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渡》一个异闻拾毛球

18、第十八章

　　徐十三一听是阿晏给他里面打开，往里一瞅却是一下子被吓了一跳，一只残手死死握着一块尖锐的玉佩，看样子已经是嵌进了肉里，伴着些灰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罐子里。
　　他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他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乞丐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他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明明是他们杀了阿隽，可他们却说是哥哥做的，他们还让哥哥上了勾落，是他们害死了哥哥。”
　　徐十三听见这话心底直接一凉，而后听小六子继续道：“村里的屠夫傻儿子喜欢上阿隽要讨她做媳妇，阿隽不同意。
　　那时哥哥中状元的事已经传回来了，可他们那天半夜动手想用强的却不想误杀了阿隽，这事村长也知道，但他收了屠夫一大笔钱还有好处，正巧我那天去找阿隽姐姐刚巧碰上了这件事，她让我躲在床下我看到了所有的一切。
　　可我不能说，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也没人敢相信，他们在这里一手遮天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后来我就把阿隽姐姐偷偷带回我常住的后山这里藏了起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污蔑说是柳晏哥哥把人带走藏了起来，柳晏哥哥被关起来。
　　我偷偷见过他和他坦白了一切，他说不让我说出去，因为就算我说了那也没意义，最后还可能我也会被灭口。
　　也是，谁会去相信一个乞丐的瞎话，可阿隽姐姐她是无辜的，哥哥也是，他们都没有错，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
　　说到这哭泣声越加狠厉起来，徐十三不知该怎么安慰，但想想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有点可悲和无助呢？
　　“勾落，勾起为罪大恶极之人，勾落为何处无归之魂！”小六子缓了缓继续道：“他们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每一个都该死后变成何处无归之魂，可他们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死的哥哥却是百般无辜啊，他可是临死都没等到一句能为他站出来说话的人啊。
　　最后血尽连最后剩余的身子也被焚烧了整天换成了灰，我把能收起来的都收进了坛子里。
　　那手是那晚我偷偷见哥哥的时候他咬着牙用石头生生砸断的，他说可能等不到回去了，也是那天哥哥交代我看着华贵衣服的哥哥不让他进去的，他说这里脏，不能让他看着恶心！”
　　听到此徐十三却是冷静了下来，眼神中偷着狠厉对小六子道：“你从现在开始带着你想带着的东西离开，一直走别回头，走的远远的，你是他妹妹，我放过你！”
　　小六子听见这话却是摇摇头“我不走，我想要报仇，我想看着他们一个个哀嚎着死去，他们杀了我的两个至亲至爱之人哪怕只有一次渺茫机会我也不想错过！”
　　徐十三见她执意如此便也没有阻拦“此仇我今晚就要报，去留你自己打算！”
　　话罢徐十三抱着黑色坛子走了，马还在村口，牵马回走了一段距离停在一颗大树下沉默着看着天色，夜幕慢慢降临天是阴的，不一会又下起了小雨。
　　徐十三摸了把脸，一手的水，他笑了自嘲道：“雨还没下那么大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任由眼泪就那么流着，他突然想起来王清渡的话了，他说他运气不好，那时他也开玩笑回道他运气好，但在此看来，还是差了点。
　　坐了不知多久腿有点麻了，站起身活动一下，看了看天色，把黑色坛子放在地上，解下身后的红色披风给他盖上顺手在撕了一角在一旁摸了个树枝缠上一个简易的小红旗子就做好了。
　　“阿晏别怕，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我有多威风，我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今天我就破例以此只做你一人的大将军。”
　　话罢把旗子插在那坛子的旁边，那小小一只旗子也是坚强被雨打在上面也只是摇晃。
　　抽出马上原来背的剑，泛着寒光，是把好剑，挥了几下猛的指向迟栾村的方向而后缓缓落下，背对着身后地上的坛子和小旗子像是发誓一般道：“阿晏，你等着，此旗不倒，我定与他们不死不休，等我回来带你回家。”
　　若是离得远了那旗子也便是看不见了，可他也没想着能留一个活口。
　　雨夜中血泊遍地哀嚎惨叫，那晚是一场血雨，微弱的雨下到最后却也冲不尽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最后徐十三半跪在那存放勾落的地方地用剑撑着身子，试了几次都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缓了好久才躺倒在地大笑起来，还坚持什么呢？此处除了他无一人生还。
　　远处小六子背着一个人缓缓靠近，徐十三已经缓过些力气了挣扎着站起身看着来人。
　　小六子把身后的人扶躺在地上放好后，对徐十三跪下磕了三个头“公子杀了他们也算对我有恩，可我无以为报只得来生再还此恩情。
　　我细细算来也是个罪人，我想好了，我要陪着阿隽在这！”
　　徐十三没力气说话，转身直接走了，走出不远后回头看了一眼，一场大火起，中间好像还夹杂着依偎的两个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下完雨还能起那么大的火，他也不想知道了。
　　徐十三直到回到自家院里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像是丢了魂一般，所有人也没敢凑近打扰。
　　直到过去几天后，事情才传遍了，此时徐十三看着面前桌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轻点着，那是他把王清渡捡回来的时候王清渡的东西，一个竹筐几本书籍和一盏枯旧的油灯。
　　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的声音是肖策的“三公子，丞相来了！”
　　这是第一次他爹来他这，他之前一直期待的，可他现在却是突然不想要了，如果这是用他最喜欢的人的命换来的话，那也就没意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爹会来他只知道他现在谁也不想见“不见！”
　　一句话给驳了回去，他数着一件件东西放入竹筐里最后才小心翼翼捧起那黑色坛子背上竹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