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粒子》槐木林

38、热烈且真诚

　　站在小区门口，何凡亦借着路灯一条一条地看完了合同上的条约，不知不觉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也许是穿的单薄的原因，现在双手冻的有些僵硬
　　她掏出手机按下电话，电话呼叫期间她反复确认了今天是周末，生怕自己跑错了地方
　　短短五秒的时间，何凡亦却觉得在灯下站了很久
　　“喂”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木芸秋慵懒的声音，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口齿有些不清
　　鼻尖一酸，何凡亦努力咽回嗓子里的哽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能下来见我吗”
　　对面明显愣了两秒，随即被挂断
　　何凡亦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来，她在等，等木芸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没有听到拒绝，所以还有希望
　　一秒，两秒，三秒……
　　心里慢慢数着，直到425秒过后，木芸秋出现在了距离她三步外的地方，何凡亦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木芸秋走了过去
　　这三步我来走
　　刚暖热乎的手抱住了眼前的人，眼泪在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掉了下来，她强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出声，何凡亦知道，这几天最委屈的是怀里的这个小可怜，木芸秋一个人撑了这么久，她在签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会不会恨自己，这些都是何凡亦该去弥补的，她只恨自己来的太晚了
　　“你不是要分手吗，还来找我干嘛”话虽是这么说 ，但木芸秋还是把她抓得很紧，何凡亦明显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在慢慢紧绷，木芸秋不敢把委屈发泄在自己身上，怕伤到自己
　　何凡亦几次想开口都发不出声音，只好就这样抱着她，让她被自己包围，木芸秋在哭，在颤抖
　　秋秋，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等激动的情绪慢慢缓和下去，何凡亦的灵魂才回到□□里，千言万语现在浓缩成一句话
　　“我没想分手”
　　木芸秋看着她愣了愣，泪痕还挂在脸上，何凡亦抬手慢慢帮她擦干净
　　“我妈用什么劝的你”
　　木芸秋的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过何凡亦的脸
　　“一段视频”
　　“不是我录的”
　　……
　　“我不知道视频里的何凡亦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才是真正的我”
　　……
　　“真正的何凡亦不想和你分开”
　　木芸秋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张大，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那段视频不是何凡亦录的，她的爱人从来没想过和自己分手，这真是…这十几天里唯一的好消息
　　……
　　“我签了合同”她两只手来回捏，怕自己的行为让何凡亦失望了，如果何凡亦知道自己看了一段视频就断定她真的放弃自己了，那她会怎么想
　　沉默的两三秒内，木芸秋在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何凡亦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扭头就走，会不会真的不要她…
　　“我知道”
　　何凡亦看着她底下的头重新抬起，那种心疼感愈发强烈
　　“合同在这”她把藏在衣服里的合同拿出来，“刺啦，刺啦”撕纸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响起，却是异常的无违和，等重新恢复安静，那份合同也变成了片片碎屑被丢到了垃圾桶里
　　“现在合同没了，我们不用分手了”
　　木芸秋盯着她的眼睛，想说什么但又没开口，拽着她进了小区
　　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直到回到自己房间俩人才松了一口气
　　一句话没说，木芸秋踮起脚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她等了又等，甚至还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了，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描述
　　高兴？兴奋？喜悦？好像都不是，词不达意，那就用接吻来表达吧
　　一场激烈而热情的舌吻包含了她们对彼此所有的思念，如果时间可以静止，那这一秒会是最幸福的时刻，如果不可以，那就把以后的日子都过得像现在一样，只要两个人都在，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你为什么不怪我”
　　“怪你什么”
　　“我签了合同”
　　何凡亦看着她笑了，说话之前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不然字怎么可能抖成那样”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木芸秋整个人搂在怀里
　　“你一个人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么多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哪有时间生气”
　　木芸秋仔细地扫了一遍可视中何凡亦的身体，好多地方都是青紫的，看着看着眼睛又开始发酸，她伸手轻轻扫过那些伤痕，复杂的心情直冲大脑
　　她不敢想象这些天何凡亦过着怎么样不见天日的生活，相比之下，自己这样真的不算什么，今晚哭的太多次数，木芸秋都怕自己脱水了，但她没有忍着，任由眼泪顺着太阳穴落到床单上
　　手在何凡亦脸上停下，眼睛也定在她的眼中
　　“除了这些，还有吗”
　　她不敢再看到何凡亦其他的伤口，她怕自己失态，但还是违心地开了口
　　“有”何凡亦慢慢张开嘴，右侧里面明显少了颗牙
　　木芸秋心颤了一下，怎么能这么狠…
　　何凡亦闭上嘴冲她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天他们让我看了合同，我没信，我觉得你肯定是被迫的，然后我就一直问，一直被打”
　　“我以为我快要死的时候，爸爸突然进来了，我从来没想过，他为了我能顶撞我妈，但他做到了”
　　“他说要跟我妈离婚”何凡亦顿了顿“这可能是忍了太久的原因吧，如果换成是我，我也过不下去了”
　　“我不会打你”木芸秋打断了她的话“也不会那样对你”
　　何凡亦被逗笑了，伸手按了按木芸秋的脑袋“嗯”
　　“怕不怕”
　　“是挺怕的，怕被打死，怕真的见不到你了”
　　俩人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似乎从那里看到了未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过去的将会被岁月吞噬，相爱的人永远不会走散，这是天意，也是深沉不含杂质的爱意
　　爱情中一切的怀疑和不确定都是因为不够爱，如果真的把对方放到了未来，怎么会因为一点错误就把对方看浅
　　石简遥有一句话错了，小情小爱这种词不应该来形容她们，她们的爱永远热烈且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