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异谈》莫紫安肴

5、欺寂

　　战争的年代，无人幸免，无论年龄与财富
　　“喂，醒醒……”
　　达文在这呼唤声中醒了过来，伴随着是剧烈的头痛，在他被落在不远处的炮弹爆炸的冲击力击倒之后，他终于醒来了，达文挣扎的睁开眼睛，他居然还活着，这里是天堂吗，耳边再也没有枪炮的声音，虽然天空是灰蒙蒙的，但是他居然嗅到了草的味道，是雨后干净土地的味道，这是战争开始之后想也不敢想的，他觉得如果这样也蛮好的，不用闻到那些个糟心的味道。他叫达文，在被征军后，草草训练了几天，又匆匆被运到战场上，战争中的人都不能被称为人。
　　刚刚叫醒他的应该是别的连的战友，因为达文对他有点印象，应该是在哪里见到过得，达文是这么想的。
　　达文艰难的坐起，达文知道自己受伤了，毕竟差点被炮弹击中，现在自己还算完整的，只有这么点小伤又是多么令人庆幸，多么幸运又是活下来的一天，达文想。
　　达文看了看那个战友，达文觉得他应该是个老兵，因为他身上的绷带以及破碎的衣服让达文觉得，他应该是个作战丰富的老兵，而像他这样的小兵蛋子，队伍里面还算是照顾他的，至少他的衣服还算像样。
　　“你好，我是达文·艾利威特”达文敬了个军礼，
　　“勒特希里”那个人说
　　然后他们就陷入了沉默，达文不知对方是怎么想的，但是达文是没话题，难道聊这场战役中幸存下来的感受吗，达文觉得不必，毕竟这场结束之后，很快就会有下一场。达文看向勒特希里，他正在填装子弹，果然勒特希里是个老兵，时时刻刻准备着，也是现在是无时不刻不在战斗，枪里总要有子弹，才能让人心安。达文草草的包扎了一下，然后检查了一下子弹跟枪支，观察一下四周，达文现在才发现了这里的奇怪之处，达文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听带额外的声音。并且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一丝被战争摧残过的痕迹，达文在这里自己的呼吸声是多么的明显，他真的还活着吗？
　　“勒特希里，你知道这里是……”
　　勒特希里抬头看向达文似乎正在等着他问出这句话
　　“看来你发现了，这里的奇特之处，我不知道这里原本叫什么，但是我把这里叫做寂静之林，
　　这里很奇特，水，猎物很多但是他们没有一点声音，就连我们开枪也没有声音，除了一个，我们自己发出的声音……”
　　“怎么会，那我们……”
　　“我们还活着，我们能感受到痛，我们会流血，会感觉到疲惫”
　　达文还没问出来勒特希里就回答了好似被问过很多遍了
　　“现在能走吗，我看你水壶空了要不要一起去接水，我正好也喝完了”勒特希里晃了晃烧水壶说道，然后起身完全没有想打把手的样子，达文撑着抢慢慢起来。这次受的伤相必之前真的不算什么，血止的也快。勒特希里在前面慢悠悠的走，好似在逛自家菜地一样，达文被勒特希里的氛围感染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除了更小的时候，没有这糟心的战争，那时候父亲还在，一家四口人开开心心的自给自足生活真的是好像上辈子的事情。
　　达文短暂的忘记了战场。勒特希里跟着达文到达了水边，很清澈，水清澈的不像这个时代的，达文想感叹，但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的中跟着血液一起留完了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地方，想小时候母亲讲的伊甸园，无忧无虑，这是达文在战争开始了之后一直不敢想的，他怕自己在战场上会崩溃，他知道战争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敢知道战争的过程是如何。
　　现在达文真的在这如伊甸园这般令人充满幻想的地方了，他还是不敢相信，怕是梦，因为刚上战场的时候达文常常会梦到这样的场景，但是醒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达文想哭，但是没有泪水，泪水早在战争随着血一起留走了。达文看着脸上毫无额外表情的勒特希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达文想想，勒特希里一定是个老兵，在战场上什么没有见过，所以才会这么平静吧，达文整理好情绪，试图让自己看着稳重一点，毕竟自己也是上过战场的人。
　　达文装好水了，他试图看看这水里是否有鱼但是等了很久一条鱼也没有，也是在战火连天的如今除了人就是死物了，哪里还有什么鲜活的东西在这里。
　　达文叹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走向勒特希里，勒特希里早早就装好水然后在那边树下躺着了，看着湖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忧伤也没有感慨，就平静的看着，像看个死物一样，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达文并不奇怪，他隐隐能感觉到点什么，但是达文不打算破坏现在的场面。
　　现在他打算要回去了，达文想毕竟还是得回队伍里面去的，要不然到时候要被算是逃兵的，这样他的妹妹，母亲会受到牵连的。达文跟勒特希里提了这一意见，勒特希里也同意了他这一观点，说了句那就回去吧。
　　随后就起身，照着来时的路。达文想现在他可以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野菜可以挖一点，他现在有点饿了。达文环顾四周发现，其实这片林子也不算大，能看得见边界在哪里，因为达文看到了的前边的土，明明走了没多久。
　　达文正想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向了他随即掉到了地上，达文低头看去，是……兔子的脑袋……，达文惊恐的看向勒特希里，但是勒特希里似乎没有发现还在往前走，达文连忙扯住了勒特希里。“勒特希里，你看看……”达文指了指地上掉落的那半边兔头，“勒特希里，怎么回事”
　　“达文，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寂静之林啊，无非是这只幸运的兔子踩到了安装的地雷罢了，然后你看给我们送吃的了，好了今天的晚饭有找落了，让我们再找找，其他的部位应该不会分散的很远。”勒特希里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但是达文慌了，腿软在地，这里连死也是悄无声息的，他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像兔子那样……
　　勒特希里捡完回来，看到像失了魂一样的达文，想想果然是个新兵“达文，你不要离我太远就好了”说罢，就拿着捡来的兔子肉向前走去。
　　达文连忙起身跟着勒特希里，接下去的日子很平淡，达文已经从震惊到平静了，因为至少一天会发生一起，没有声音的死亡，而后换来他们的温饱。
　　有时候他们两个会聊聊天，但是大多数是勒特希里听，达文讲，达文已经放弃了要找到出去的路了，呆的越久越记不清之前的事，很多事情慢慢淡了，对这件事情的情绪也蛮蛮淡了，或许有一天能找到出口吧，现在再怎么急也没什么用，就这样吧，达文是这么想的。
　　黑色与灰色的轮转，不知转了多少个次，达文在一个稍微看起来好一点的天气醒来。
　　勒特希里居然不在，好吧，达文现在能自己主动去了毕竟这么久的时间也是认得一些安全的路，但是达文觉得勒特希里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毕竟这么久的时间希特勒里基本上没怎么单独出去过。
　　达文等了很久，毕竟达文睡了一觉希特勒里还是没有出现，而之前储存的水跟食物也都吃完了，达文只能自己去取一点。
　　路段达文很熟，达文整理了一下把该拿的都拿了，然后走了。达文在那个熟悉的小道上看看，很小心谨慎，毕竟如今没有勒特希里在前面带路了，虽然这条路走了很多遍，但是没有标识物，总归还是小心点好，达文看了看周围虽然依旧还是有很多树，但是达文觉得树少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错觉，明明没有树墩但是达文觉得树少了。
　　达文终于来到了那个湖，装好水，达文准备休息一下，毕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神经紧绷在那里了，达文走到勒特希里平常休息的那个树下。
　　达文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了，感觉自己摆脱了枷锁。
　　“快来看看这里还有个活口，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达文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但是他听到了尖刀刺破血肉的声音，他知道了现在他不在寂静之林中了，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想寂静之林里的兔子为什么死亡了，兔子真的是兔子吗，勒特希里真的是勒特希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