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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一零三)牡丹 ...

  •   十七快走几步凑近展霁雪,低声道。“姑娘,我看见少主了。”

      “哦,是吗。二哥又出来巡街了。”展霁雪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看向食肆的菜牌。

      “十七,你要吃水晶烩吗?我记得你上次说好吃的。”

      “啊,好。”

      一团疑云,绕在十七心头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姑娘,总是少主长,少主短的,时常在少主身边,但是现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是从少主和丁姑娘定下亲事之后开始的。

      姑娘,是和少主闹别扭了吗?

      十七很想问姑娘,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能问的。

      人群中的展昭,远远地看着展霁雪和十七一前一后进了街边的食肆。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最终也没有走过去。

      夜幕降临,杜大娘将酒坊门口的灯笼点亮,招呼着伙计们吃饭。展霁雪提着一只烧鸡,走了进来。

      “大娘,这个给大家加餐。”

      “谢谢姑娘。”杜大娘接过烧鸡。“我拿去切一下。”

      伙计们听到了,纷纷道谢。

      “你们每天那么努力工作,酒坊生意好,给大家吃点好的,不算什么。”

      “姑娘真是我见过最和善的东家了。”杜大娘端了切好的烧鸡出来放在桌上。

      “就是就是。”大伙儿随声附和。

      展霁雪看着大家吃得开心,浅浅笑着。杜大娘走到展霁雪身边,轻声问道。

      “姑娘可吃过了?我给姑娘单独做点儿?”

      “谢谢大娘,我已经吃过了。”

      “那我给姑娘沏壶热茶去。”说着,杜大娘拿起柜台上的茶壶就往里走,被展霁雪拦了下来。

      “大娘,您也吃吧,别忙活了,我自己来。”说着,展霁雪从杜大娘手中接过茶壶。

      “那行。”杜大娘擦了擦手,走向餐桌。

      展霁雪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了,怎么不见张珍?”

      “东家,张公子上午出去了,之后就没见回来。”大壮放下筷子,答道。

      “他告诉你他去哪儿了吗?”展霁雪挑眉,张珍在这儿呆了半个多月,这还是第一次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的。

      “没有。”大壮摇头。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展霁雪有些担忧。“张珍在此处人生地不熟,可别出什么事了。”

      “一会儿我们出门去找找。”大壮应道。

      正说着,街上来了个人,站在门口问道。“请问杜大娘在吗?”

      杜大娘站起来迎了上去。“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腰牌,手掌大小方形的红木牌子上以金漆写了个“金”字。

      “小人是金尚书府上的,主人让小人来替张珍张公子传话,张公子今日在府上留宿,明日才回,请杜大娘不要牵挂。”

      “这……”杜大娘回身看向展霁雪,展霁雪放下茶壶,走了过来。

      “可是户部尚书金琼?”

      “正是。”来人对着展霁雪一礼。

      展霁雪点点头,“我知道了,辛苦小哥。”

      “那小人就告辞了。”那人说完话,又是一礼,这才离去。

      “张公子他……”杜大娘看着展霁雪。

      “大娘,您快吃饭吧。既然张珍在金尚书府上,想来和金尚书应当相熟,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好。”杜大娘应了一声,就坐回去吃饭了。

      此时,金尚书府里,金琼正和自己的得意门生楚云飞以及张珍一起饮酒吃饭。三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和睦。

      金琼端起酒杯,面向张珍。“贤侄,这一杯老夫敬你。多谢你成全小女和云飞。老夫满饮此杯。”

      张珍赶忙站起身来,“不敢不敢,世伯言重了。”说着,也把杯子里的酒喝了。辛辣的酒水滑过咽喉,辣得他直皱眉毛。

      “你且坐下,不必拘谨。”金琼扶着张珍的手,让他坐下。

      “是。”张珍依言坐下。

      “老夫惭愧,是金家有愧于你。今后无论你有何难处,尽管来找老夫。”金琼拍拍张珍的手。张珍年纪轻轻就在乡试中夺得魁首,又是一副憨厚老实样,金琼心知他是个实诚的孩子,对他也是喜爱有加。

      “金姑娘虽与小侄有指腹为婚之约,但小侄功不成,名不就,怎敢以一介白丁之身耽误金姑娘。何况,君子不夺人所好。金姑娘与楚兄既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小侄,怎可不成人之美?”

      原来,张珍与金琼的女儿小时候定过娃娃亲,只是两家相去甚远,又多年未联系,关系渐渐淡了。金琼倒是不像柳员外那样嫌贫爱富背弃婚约,而是金姑娘与楚云飞自小一起读过书,二人之间早有情谊。金姑娘听说今日张珍上门,才求到张珍跟前。告知他自己已与楚云飞互生情愫,此生非楚云飞不嫁,但父亲却因为指腹为婚之约,不予应允,无奈之下,只能求张珍成全。张珍本来也是因为自己错过春闱,一事无成而不想耽误金姑娘,主动前来解除婚约的,所以爽快答应了。金琼爱女,张珍又主动提出婚约作罢,便顺水推舟取消婚约。

      “贤弟心胸宽阔,云飞,敬佩。云飞,谢贤弟成全之恩。”楚云飞走到张珍面前站定,对着张珍一揖到底。

      “不敢不敢,楚兄不必如此。”张珍忙又站起来,将楚云飞扶了起来。

      三人客套礼让一番,复又坐下吃饭饮酒,主宾皆欢。只是,张珍甚少饮酒,不胜酒力,几杯黄汤下肚,便开始头晕目眩了。金琼便让家仆将张珍送至客房歇息。到了后半夜,张珍的酒才醒了,睡梦中觉得口渴,便起身倒水喝,却发现屋中水壶空空无物。正在发愁时,屋外传来声音。

      “贤弟,可是醒了?”

      张珍打开房门,见楚云飞站在门外,有些惊讶。

      “楚兄?”

      只是,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对着他便刺了过来。手持匕首之人,正是楚云飞。张珍狼狈跌倒,堪堪躲过一劫。

      “楚兄这是何故!”张珍高声呼喊。

      “杀了你,以绝后患。”楚云飞只说了一句话,步步逼近,手里的匕首又朝着张珍刺了过去。张珍高声惊呼救命,踉跄着夺门而出,楚云飞紧追不舍,直至金家花园。

      夜深人静,二人的动静很快引来当值的金家家仆,来人见楚云飞手持匕首追着张珍,意欲行凶,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楚公子!张公子!”

      赶来的家仆只有一人,他不敢妄动,忙转身跑出花园,一边跑,一边喊。

      “来人那,杀人啦~~~~~~~~~”

      楚云飞的嘴角微微上扬,长手一伸,一把抓住张珍,匕首高高举起,寒光闪烁。张珍惊恐万分,只觉得楚云飞力大无比,被他抓着的手臂巨疼,如何也挣脱不开。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中张珍的胸膛,九死一生之间,突然金光乍现,楚云飞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猛地被弹开。

      张珍死里逃生,一时间愣住,不知作何反应。

      一双纤纤玉手伸到他眼前,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

      “我拉你起来。”

      张珍抬头,看见美丽的女子站在他跟前。

      “金,金姑娘?”

      未等他反应过来,金姑娘已经抓着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那一边,楚云飞已经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捡起掉落地上的匕首又刺了过来。只是这一次,一改方才直接简单的攻击,招式凌厉,刀刀夺命。

      金牡丹长袖善舞,一翻一卷,眼花缭乱间,已化解杀机,逼得楚云飞倒退几步。

      “你快走。”金牡丹将张珍一推,张珍便飞快地跑起来。

      张珍只觉得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这哪里是在跑,这是要飞起来了吧?!

      “金,金姑娘!”

      循声而来的家丁,只看见张珍从花园中冲出来,很快便穿过了回廊。

      “张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

      “不好,那是姑娘闺阁的方向,快去看看!”

      众人连忙追着张珍跑去。张珍在跑了几十丈远之后,终于慢了下来,却在快停下之时撞到了人,跌倒在地。

      “姑娘,小心!”

      正在气喘吁吁之时,一声呵斥响起。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内院。来人呐!”

      “金姑娘?!”看着眼前对他怒目而斥的丫鬟和一旁眉头紧皱的金牡丹,张珍一头雾水。这金牡丹,方才还在他后边,怎么这么快就又到他前面了?

      听到婢女的呵斥声,家丁一拥而上,将张珍拘了起来。

      “张公子?”看清来人是张珍,金牡丹皱了皱眉头。

      “张公子,夜已深了,你不该出现在此处的。”金牡丹侧身对着张珍,冷淡的声音中透着怒意。

      “这,不是金姑娘送小生来的吗?”张珍望着金牡丹,不明所以。

      “你!”金牡丹一听,羞愤难当。衣袖一甩,冷声道“一派胡言!我何时……”

      “就在方才,金姑娘拉着小生,让小生先走……”

      张珍这话一出,金牡丹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住口!”金牡丹的婢女一巴掌打断了张珍的话,“我们姑娘何时,何时与你这贼子。”

      “我……”张珍已然被打蒙了。

      “巧儿,算了。我们去拜月吧。莫要错过时辰。”金牡丹皱着眉,看了眼张珍,吩咐家仆道。“送张公子回屋歇息吧。”

      说罢,一甩袖,带着巧儿走了。

      “是,姑娘。”

      “金姑娘,这……”张珍依然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张公子,请吧。”家仆将张珍拖着就走了。

      片刻后,花园传来一声惊呼。

      “楚公子~~~~~”

      相对于金尚书府的不平静,酒坊却是非常宁静的。那一方小天地,没有闲杂之人。

      那一夜,展霁雪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歇在了酒坊,十七自然也歇在了酒坊。好在他早有准备,在酒坊也放了自己的换洗衣物,还将自己平时练武时用的长棍也带来了。他就知道,只要少主歇在家里,姑娘必然找借口不回家。这几个月下来,他要再看不出来姑娘在避着少主,他就是个傻子。

      天蒙蒙亮时,十七就起来在院子里扎马步,练手脚。展霁雪起来时,十七已经练了三套拳,两套棍法。

      “十七,棍法不错,改天教教我。”展霁雪一出房门,就对十七竖起大拇指。

      “好。”十七点头。

      “就是,以后别在我睡觉的时候练棍法,有点吵。”展霁雪打着哈欠,往厨房走去。

      “…………”十七想起来,姑娘一直晚睡,有时候练功也是在晚上。早上正是姑娘睡觉的时候。南清宫和展家都比较大,找个院落练练棍子也不打紧。他在这小院子里练棍法,确实是扰人清梦了。

      看着自己的棍子,十七点了点头。“那以后我晚上练。”

      展霁雪吃了早点,看了账本,做了下一季度的销售计划,半天时间就过去了。只是还是没有见张珍回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就把大壮叫了过来。

      “你去金尚书府打听打听,张珍怎么还没回来。”

      大壮应了声就去了。半个时辰后回来,竟带回消息说,张珍被抓去开封府了,具体什么原因却不清楚。

      去开封府可能有各种原因,主动去和被抓去,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壮,你能确定他们说的是:张珍被‘抓’去开封府了?”展霁雪问道。

      “是的,东家。”大壮喘着粗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方才着急,一路跑着回来的,着实出了不少汗。“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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