手，他有些紧张，这个帐篷看起来像个加了顶的吊床，感觉摇摇晃晃，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撑。
　　“我上来了。”
　　可羽小小地喊了一声，给自己鼓劲。然后猛地揪住帐篷的边往下按，想要跳进去。
　　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弹跳力，上半身进去了，下半身还在外面直往下滑，整个帐篷的底面都往他那个点倾斜。云杉眼疾手快揪住他两边肩膀把他往上拽进来，可羽摔地红红的脸和云杉惊恐不定的脸面对面，刚刚她差点连人带包滑出去，情急下什么也顾不上，就这样直愣愣地把可羽拽到自己身上了。
　　“抱歉。”云杉撑起手臂把可羽从怀里推起来。可羽毛后知后觉地起身。
　　一番折腾，他们靠着背包面朝帐篷的开口，并排坐着吃速食。
　　布料摩擦细碎的声响，隔着薄薄的帐篷不知名的小虫清脆的鸣叫，风吹过树叶簌簌。咀嚼着食物嘴里甘甜的口感。目光游离，远处星辰微弱的光芒沿着叶上的小径驻扎在他们的帐篷，夜色里只能看见彼此轮廓。
　　“你最近很忙吗？”可羽假装自如地问。
　　云杉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我一向清闲，所以也时不时到处溜达，就像这样，找一块僻静的地方，搭个帐篷，无所事事地休息。”
　　她好像话多了些，仗着光线昏暗，可羽从局促渐渐变地松弛，嘴唇开合几次犹豫着说：“我想边收集数据边设计。这次的设计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面积很大，我第一次接到这种级别的邀请。在这个环境内进行设计，感觉会更有灵感。”他看不清云杉的脸，但是模模糊糊直觉告诉他，对方正在凝视他。
　　有些心虚地把头撇过去，声音的起伏逐渐平缓，“所以，其实单纯扫描的话并不需要那么久。”他突然放弃了原本的借口，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再耍花招。可能因为突然的喜欢好像也突然一点一点在冷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喜欢可能来源于另一种形式的“理想型”。
　　他不了解云杉，仅仅知道她是一个熟悉的温柔的面包店老板，仅仅是因为寂寞太久而变得尤其渴求的心情。
　　他认为自己的喜欢，并不是喜欢云杉本身，但是又无法否认心动，因此总感觉喉底酸地有些微苦。
　　不通情爱的omega面对未知，无意识地想要逃离。
　　“这样啊。”闷闷的笑意在空气中晕染开，染上疲态的bate嗓音有些低沉：“这样正好，我还想找个什么借口，多待几天。你看，星星出来了。”
　　bate挪了挪身子好更方便观赏，接着说：“我很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只是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感兴趣，害我到现在都没遇到在这方面志同道合的朋友。以说出来那种形式的分享又觉得比不上声临其境的感受。”
　　她好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涛涛不绝接着说。
　　“我之前还想养一只小狗来着，想带它到处跑，结果去查了查，要求好多啊，乱七八糟的税，好贵啊—”她说完往后一靠，有些丧丧地叹气：“还是面包比较实在。”
　　“啊。是啊。”可羽感觉今天晚上的云杉好像有些不同，他顺着她的话去看这个帐篷小小出口里闪烁的星，鼻尖是是凉凉的微风和草木的气息，很是惬意。
　　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云杉喜欢露营了。
　　他们都吃完了食物，并排躺在睡袋，脑袋放在出口一侧，睁眼就是被树枝装饰的星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明天想不想吃点新鲜的食物？”云杉问。
　　“你要去捕猎？抓野兔和野鸡？”
　　“这有点难，我可没有alpha那种变态体能，我的意思，假如不是很着急的话，我们明天恰好要路过那个湖泊的周围。山鸡什么的抓不到，鱼还是没有问题的。路上我们还可以采集野菜什么的，中午就可以吃顿新鲜的了。”
　　可羽没有这种边走边吃的概念，觉得很新奇：“好呀，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你去抓鱼，我给你收集柴火。”
　　云杉说好，安静下来。可羽无声地眺望满天零碎的星光，不久，身侧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可能是睡着了，呼吸变得更深也更和缓，但是声音还是很细微。可羽侧过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仍然不能清晰描摹她的眉目，夜里的深蓝像薄雾，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