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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第九十七章
扇贝壳子?
何万川一怔,心头霍然一亮。
不错,死者颈前细薄而参差的伤口,确与扇贝壳子锋锐且波浪状的边缘甚是契合!
这东西怎会在李惟昭身上?
没等何万川再想,谢宗云已像叼到了猎物的忠犬一样奔回裕王面前。
“王爷您看!这东西……上有血迹,看着形状,还有边缘破损,很可能就是凶器!卑职记得,今日席上就有一道蒸扇贝,每人一例,只要查查谁席位上的壳子没了,该就能循着源头。”
萧明宣袖手搭了一眼,不置可否,“皇兄看呢?”
谢宗云殷勤也小心地将手中那尚有丝丝血迹的扇贝壳子呈到个不失礼数的距离上,萧承泽却没有要亲自研看这东西的意思,朝何万川一示意,让谢宗云拿过去给他看。
“李惟昭,”萧承泽只看那人,“这贝壳是怎么回事?”
李惟昭还在诧异地埋头查看着自己的腰带,忽听这一问,忙道:“陛下!臣不知此物为何会在臣身上,这定是有人蓄意栽害臣——”
“栽害?”萧明宣一沉声,“这么说,你也认同这就是凶器了?”
“我……”李惟昭一时语塞。
这无疑就是凶器,也无疑就是他席位上的那一片。
他那片扇贝的壳子上黏了一颗有些怪异的藤壶,吃罢搁到一旁时,他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几眼。
大小、色泽与位置,都同谢宗云从他身上翻出来的这片完全一样。
他离席时,这片壳子还好好搁在席位上。
是何时由何人塞到他身上的?
李惟昭毫无头绪。
“李惟昭?”倒是萧廷俊倏然扽住了一根线头,“父皇,是李惟昭说,那尸体是他发现的吧?”
“嗯。”萧承泽点头,“怎么?”
萧廷俊一双虎目炯炯地在这位只略长他几岁的探花郎身上探究着。
“李惟昭,难道是你杀了人,知道这种事在宫里根本瞒不下,才故意贼喊抓贼?你让我们跟着你大张旗鼓地兜这么一圈,是为了寻机找人替罪的吧?”
萧廷俊越说越觉着合理,越觉着合理,也就越觉着气愤。
“你原是打算趁着搜找的功夫,把这凶器栽赃出去,要不是我先生真伤得这么重,说他杀人实在讲不通,你也就得逞了。然后再污蔑我先生,是他退席的时候顺手从你桌上偷的这扇贝壳子。”
条分缕析间,萧廷俊已步步逼至近前,说罢,驻足在李惟昭对面,又气势如虹地喝问一声。
“你还不说老实话吗!”
李惟昭入朝时日虽短,但这位金尊玉贵的嫡长皇子如今在朝中说话有多少分量,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陛下,”李惟昭一步绕过眼前人,径直跪去萧承泽面前,“臣与那琴师素昧平生,并无害其性命的动机。凶器之事,臣无从辩解,但甘愿接受一切调查,以证清白!”
萧承泽还是不置一词,抬眸问向那已对着那片扇贝壳子研看半晌的人。
“何万川?”
何万川看着那尚不足谢宗云半掌大的凶器,直觉得眼前一团云缭雾绕。
今夜这事,实在蹊跷。
先是皇上离席更衣,说去去就回,也没让万公公跟着,不一会儿,裕王也离席而去,走时叫了谢宗云随行。
又待了不多会儿,就在皇后与几位席位靠前的女眷说些客套话时,有位宫人悄悄寻到他席位上,说皇上传见。
他也是到了那片山茶花前,才知道宫里出了人命。
据称,尸首是李惟昭更衣回来碰巧路过发现的,李惟昭唤了附近巡逻的侍卫去殿上悄悄禀报,自己则留守原地,一直待众人过来。
皇上得报便寻了由头离席,而后分别将裕王和他悄悄唤来。
大皇子倒不是奉召而来的。
他自称是去探望庄和初,正要回席,听到有些响动,就循声而至,皇上要看看大皇子在大理寺待这些日子是否学到点什么,才留他一起查看。
现场并未寻到什么关于凶手身份的明显线索。
是大皇子说起,想要折回此处给庄和初夫妻俩提个醒,裕王便道此处离现场既近也清静,确实容易成为凶手藏身之处,他们一众人这才一同奔此而来。
照这些来算,身怀凶器、行动自如、离席更早且最先抵达现场的李惟昭,确有比庄和初更为充足的犯案条件。
论犯案动机,李惟昭也更值得琢磨。
倒不是他与死者有什么显然易见的瓜葛,只因为他方才一语道破庄和初官袍袖上的那一滴血迹。
那滴血迹边沿一圈尽是密密的芒刺,确实唯有喷溅而上,方显此态。
但只要在刑狱一行里待久些,就会明白,这样小小的一滴血迹,可能是一宗泼天大案真相的入口,也可能只是偶然,顺着它走到尽头才发现早已离题万里。
是以何万川当时虽面露诧异,却并未是由这样一滴尚未明确价值的血掀起的波澜。
他那时真正诧异的是,李惟昭竟看得懂这一滴血里的门道。
李惟昭甫一上任,就赶上晋国公府出事,接着就是过年休沐,期间还在熟悉各项事务,一直也没正使上手办案,从未展现任何实务之能。
何万川原只当这个出身寒微的探花郎是庄和初这般一心只在圣贤文章上的读书人,不过是借着晋国公府的东风,捡到这个还没在谢宗云身上焐热就扒了下来的肥缺,扶摇直上,一步登高。
可自这一滴血上看,此人无论胆识还是学识,都被他小瞧了。
故而,让这样一个人接替谢宗云进大理寺这一步棋,究竟是哪只手下的,李惟昭这条舌头说的究竟是何人心里的话,这双手办的又是何人想做的事,何万川一时也摸不准了。
有时目之所见,耳之所闻,未必就是真相。
今夜这琴师的死,定不简单。
如此,忽听萧承泽朝他一问,何万川又一斟酌,才道:“回陛下,此物确有极大的可能是本案凶器,不过,还要与死者伤处仔细比对过,才能下定断。”
何万川话音未落,萧明宣已冷哼出声。
“就是比对,也不能由何寺卿来作比了。”萧明宣淡淡瞥过一眼,“嫌犯李惟昭是何寺卿的直属手下,按刑狱章程,何寺卿是要避嫌的。怎么,大理寺从来都不照章办事吗?”
“不不……”何万川忙道,“下官失言!多谢王爷提点。”
“此案凶器是本王手下寻得的,此案,本王是责无旁贷了。”萧明宣一语镇住何万川,转问道,“皇兄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萧承泽几乎想也未想便道,“此案看来还有不少细节需得慢慢推敲,裕王弟经验颇丰,而且出入宫禁调查也比旁人都方便些,自然是交托裕王弟,朕最放心。”
萧明宣有些潦草地应了声遵旨,又将眸光朝静了半晌的床榻间投去。
“李惟昭要暂行收押,庄和初身上也有疑点未清,梅县主言行间又对他多有维护,有同谋之嫌,为保公正,都要一并收押。”
萧廷俊一惊,这收押必是守在京兆府,那是个什么龙潭虎穴,他一向也没少耳闻。
“凭什么——”
“还有大殿下。”萧明宣忽也朝他一看。
萧承泽适时清了清嗓,“朕看,大皇子就不必收押了吧。那现场多干净,一看凶手就是个颇有手段,也颇有聪明之人,大皇子哪样也沾不上边儿啊。”
这话好像在护着他,又好像在骂着他,萧廷俊还没回过味儿,就听那一向与他父皇拧着干的人点头道。
“的确如此。”
“……”
“不过,”萧明宣又话音一转,“嫌犯李惟昭与大殿下同在大理寺当差,嫌犯庄和初更是大殿下的授业之师,此案上,大殿下也要避嫌才是。”
萧承泽点头,“这是自然。裕王弟一心为公道考虑,朕心甚慰。但人情与法理,若能兼顾,更好不过。”
说着,萧承泽朝那床榻间略一扬头。
那人仍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千钟已帮他拢好衣衫,经这一番折腾,衣上襟前那团血迹好似又扩大一重,看着更触目惊心了。
“你看他这个样子,收押在何处都不方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怕又要牵累一堆人受过。”萧承泽说着,声量略略压低些,道,“你皇嫂有多看重他,你也知道,朕实在不想再添一道堵啊。”
“皇兄有何两全之法?”
萧承泽皱皱眉头,做出几分为难的样子,待了片刻,才道:“不如,且将他夫妻送回庄府去,此案查清之前,随时听候传召,无令不得外出吧。”
千钟一直没作声,也在留神听着他们之间每一句话。
这话一听就比押去京兆府大牢划算多了。
千钟一留意到裕王有蹙眉的苗头,立时起身一拜,“遵旨!我代大人一起给陛下和王爷磕头,陛下和王爷大慈大悲,福寿天齐!”
吉祥话都说出去了,再驳回,那就不吉祥了。
萧明宣脸色才一暗,这篇就已揭了过去。
“那就如此吧。此案告结之前,今夜之事,任何人不得声张。”萧承泽嘱咐罢,听得在场一众人应了,便抬抬手示意千钟起了身。
眼见千钟一起身又贴回到庄和初身边去,忽又想起些什么。
“还有……”萧承泽一清嗓,字斟句酌着,意味深长道,“庄和初,你,有些事,也不要操之过急,身体要紧,不要再胡来了。”
庄和初暗暗一怔。
今夜之事,虽未将所有环节预先细细呈报,但至少,他要在宫里杀这琴师并栽到李惟昭身上,是与萧承泽知会过的。
怎么就操之过急,哪里是胡来了?
萧承泽分明话中有话,可庄和初一时也实在想不出是哪里办得不妥了,只有顺着君意应了声是。
“臣知错……定慎思己过,绝不辜负圣恩。”
那倒也没这么严重。
萧承泽依稀觉出自己与这人似乎是鸡同鸭讲,但又觉当着这些人面前,无论再多说句什么都难启齿。
到底欲言又止,没再就此事细描。
原是要唤个太医来给庄和初处置一下伤口,庄和初婉言谢绝了,便只容他自行略做整理,就由裕王差了候在宫外的两个裕王府侍卫一路送他们回庄府。
俩裕王府侍卫得了裕王吩咐,一个随在马车内,一个跟在马车外,到了庄府也不立时折返,一路“护送”二人直进了那处还没换下婚仪装饰的内院卧房,盯着庄和初被安顿去床上。
待姜浓招呼着人里里外外安顿好一切,二人又盯着庄府的人重新为庄和初处置伤口,一一记下所有用过的药,这才道辞离开。
裕王差来的牛头马面一走,姜浓便也会意地将招呼来的一众人不着痕迹地差去了各个差事上。
房中一空,千钟才好好舒出一口气。
这一夜可真是太长了。
“大人,”见庄和初撑身起来,千钟忙上前搭手扶他,关切道,“您流了那么多血,要不请郎中来看看吧?”
“不碍事。”庄和初略靠高些,喘息顺畅许多,面色虽瞧着让人揪心,但开口间已全无在宫中那般气若游丝的样子了,“衣上那些血,多都是那琴师的。只为免露破绽,我才故意弄裂伤口。”
那琴师是怎么死的,千钟已能猜个大概了。
这些事庄和初不先开口说,她也不多问,但有件关系眼前的事,她还是实在不得不多盘问他一句。
“可谢统领也说您流了很多血,还说您伤口是反复开裂的。”
庄和初被审得好笑,全无在宫中时的逆来顺受,不慌不忙地反驳道:“他还说,那扇贝壳子是从李惟昭身上搜到的呢。”
千钟也不轻易罢休,“那是您硬塞到他手上了,他没辙呀。”
“你都看见了?”庄和初眉眼弯着笑意问。
她何止是看见了,“我清清楚楚瞧着,他上手想要解您衣裳的时候,您一把按住他的手,那会儿您掌心里就藏了那扇贝壳子。我一见,赶紧就侧身给您挡了挡,谢统领趁那时一翻手掌,那扇贝壳子就塞进他手里了。”
当着那么几双当朝最亮的眼睛办这样的事,当时的确心惊肉跳,这会儿脱离险境,再说起来,只觉得有些说不清的兴奋。
千钟绘声绘色说到这儿,已然忘了自己是为何说到这事上,往庄和初身边一凑,又兴致勃勃猜。
“那扇贝壳子,是您退席那会儿故意撞到他坐席上,顺手拿走的吧?”
庄和初笑着点头。
“谢统领从您手里拿走那壳子,转头就说要搜我,那都是计策。这样他先跟您争执上几句,再往李少卿身上去摸,李少卿就不防他了。”
街面上多得是那种凭空从手上变出个物件的把戏,谢宗云在皇城街面上行走那么些年,会点这些把戏,完全在情理之中。
至于谢宗云为何会往李惟昭身上栽,自然是庄和初提了要搜这个人。
一路理到这一处,千钟才忽然想起这话头是打哪儿起的,不禁纠起眉头,“不对呀……谢统领为什么听您的话?您事前就跟他打过招呼了吗?”
应该也不会。
看谢宗云被塞过扇贝壳子那一瞬的怔愣,可不像早有准备的。
不待庄和初开口,千钟又猜道:“还是您又揪住他什么把柄,让他不得不什么事都乖乖听您的?”
此事不与她说个清楚,今夜她怕是梦里都要纠缠在这事上了。
“未曾与他打过招呼,也没有什么把柄,是好处。他知道,这样他有了发现凶器的功劳,也不会与我为敌,对他是最有好处的。所以说到我伤情时,他亦是朝为我脱罪有利的方向说。”
眼见着那灵秀的眉头一下舒开来,似有所悟,却到底只会意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
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等她问的一句话迟迟不至,庄和初只好反问她。
“你不为李少卿叫屈吗?”
搁下了对庄和初伤情的担忧,千钟话音都更显轻快几许,安心地跳下床,坐去妆台前,一边小心地一件件拆解头上那些沉甸甸的金贵钗环,一边道。
“您挑中他,肯定有讲头。要么,他不是好人,要么,您就是为着他好。”
“如何为他好?”
“能让您下手去杀的人,肯定是该当死罪的恶人,那这事儿算下来,该是功德一件,保不准,李少卿不但没罪,还有功呢。”
说到功绩上,千钟忽又想起今夜最要紧的那桩事,忙转头望过去,压低些声问道:“这事儿,没误了您跟南绥使团的筹谋吧?”
庄和初轻一点头,“万事顺遂,今日多谢你了。”
“我是运气好……不,是福气好。”千钟松一口气,扭回头去,边接着手上的活儿,边道,“都是托了您除夕那夜送我那些灯笼的福呀。我就说您是活菩萨吧,您瞧您赐福一赐一个准儿!”
庄和初被她逗笑出来,低低咳了几声。
说到赐福这话上,千钟猛地想起来,还有件事忘了交代。
“大人,”千钟顾不得把发髻全拆解完,就忙回到床边,从袖中深处掏出个圆滚滚的小瓶来,递给庄和初,“您瞧瞧,这是皇后娘娘赏我的。”
千钟将瞿姑姑来与她说的那些话一一学给庄和初,说到尾出,皱眉道:“我那时就觉着,有点不对劲。”
“为何?”庄和初凑着床边有些黯淡的灯火,细细端详。
千钟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着,皇后娘娘怎么偏挑那么个时候让瞿姑姑给我送药呢?我原本以为她就是寻个由头想进门探您的情况,可她又没有执意往里进,送过药也就走了。”
越回想这古怪之处,千钟心里越毛,“我是不是上了什么套了?”
庄和初小心打开盖子,细细嗅了嗅,又以指尖轻点了一下,将薄薄一层药膏在自己手背上推开。
玉白无瑕的肌肤上,药膏成色质地一览无遗。
无论色泽、触感还是气息,都无甚可疑之处。
也应该如此。
皇后若想要千钟的命,多得是不声不响的法子,大可不必如此惹眼。瞿姑姑更不会打着皇后的旗号去做伤天害理之事,亦没有伤害千钟的理由。
何况,若真意害千钟,昨日在梅宅中送嫁时,岂不更易得手?
“这药确是用许多名贵药材炼制的好药。不必担心,皇后那里是怎么回事,我寻个机会去探一探。”
但有一事,这些日子他的确是忽略了。
庄和初垂眸朝她手上看去,话音一柔,“身上那些伤处,都好些了吗?”
“都不疼了,就是……还不好看。”千钟不好意思把手往回缩了缩。
这些日子,银柳每日不忘悉心为她身上那些伤处涂药,那些比较新的伤处好得很快,连疤痕都要看不见了。有些陈年的伤疤就没这么好对付了,怎么用药都还是那个样子,兴许是要一辈子跟着她了。
身上那些,穿好衣裳也就都遮住了,只有这双手是藏不住的。
兴许在庄和初眼中,这些疤痕还很是扎眼,可这已是她自记事起,她这双手最干净好看的样子了。
“这样已经很好了,不疼不痒的,也不碍着什么。”千钟缩着手,一双眼睛里倒没什么憾色,亮闪闪地朝他看着,“倒是您,生得这么白净,身上落下那些疤太可惜了,既然是顶好的药,还是您用吧。”
庄和初心头漫过一团湿润的酸涩,轻一笑,将她缩起的手牵过一只,把药瓶放了进去,合手为她攥住。
“我身上的伤疤同你的一样,都是竭尽全力求生时留下的痕迹,留它们在身上也不碍事的。或许,有朝一日,还能拿它们向皇上邀功呢。”
“邀功?”千钟一双眼睛忽睁大了一圈,“您跟皇上邀功的时候,还得把衣裳都扒了呀?”
“……”
所幸,姜浓正在这会儿把煎好的药送来,庄和初便顺理成章让她唤人来为千钟梳洗更衣,这很难说得清楚的一辙就算草草过去了。
千钟梳洗毕,上床来时,仍要庄和初睡去里面。
今日房中虽尚未撤换婚仪的装饰,但夜里已无需红烛长明,灯火一熄,床帐之中便是一片黑沉沉的幽寂。
有了昨夜之鉴,千钟一点不敢再妄动,钻进被子就老老实实合眼睡了。
不多会儿,庄和初就觉身边动了动。
转眼看去,就见那入睡时还平躺着的人,在睡梦中翻身转面朝外,弓起身子,在被子里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昨日后半夜,他见人睡熟,悄悄松开她后,她也是如此蜷起了身子。
这不是畏寒,而是常年露宿街头的人,睡觉都会不自禁地蜷起身子,以便护住柔软的腹部,将相对更耐打的脊背露在外面。
如此睡上一夜,腰背必定都是僵的,只是积年的习惯非一时可改。
昨夜见她如此,庄和初心下不忍,又轻轻将人抱回,这副身子才渐渐在睡梦里松展开来。
今夜让她如此惊吓一番,恐怕更难安睡了。
庄和初刚要展臂过去将人拢住,那一小团许也因转面对外而觉得不安,迷迷糊糊间翻身朝里,这一翻就恰翻到他身边来。
挨近这一片温暖的遮挡,人还是谨慎地蜷缩成团。
庄和初顺势便将人拢住了。
熟睡的人无知无觉中又朝面前这片温暖处贴了贴,温热的鼻息一阵阵直扑在庄和初怀里,扑得他心头微微发痒。
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双目渐渐就能适应黑暗。
庄和初在一片晦暗之中看着埋在怀中的轮廓。
婚仪办罢,三书六礼齐备,又已进宫谢了恩,如今,这已算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吧。
不过,他并不是名正言顺娶的她。
至少,她应该并未觉得,此时是睡在自己丈夫身边的。
这样趁她熟睡,擅自抱她,已是极为无礼之举了。
可他竟又冒出一个近乎无耻的念头。
庄和初心里暗将自己严辞警告甚至咒骂了几个来回,那股大逆不道的冲动非但不知退却,反倒愈演愈烈,到底夺下了他最后一分理智。
理智彻底溃败,庄和初小心地微微低头,做贼似的,在那片埋在他怀中的发顶上轻轻……
轻轻落下一吻。
大皇子和皇帝老爷眼里的庄大人:非要跟老婆在院子里行周公之礼。
实际的庄大人:未经允许偷亲老婆的头发,我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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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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