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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安普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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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霍甯婉心不在焉,在沪城和朋友玩了一场沉浸式剧本杀,被npc吓得两眼泪汪汪,第二天就坐飞机回了上京,一落地就火速预约了她一直以来做造型的工作室,选了一直以来都经久不衰的海王红,改头换面。
回霍家祖宅吃饭,把一家子人都雷到了。
霍庭捂住心脏,有气无力:“你这又是什么造型?”
“爸,你去年的体检报告显示你心脏壮得很,要捂也该捂胃,毕竟你前天才喝了酒,还是白的。”霍甯婉撩头发,说话间姿态漫不经心。
一旁好好吃饭的姚瑶果然炸了,睁着眼睛望过去:“你前天睡公寓是因为你喝了酒不是加班。霍庭,你现在开始骗人了?”
霍庭:“........”
霍甯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小家伙笑得东倒西歪,拿羡慕的眼神看着姐姐那头漂亮的红色长卷发。
真的和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模一样!
但姐姐更好看,姐姐是东方的仙女。
“姐姐,你之前的蓝色头发不见了,蓝色也好看,你才染一周......我还没看够。”霍甯兰托腮,眼睛里闪着星星。
“那个不吉利,换了。”霍甯婉咬一口水蜜桃,看着电视里播着一部最新的古偶剧。
这男二化妆后还可以,但素颜不行,她见过,还想约她出来吃饭,一看就不正经。
“不吉利?怎么不吉利?”
“嗯,蓝色招鬼。”
“啊?”
霍甯兰震惊,“真的假的?”
“真的。红色辟邪,红色最吉利了。”霍甯婉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摸了摸妹妹的发顶心。
真舒服啊,果然无烫染没糟蹋过的头发就是自然又顺滑。
但她的也不错,毕竟是一个月花二十万大洋买出来的缎子。
“那我以后也要染红色的!高三毕业了就染!”霍甯兰非常兴奋。
路过的霍庭重重哼了声,这下心脏是真不好了,他无能狂怒:“我们家不养两只火烈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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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悠闲的生活。红色头发很容易洗褪色,其间补了次色,很快就到了好姐妹订婚这天。
沈傅两家联姻是近来圈里最大的盛事,引发了京港两地豪门圈不小的震动。一个是沈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一个是傅家名正言顺的下一任话事人,强强联合之下,是一个全新的商业帝国的诞生。
霍甯婉才不管什么豪门圈即将重新洗牌这种高深莫测的东西,她只关心沈常西会不会去订婚宴。
“你是不是傻了,宝贝。我订婚,我弟弟怎么可能不来?”沈常乐没好气地睨过去,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霍甯婉打听这个做什么。
沈常乐委婉提醒:“婉婉,你千万别吊死在我弟弟这颗老铁树上,他最近要开花了。”
霍甯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啊?三哥他.....他谈恋爱了?”
沈常乐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按照她自私的想法,当然是希望婉婉能和她弟弟在一起。可感情这事勉强不来,神女有梦,襄王无意,硬凑在一起只会是一场悲剧。
就像她。
所以婉婉一定要找一个爱她的,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早早断掉她对沈常西的念想不是坏事。只是她得狠心一点。
“我之前跟你说过,常西不是一直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儿吗?是他的初恋。上个月,这女孩出现了。”
“可那女孩不是把他甩了吗!他是傻子吗!怎么能惦记这么多年!”霍甯婉眼圈忽然红了,那一头在阳光下如玫瑰花园的红发也偃旗息鼓,恹恹地。
“婉婉.....”沈常乐心痛,抱住霍甯婉,安慰地顺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上了?为沈常西流眼泪,一点也不值得。他就是个大傻子。”
“呜呜——”霍甯婉这人就是不能被人安慰,一安慰准哭,撒娇起来令人招架不住。
“他就是个傻x.....我这么好他居然不要我......”
“我讨厌他.....呜.......”
“嗝——”
她因着抽泣,噎到,打了个嗝。
沈常乐哭笑不得,明晚是她的订婚宴,她自己这一大团烦心事没料理,反倒安慰起小姐妹,帮着她一起骂自己的亲弟是大傻X,这都是什么事啊?
哭过之后,霍甯婉顶着微红的眼圈,从沈常乐的房间里出来,她的套房安排在楼下一层,得坐电梯。
傅家把订婚宴设在一艘超级邮轮上,名叫“海鲸号”,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邮轮五个月前交付,一直泊在港口,光是维护费每个月都是上百万,今天是第一次出海。
霍甯婉被邮轮复杂的布局搞得晕头转向,这和她以前坐过的私人游轮都不太一样,是花园式的结构,走两步就是一片休闲生态园,令人找不着北。
找着找着,她脾气上来,有点火,干脆不找了,一屁股坐在甲板边缘的悬浮沙发上生闷气。
海风吹来湿润的气息,夕阳如荼,像一场熊熊大火,把海水染成玫瑰般炽烈的色泽。瑰丽的光浮动,跳跃,幻化成泡沫,被海浪搅碎。
她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海面,发着呆。
三哥谈恋爱了,他喜欢的人才不是她。
霍甯婉心里酸酸涩涩的,就像海上飘浮的浪花,她少女时期一见钟情的男孩,喜欢的是别人,没有比这更令人心碎的事了。
“呜.....我好难过啊.....能不能来一个帅哥安慰我.....呜......嗷!”
“这位红发女士,可以哭小声点儿吗?”傅砚泽被这个陌生的闯入者吵得头疼,刚刚在他身旁吃面包屑的海鸥吓跑了,展翅一飞,朝向大海和天空。
霍甯婉抽抽搭搭,听到声音后,她很轻的顿了下,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
深邃的轮廓被浓郁的夕阳镀上金边,海风吹乱他的头发,一两缕垂在额前,无损他半分优雅与英俊。他像凭空出现,仿佛神明听到了她荒唐的祈愿。
男人手指夹一根香烟,烟雾在海风中迅速被吹散,骨瘦修长的手指夹香烟果然很性感。
“傅砚泽?”
霍甯婉用哽咽的声音念出他的名字,一字一顿。
傅砚泽怔了下,若刚开始只是怀疑,那现在就是确定,正是一个月之前的蓝发女士。
不,现在是红发女士。
他怀疑下次见她,就该是金发女士?
对于她为何出现在邮轮上反而是过几分钟之后才意识到的,此时此刻,他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欣喜中。
不愿任何繁琐的俗事来打断他的喜悦,风也不可以。
可神情依旧平静,他抽了一口烟,吁出。
“怎么在这?”傅砚泽走过去,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叠好的口袋巾,递给她。
暗红为底色,印着驼色的独角兽与浪漫的墨绿缠枝花。
拿来擦眼泪浪费了。
“谢谢,你真是好人。”霍甯婉接过,擦了把眼泪,然后——擤!
这下连鼻涕也干净了,好受了许多。
傅砚泽:“.......”
“我来参加你的订婚宴,傅先生。”
傅砚泽:“.......”
霍甯婉把沾着鼻涕眼泪的口袋巾叠好,揣进包里,“我洗了再还给你。”
“不必!”傅砚泽按了下跳动的太阳穴,声音提高,转而又温和下去:“嗯,送你了。”
“那我买一个新的给你,就当作恭贺你和乐乐的新婚礼物。会不会太便宜了?不过不要紧,我另外还给乐乐送了一台阿斯顿马丁,粉色的,超级漂亮,是我亲自跑去总部找设计师定的车漆,在阳光下很好看,就跟——嗯——跟甜蜜雪山开满了北安普顿的城堡,就有那么漂亮,你别不信,乐乐就不信,不过等下周她看到了实物就知道她有多幼稚!”
霍甯婉扒了一下被风吹到额前的头发,“你喜欢城堡吗?我喜欢,很喜欢......可我喜欢的城堡不喜欢我,哇——好难过啊——”
眼泪哗啦啦流出来。
傅砚泽:“.......”
她是个话痨吗?是吧!
不止是话痨,还是意识流派的话痨!可以从口袋巾说到一座不喜欢她的北安普顿的城堡!
荒谬!
傅砚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快被她嗡炸了。
“别哭了。”他掐了烟,温柔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悠远,像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霍甯婉眨了眨眼睛,不懂他突然柔和下来的眸光是为何。
他明天就将成为她好闺蜜的未婚夫诶,怎么能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她?
他太坏了。
可还是等他接下来说的话——
傅砚泽说:“北安普顿的城堡又不贵。你喜欢就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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