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渡》一个异闻拾毛球

14、第十四章

　　直到后来唯一照顾我的那个丫鬟也病死了，我的克星名头对外就坐实了，谁也不敢靠近我，更不敢提及我，连看一眼我的院子都嫌晦气。
　　好在两个哥哥和二娘平时待我不错，虽是偷偷看我一两次但带的东西至少让我不缺吃喝了，再到后来大哥二哥成了事后二娘提议大哥亲自掌手给我修办了院子，但我也长大了。
　　仗着没人管我索性放开了性子，反正不论我闯出多大的祸事都有他们二人给我收着。”
　　说到这徐十三好像有些低沉连声音都闷闷的轻咳了声继续道：“我还记得大哥二哥的籍贯礼，我是偷偷去看的躲在墙头很壮观，也很羡慕，我其实没有多大的奢望让他接受我。
　　籍贯礼更是没奢求直到后来，我籍贯礼已过七日收到了家仆从外面扔到我院子里的名册。
　　那是二娘在他高兴的时候给我求来的字，文苑，苑谐音对怨，我母亲名慧文，他在怨我他也要母亲怨我。”
　　说到这他低嘲了一声“说到底我也算是个从小没教养的，母亲没有父亲不认的，从小没人敢管我，自然也没人教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想当个武状元还是看见先生才决定的，要不是二娘周到选的现在院里那些人是新来的，恐怕连进此一步都不敢！”
　　王清渡突然觉得他这个学生也挺可怜的虽生的好但也有许多苦衷埋在心里不知同谁去讲。
　　但在下一刻徐十三沉默着整理完自己的情绪以后开口了“不过学生有一句话没错，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学生的运气是真的不错的，就像肖晔肖策一样也是学生像捡先生一样捡回来的。”
　　听见这话本想劝他看开点的王清渡沉默了，这人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一听他开口就感觉好像是真的没心没肺一般。
　　这人从小便也算是历经坎坷了，想必脾气也是随着成长的环境养成的。
　　王清渡不想再去深究别人的私事只得道：“以后不懂之事慢慢学就是，世间无大善做人还是至少让自己问心无愧才好！”
　　徐十三认真的看着王清渡道：“那以后遇见不懂的事可以问先生吗？”
　　待王清渡应下可以后徐十三才笑着起身离开。
　　转眼间就到了年会，在这段时间内王清渡再也没感觉到清净，自谈话那天起徐十三倒是勤奋了起来，关系也像是亲近了些。
　　从早到晚除了两三个时辰会去练武场待一会其余时间都缠在王清渡身边问东问西，要不然就陪着王清渡在书房一待就是一天。
　　年会前总是有人要忙起来的，似乎城里人都知道最近徐家小魔头被自家请的先生管着不出门当个祸害了自然是欢喜的。
　　王清渡之前出门过几次，有人也见过王清渡这个传说中的小魔头家先生知他有礼心善便也喜欢的紧，还有几个胆大的更是直接想把自家姑娘推出去给他当媳妇。
　　那人热情吓得王清渡整整半月一直没敢出门，此事徐十三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笑话王清渡说：“莫不是在家里先生就已经把自己许了出去？”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妥又改了口“先生要是这次考中了状元回去报喜要顺路接谁回来啊？”
　　话题转得生硬却不过分，王清渡想了想回忆中那个可爱的妹妹还有一个温柔的姑娘才回道：“小六子和阿隽！”
　　听见此话徐十三疑惑的问“这——两个都是姑娘吗？”王清渡点着头“小六子是在下暂居的那个地方里的小乞丐，平时接济的多了也就成了在下家里的小妹，而阿隽是村长家里的养女。
　　平时待她也算不错可也只是不错罢了，小六子和她关系好，想着若是有可能就让我多给村长留些银两给她一个名分骗过村长将她也带过来！”
　　听到这徐十三沉默了，迟迟没回答，这是王清渡第一次提及有关于他自己的事。
　　没敷衍关系捋的倒是清楚得很，想必一开始说的两个小妹就是这两人了。
　　徐十三能看出来他选的这个先生真的是重感情，可只有一点不好，太在意也会变成缺点。
　　但至少有一点是好的那就是他没看错人。
　　年会是很热闹的特别是夜里，王清渡坐在院子里就能看见天上不停闪烁的烟花，身后是站着发呆的肖晔。
　　手上包伤口的布在伤口好后的第七日王清渡反复确认下才拆了下来，想到那时小心翼翼的样子连王清渡现在脸上都有些尴尬。
　　徐十三提着酒壶过来坐到对面对着肖晔摆手道：“今夜你也不用在这一直守着了，去找肖策他们吧！”肖晔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二人。
　　“喝吗？”徐十三问王清渡，王清渡摇摇头，因为家境不好所以他从没喝过酒，但听说是辣的他平生喜清淡口，饭菜都不碰辣的更别说酒这东西了！”
　　“先生真该学学这品酒，这样吧今日开心，你我之间暂且不论身份高低，你曾说你字柳晏那今日我便唤你一声阿晏可好？”王清渡想来他年纪也比徐十三大不了多少细细道来也算自己平辈这样的唤发也未觉不可。
　　徐十三没给他机会开口便问道：“阿晏你可知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徐十三吗？”
　　王清渡无奈的摇摇头，天上的烟花不停的炸响渲染着热闹的气息让原本清冷的院子里也多加杂了一分暖意。
　　“因为徐十三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我是家中老三，生来就不得人喜，自然也没有名字。
　　虽后来有字但也没让别人叫过，想来一直用这个名字都用习惯了啊！”徐十三突然感伤起来，一口酒下肚像是许久未曾向人谈心了般。
　　“我这院子，从建成后就没住过几天，时间长了就荒漠了，再后来啊我寻了几个姑娘在这顾着。
　　可总感觉还是冷清了些，从没在这待过这么久，还是喜欢人多热闹一点好啊”
　　徐十三看着王清渡饮尽一杯茶水眼疾手快的将自己手里那酒壶给王清渡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