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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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洛川最后还是回去了，带着处理伤口的药和创口贴，想着如果陆晨还在网吧等他，不怕他的话，也不是非要分开的。
其实从那时开始两种矛盾的情绪就像一颗种子埋在他心底，理智的知道该远离，该及时止损，又感性的不想和陆晨分开。
但回到网吧的时候，陆晨已经不在了，他颓然的坐在沙发椅里，任由自己陷进去。
果然还是怕他了，不想再见他了吧。
当时的洛川说不清自己那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很没劲，坚持不下去，好像再也没办法快乐起来了。
他慢慢的抱膝蜷缩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分钟，也可能过了几个小时，反正当洛川听到那个声音，抬起头的时候，他感觉浑身关节都已经像生锈了一样，僵硬的难受。
“伤有那么疼吗？疼到你躲起来哭鼻子？这附近我还是不熟悉，找个药店差点迷路。”
陆晨在洛川旁边坐下，手里提着的袋子里装着如出一辙的伤药，只是创口贴换成了纱布。
洛川当然是没哭的，那时候的他是没有那么多情感的，没有恨，也不懂爱，连笑都不怎么会，又怎么会哭呢？
他就怔愣的看着陆晨，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解不出的难题。
他为什么既开心，又紧张？
“看着我干嘛，傻了？咦，你怎么也买药了？你说的有事就是要买药？不是吧，咱俩都这么熟了，你处理伤口还怕我看啊？还特意支走我。”
陆晨当然知道洛川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他怕他了，可他真的没怕他。
“我还以为你会离开。”
洛川垂着眼，不敢看陆晨了。
“那个药是给你买的，你手不是划伤了。”
他自己没少受伤，可他却只在乎陆晨手上的两条血痕，明明以为陆晨会离开，却还是希冀着买了伤药回来。
“……”
陆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好的洛川他怎么可能会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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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那天就不回网吧了，你看不见我应该就会走了。”
洛川叹气，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陆晨了，陆晨那时候也应该是喜欢他的，都是孽缘。
“你再说一遍？”
陆晨气笑了，把洛川按在墙上，捏住下巴，迫使洛川抬头看着他。
“我说……唔！”
后边的话是说不出来了，洛川只能在心底骂陆晨是属狗的。
因为在巷子里耽误了一会，到约定好的饭店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
王老板感慨着，没想到还能有看到陆晨和洛川一起出现的一天，也感慨着几年没见，两个孩子变化太大了，都不敢认了。
很平常的饭局，如果吃到一半的时候，进来的那伙人没来找事的话。
“呦这不是李老板么？最近生意不错吧？换了不少新电脑吧？”
来人剃着光头，头皮上还纹了个纹身，身后跟着五个小弟，头发五颜六色，都快能凑成彩虹。
洛川一只手撑着脑袋，勉强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来人，陆晨也看了一眼，然后又和洛川对视了一下。
这几个人他们认识，光头就是当初抢陆晨钱包的那个老大，后边的五个就是几个月前刚被洛川打过的那几个。
“靠，赵峰你还敢来挑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些机子都是你找人搞的。”
那个网吧新来的新人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光头就想开骂。
“别乱说话。”
李老板赶紧去拦沈炎，这事他不想让洛川知道，洛川已经离开网吧了，他现在光芒万丈，不能再蹚这摊浑水了。
“李老板说的是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我们搞事，你有证据么？”
赵峰走到沈炎面前，伸手就要拍沈炎的脸，被沈炎及时躲开，这动作有点侮辱人，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两方人对质，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突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横插进来。
“这事，怎么不和我说？”
洛川眼皮又垂下，全场就他一个还坐在座位上，虽然整个人都特没精神，但往那一坐就气场极强，赵峰那帮人都戒备起来。
“你不许蹚浑水！还有你，坐回去，跟你没关系！”
李老板一边指着陆晨和洛川，一边厉声呵斥，这些地头上的事，他年纪大了，难免要被淘汰，这时候像赵峰这种年轻人想趁机取而代之属实是情理之中。
他们这些人，在这泥坑里，一辈子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没想过摆脱，但洛川和陆晨不一样，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滩烂泥，偶尔回来看看他也就算了，他真不能把他们再拉下水。
李老板是不想让洛川插手，但有些人显然是误会了，正好洛川看着眼生，赵峰以为这是刚出来混的，不懂规矩，李老板是真的在训斥。
“你算老几？留个长头发，娘们唧唧的，小娘炮这有你说话的份？”
“赵哥，是他，那天就是他打的我们！”
这时候后面五个认出了洛川，赵峰本来就是来找茬的，正愁没理由呢，洛川既然打过他手底下的人，那他就拿洛川开刀。
陆晨本就站在洛川身边，见赵峰走过来，直接横在两人中间，伸手就去抓赵峰的领子。
“你敢动他一个试试！”
赵峰原本看着陆晨身高体壮的，有点怵，但在自己一帮小弟面前，这个老大的面子还是要的，他不甘示弱的反抓陆晨的领子。
“还不让我动他？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你他妈的，看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放手。”
洛川又是一句话，不轻不重的，但这次他不再垂着眼，而是看着陆晨，陆晨手里拳头攥了攥，还是松了手，但赵峰还扯着陆晨的领子。
衣领被扯开，漏出了陆晨一点锁骨，洛川突然觉得赵峰的那只蹄子极其碍眼，烦躁。
“放开他。”
“哈？你没毛病吧？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洛川手一晃，赵峰还没来得及看清，洛川手边的酒瓶就被反手抓起，紧接着直接摔在桌子上，玻璃碎屑四溅。
“赵峰，你是真不长记性啊，我你都不认识了？上次你打他的时候，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还敢动他？”
洛川手中碎了一半的酒瓶尖端冲着赵峰，眼看就要划到他脖子，洛川的手腕被握住。
“这里人多眼杂，你想被禁赛么？”
陆晨压低声音，在洛川耳边轻轻说到，洛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强压着怒火，整个人周身都充斥着戾气。
赵峰已经看蒙了，刚才洛川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透着股不要命的狠劲，再加上这对话，熟悉，真的太熟悉了。
眼前的两个人的五官，逐渐跟记忆里的重叠，噩梦，这两个人绝对是他的噩梦。
赵峰混出点名堂来之后，经常找李老板的麻烦，就是因为那天被洛川打的屁滚尿流，成为了他心底过不去的一道坎。
“是你！”
“是我，怎样？要我在教你一遍，这是谁的地盘？”
赵峰怂了，没错，怂了，他原本以为再次见到这个仇人，他一定要雪耻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怕。
他们这些混的不错的，虽然经常混在风口浪尖，但也没谁真的是奔着送命去的，多半就是镇镇场子，家里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对自己的小命爱惜的很，有事都让手底下不懂事的小伙子上。
但洛川不同，他是没得选的，他的认知里，他不打赢，真的会死，所以那股不要命的劲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有句老话，打架不怕能打的，就怕不要命的。
赵峰命不好，第一次出来混，就碰上这么个不要命的，他纹身下面的那条疤突然就隐隐作痛，他还记得洛川突然发难，扯着他的头发，直接撞向吧台的那一下。
那种恐惧仿佛变成了本能。
“我们走！”
“啊？我们不打了么？”
一个头发染了三个颜色的小弟开口，赵峰咬牙，打个屁，没看见他腿都抖了么？面前这人可是个活阎王，你打一个试试？
他此时特别想骂这个小弟，但这些涨他人士气的话，说出来太丢人，他说不出口。
“走可以，按规矩，出了这屋，此事事了，若是再敢来找事，可别怪我。”
洛川出声，赵峰脚步一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带着几个小弟走出去了，这事算是解决了，道上规矩，怂了的人，没资格再去挑事。
“你压根就没打算动手吧。”
几个人又重新落座，陆晨突然笑了一下，洛川脾气再大，也不是不理智的人，这会他头脑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也不全是。”
洛川最开始是没打算动手，他知道怎么能不动手就让人怕，让人不敢来找茬。
但他摔酒瓶的时候，他心底的不痛快，是真的想给赵峰来一下的，陆晨抓住他手的时候，他自己都心惊了。
这种不理智，疯狂，不受控制的事，很久没发生过了，涉及到陆晨，他真的有点没控制住分寸。
“忘了你现在比我厉害，我还是看不得你……算了，没什么。”
洛川觉得这话太矫情，别扭的转过头，服务员这会才心惊肉跳的来扫玻璃碎片，然而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一桌客人，拿着手机拍了全程。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