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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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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休息,白辰祈病情好转了许多,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早饭以后,韩惊颢要送他回临风小筑,白辰祈也没有异议。只是看他挣扎着起身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让他休息一天再回去。
亲自熬了药端来,白辰祈眉头也没皱一下,一饮而尽。
韩惊颢微笑道:“还好你不怕苦,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办。”
白辰祈也笑了一笑:“大将军亲自熬的药,就算是砒霜我也喝的下去。”
韩惊颢拍了他头一下:“胡说什么。”
白辰祈轻叹道:“是真的。好容易有机会去踏青。可是我这样不争气,还要累你……咳咳……”
韩惊颢一手接过碗,一手在他背上轻拂着:“别乱想了,等你身体好些,天气暖了我们再去。”
白辰祈惊喜的抬起头:“好!”
对上他纯真的眸子,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韩惊颢心里叹息一声,拿着空碗走开了。看来,我病的很重啊!
傍晚时分,白辰祈已经退烧,人也精神多了。韩惊颢派人找了一乘暖轿,把白辰祈裹的密密实实亲自送回临风小筑,又叮嘱他几句,让他好生休息。白辰祈还有几分不舍,韩惊颢却是“落荒而逃”。从临风小筑出来,连将军府都没回,直接去了花街。
天色暗下来时,花街上亮了起来。一扇扇朱红的大门前亮起各色彩灯,身着轻纱的女子们在灯光下也平添几分颜色。喧哗的人声里充满调笑和暧昧的呻吟,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呼吸都有些凝滞。
韩惊颢坐在醉花阴的雅室之中,却深深的皱着眉。雅室是最高档次的姑娘住的地方,这些姑娘大都是获罪抄家杀头的官员女眷,她们也只招待达官贵人,寻常人就是出再错的钱也难见她们一面。这间拂柳阁正是醉花阴里红牌姑娘如柳的寝室。如柳原本在招待黄侍郎,那家伙老远看见韩惊颢就躲出去了。
韩惊颢年少英俊,又是名震天下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哪个年轻女子不是满心仰慕他?如柳见了他自然是暗暗倾心。她混迹风月场所多年,深谙欲擒故纵之术。请韩惊颢入座之后并不上前献媚,亲手沏了香茗捧上,柔声道:“春夜良宵,如柳为将军献上一曲可好?”
韩惊颢颔首:“有劳姑娘。”
施出浑身解数把一曲《醉花阴》弹的婉转缠绵之至,一曲终了,却发现听曲的人在发呆。那显然不是为曲痴迷的样子,眼神都透过自己,不知看向什么地方了。心中失望,脸上还挂着笑容:“韩将军,如柳弹的不好么?”
“啊……嗯?很好很好。”韩惊颢恍然醒悟,随口敷衍几句。奇怪,明明是满腔欲望,可见了这千娇百媚的女子怎么却毫无兴致?心下一阵烦躁,眉头皱的更深。
“韩将军?您去哪?”看见韩惊颢起身要走,如柳不由的慌了。
“我……”难道就这么走了,回去继续难受?“我有些闷。”
“那如柳陪您到园子里走走可好?”
“好。”
如柳暗暗松了口气,带着韩惊颢来到花园里。原本拂柳阁里也有小院子,为的是清净,现在看韩惊颢有些烦躁,生怕他一下走了,偏偏带他到了大园子里。这园子布置的十分精巧,亭台轩谢一应具全,各色花木装点的贝阙琼宫似的。更妙的是花木间偶有几处背风的小憩之地还悬着纱帐,此时天气尚冷,却仍有那些贪图新奇的客人半遮掩着嬲戏。
走在园子里,欢爱之声虽然丝丝缕缕,若断若续,却比那清晰的声音更加撩人。韩惊颢腹中一热,忍不住搂紧了如柳。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上来,恰倒好处的激起他的欲望。深吸一口气,准备揽着如柳回房。
远处树阴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虽然声音细微,但韩惊颢内力深厚,仍是听的清清楚楚。
“咦?辰祈,你怎么在这里?”
“啊!太子殿下!”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韩惊颢身子一震,手臂不觉用力。如柳轻呼一声,韩惊颢连忙掩住她的口。
……
“你昨天去哪了?”
“我……跟大将军出城踏青。”
“哦……他对你……”
“大将军对我很好。”只听声音也能察觉到浅浅的笑意,韩惊颢心里一热。
“嗯。”太子是失望吧?为什么听到这个觉得高兴呢?
如柳痴痴的看着韩惊颢,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笑,但那一瞬间已经让她失魂。
韩惊颢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唇角上扬到了什么程度,仍然仔细倾听,生怕漏了一字半句。
“辰祈,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
韩惊颢一楞,这才想起来白辰祈还在生病。他为什么跑到这里来?难道是在跟踪自己?!
“不用麻烦殿下,我……”
“我送他回去就可以!”韩惊颢放开如柳,大步走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
“大将军!”
“惊颢!”
“太子殿下。”韩惊颢施了一礼,眼睛却一直盯着白辰祈。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太子毕竟不想跟韩惊颢正面冲突,于是对白辰祈道:“有大将军送你回去,那再好不过。”
不等白辰祈再说什么,韩惊颢一把拉过他,匆匆离开花街。转了几圈,没见到有车轿,索性搂着他的腰施展轻功往临风小筑奔去。虽然特意放慢速度,但是赶到临风小筑门口时白辰祈还是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原本恢复正常的身体又有些发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润,在朦胧的月色中,那份美丽显的格外脆弱。
“为什么乱跑?身体不好还不注意休息,把我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我……”
红唇微启,韩惊颢已经听不到他讲什么了。用力把他拉进怀里,覆上那渴望许久的唇。比意料中更加甜美,辗转吸吮,舌尖撬开他的牙齿,滑入他口中轻轻的打着圈。感觉到怀里的人颤抖起来,韩惊颢吻的更深,勾住他躲避的舌吮到自己口中拨弄着。
白辰祈身子慢慢软下来,双臂环上韩惊颢的脖子,正要闭上眼睛。忽然目光一闪,用力推开了他!
韩惊颢怔住了,看着白辰祈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他才渐渐回过神。我做了什么?!我竟然……竟然……心如乱麻,长叹一声,转身就走。
“惊颢!”
听得他呼唤,暗中松了口气。白辰祈赶上两步,从颈中解下一颗墨绿色的珠子递到眼前:“惊颢。这是我从前偶得的一件佛家宝物,叫做长生菩提,佩在身上能驱凶辟邪,送给你吧。”
驱凶辟邪?韩惊颢苦笑,我真的是中邪了。看着他的神色从惊恐转为关怀。接过珠子轻轻摩挲着,上面刻满了细致的梵文,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白辰祈看他慎重的系在颈上,收进衣裳里贴身带着,这才绽开笑容。
韩惊颢摸出一块木牌塞到他手中:“拿着这个到我府里去,不用通报的。”
白辰祈点点头:“好。”
气氛稍稍缓和,韩惊颢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服药。”
“知道了。你也保重,惊颢。”
目送白辰祈进了大门,韩惊颢才往回走。想起这一天竟送了他两次,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刚一进大门,就看见刘国富焦急的迎上来:“你去哪了?!”
刘国富平时嬉皮笑脸的,看他变了颜色,韩惊颢一惊:“出了什么事?”
“你来看!”
厢房的里间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是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死的那人竟是韩惊颢早上派在书房里打扫房间的一名亲兵!
“怎么回事?”
刘国富神色凝重:“这个人早晨打扫完书房之后就消失了,半个时辰之前,有人在后街上发现他的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中毒。我找大夫,仵作仔细验了,也查不出毛病。”
韩惊颢眉毛拧起来:“怎么查的?”
刘国富道:“我一共找了三批人,分别进行验尸,最后又一起解剖。他们都敢保证绝对没有任何内伤,外伤和中毒的痕迹!”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升起,韩惊颢第一次感到恐慌。不过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杀过的人只怕比认识的人还多,很快镇静下来。继续道:“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死之前跟什么人接触过?说过什么?发现尸体的地方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今天皇帝和各大臣那里有什么异常?”
刘国富想了一想答道:“几个仵作都说是午时前后死的,应该差不了。这人叫赵平,是你指派了专门打扫书房的,平时也不怎么跟别人接近,府里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后院门上的小六子。小六子说,巳时前后赵平从后门出去,说是给将军买些笔墨。过了小半个时辰他就买回来了,再没见他出去。谁也说不清他怎么死在外面的。后街也是将军府的地界,平时只有咱们府里的人进出,很少有外人路过,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没有人。今天皇帝和那些大人们那里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二王爷那边还在想法子打探。”
韩惊颢沉吟片刻又道:“西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刘国富摇摇头:“虽然皇帝让她们安排几个人来咱们这边。不过上次我砍了姓钱的之后她们再没有动静了。”
“一点线索都没有么?”韩惊颢喃喃自语,不禁皱紧了眉头。
“大夫和仵作都在客厅里歇息,你可以再问问他们细节。”
韩惊颢捏捏额角道:“好,叫他们过来吧。辛苦你了,国富。”
刘国富嬉笑道:“是辛苦你了吧?送个人送了两个时辰。”
韩惊颢呻吟一声,今晚的尴尬事又浮现在眼前。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收起绮思,还是要先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