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斯文的夫人

29、第 29 章

　　为了防止一到家白荷就把他关进屋继续亲个不停，白玄时刻准备着跑走。
　　熟悉的院子越来越近，白荷脚一落地。他挣扎着下来，故意大声道：“天蓝你回来了吗？”
　　搞得像什么似的，白玄想。
　　白天蓝的屋子亮着灯，很快回应。
　　“玄祖你们回来了！”
　　“是啊是啊。快开门，有正事。”白玄站在白天蓝门口道，投给白荷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天蓝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回应后久久没动作。白荷悠闲走近，跟他咬耳朵：“阿玄躲什么？”
　　翘起嘴角，一副坏模样。脸凑得极近用高挺的鼻梁蹭蹭他，微薄的嘴唇红肿着，白玄恍然感觉自己的嘴巴火辣辣的。
　　“滚回屋去。”他恶狠狠低声道，手扶住门。顺带踹他一脚。
　　白荷越笑越凶。兀自回屋了。
　　白天蓝终于开门，两人坐于屋中。
　　开始说正事。
　　“陈国国君要南巡到这里，我们最好在他来之前做完事情。”白玄道，“依我之见，他短时间还来不了，所以时间充足。先前我说要加紧，倒也不必了。慢慢来，以稳为主动静要小。”
　　白天蓝沉思道：“上次去帝陵探查结界，已经知晓外面一层很容易进。里面那层是玄祖从前所设，恕晚辈直言，玄祖可否想想还有无进去之法？”
　　这话有道理，白玄自然早想过来，他摇摇头。此结在于用的法术不同，从前是仙法现在是妖法，两者是不相容的。
　　几天过去没做多少事，但好歹理清下一步如何走。一团乱七八糟的丝线终于顺起来，再做起来就轻松不少。
　　“面前有三条路，第一条强制进去，这我倒行但动静大且会害了文府，暂且可以剔除了。那么只有两条路。一是，从文安书和暗处的魂魄入手。二是，从陈国国师入手。这么看来倒是很简单。”白玄顿了一下，扭头看白天蓝，“之前写信叫你前来以为此事棘手，想着若你腿好了来凡间走一走做些事情也好。现在我的事很快就解决，你跟在我身边终日也无聊，要不要自己去凡间走走？”
　　其实也不过几天时间，白玄觉得跟着他确实很无聊，这走走那跑跑的，又没做过什么 。白天蓝才二十上下，年轻得很，他和白荷都上千岁了这样也没什么。
　　白天蓝默了一阵，“晚辈其实不喜欢凡间。出原也是应玄祖所邀，如果不跟着玄祖，晚辈也没有心思留在这里。”
　　见他有低沉之态，白玄马上转移话题，拍拍他肩膀，“那好，你想怎样都行。明日我去买些书放书房，把架子添满。你喜欢看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点。”
　　心里叹口气，这孩子。也怪自己之前没想到白天清跟帝陵的事，还叫白天蓝帮忙，是他考虑不周。
　　“多谢玄祖。”白天蓝笑道，他确实很喜欢看书。凡间的游记话本，很是吸引他。
　　“好了，”白玄站起来，“要说的事就这些主要就是告诉天蓝你。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等时机到就出手。”
　　“晚辈送你。”白天蓝起身道。
　　“不用。”白玄把他按回去，开门走了。
　　几步路的距离，白玄站在门口定住，神色十分不自在。
　　叫白荷先进屋就是个错误，万一他躲门后偷袭呢？或者躲其他什么地方呢？那他岂不是防不胜防。
　　那怎么办？白玄不想被他抱着亲了。摸了摸嘴巴还痛着。他想了想，干脆找天蓝睡一晚躲躲他。
　　转身之际，门开一条缝，白荷露出半个身子向他招手。
　　“阿玄在门口站那么久怎么不进来？”
　　他笑得温温柔柔，白玄总觉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白荷慢步踱过来，“阿玄怎么不说话？外面天寒，屋内暖意十足。我已将床榻温热，只待阿玄进入。”
　　语气暧昧不清，嘴巴蹭着他的耳朵说，热气一阵一阵的。白玄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白荷这样子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如此纯情？雪原上的灵藕果真纯白。
　　“阿玄怎么这么看我？”白荷笑意浓浓道。
　　躲什么躲，白玄这样想着，出手掐住白荷下巴。
　　身高差的缘故，白荷低着头。不解又满足地看了看白玄的手，表情像只被挠下巴的猫。
　　“先说好，不准亲我。”白玄道。
　　“好。”白荷听话道，目光落在他的嘴角，已经有点破皮了。
　　白玄狐疑看着他，这么听话吗？真这么听话白天的时候怎么喊停不停呢！
　　白玄没好气哼了一声，松开手，白荷半搂半抱地带他进屋。
　　白玄坐在床边看着白荷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身影沉思。
　　含春带笑的，看到白玄看过来脸都要笑烂一样。
　　他是不是太过纵容白荷了。
　　先是亲额头现在亲嘴巴下一步是不是要动手了？一想到这就觉得身上凉嗖嗖，白玄打个喷嚏扭头看见窗户没关。
　　相较梁泽其他高楼大院次院小巧地势也偏低，所以很容易看见其他屋顶。
　　雾蓝色的天幕下，层层起伏的青瓦，有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就站在一个白玄恰好能看清的屋顶处。
　　什么东西？白玄疑惑，来不及思考白荷的事全神贯注看着窗外。
　　“怎么了？”
　　白荷摸他发顶，跟着看过去，眼神烁暗。
　　“文安书身边跟着的那个魂魄。”白玄定睛一看，肯定道。
　　“嗯。”白荷一动不动盯着，手缓慢磨蹭。
　　“没找上他，自己来找我们了。”白玄道。时机快来了，他想。
　　“我去请他过来。”白荷道。
　　白玄摇头，“晚上我不想做事情，你去关窗户，风吹进来好冷。”
　　“好。”
　　窗户关严实，白荷又转身出去。再回来时端着盆热水，手臂上还搭着帕子。
　　热水放好打湿帕子又拧干，要上手给白玄擦脸。
　　“你自己洗，我不用。”白玄避开。
　　“脸脏了。”白荷道。
　　“不脏。”白玄马上道。
　　白荷笑笑，凑到他耳边低语。
　　“阿玄脸上都是我的口水，不洗洗吗？”
　　瞧他一副戏谑表情，白玄安稳如山坐着，掀起眼帘瞟他一眼。
　　“又怎样。”
　　白荷先害羞起来，灯下朦胧美人脸红，把帕子放回去然后坐到旁边，含羞带怯地笑。
　　白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开口道：“去看看那魂魄走了没。”
　　“好。”
　　白荷一转身，他隐秘地捶腿几下，老祖宗除了年岁大见得多也纯情得很，幸好不容易脸红。白玄舒口气，有些懊恼。
　　“阿玄走了。”白荷扶住窗户道。
　　“哦。那好。”白玄心不在焉摆摆手，往后一躺闭上眼睛。天才黑没多久时间还早，他只是闭闭眼没真的想睡。
　　白荷安安静静试了试水温，还是热的，又拧了帕子单膝跪在床上，动作轻柔。
　　“还是擦擦吧。”他道。
　　白玄不想睁眼看见那双满眼是他的眼睛。帕子敷在脸上热气腾腾，擦完他自己去放，迟疑一瞬。
　　要不要给白荷拧个？
　　想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白荷道：“阿玄不用给我拧，我用法术清洗过了。”
　　法、法术……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站在屋中，灯下，瞧起来有点傻，心里肯定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想起来可以用法术。
　　“阿玄是狐狸。”
　　白玄坐在床边脱鞋，白荷插手帮忙道。头低着，从白玄角度看得见他的长睫毛和翘起来的唇角。
　　“嗯。”这什么废话。
　　脚冰冰凉凉被白荷握住，柔柔的白光包裹着，怪异得很。白玄踢开他的手，若无其事缩回床上。
　　“多谢。”他躺下道。刚刚白荷在给他用法术洗脚，好怪，白玄想。
　　这诡异的气氛。
　　白荷似乎有话想说，欲言又止一番，眼睛不住往白玄身下瞟。
　　白玄拉被子，好笑道：“作甚？”
　　发觉外袍没脱，又坐起来脱衣服。宽衣解带，一层一层脱，撩起头发又放下。
　　“有话就说。”白玄微笑，两手交握，目光随着白荷，看着他将衣服挂在架子上。
　　白荷手抖一瞬，衣服挂好快速凑过来俯在床边，膝盖弯曲，仰着头，看起来温顺又乖巧。
　　他嘴唇微启正待说话，白玄先一步捏住他脸颊两侧像是发现了什么，左看右看。
　　“果然啊，喜欢什么的都是嘴上说说。”白玄松开，道。
　　“阿玄发现我长得不那么像你了。”白荷趴在他腿上，隔着被子说话。
　　“知道为什么吗？”他侧过脸。
　　“为什么？”白玄收了笑，审视道。
　　“喜欢在脸上，爱在心底。”他闷闷地笑。
　　白玄没说话，对于这样一个又升了一级的剖白恍若未闻。活了几千年修得的厚脸皮在此刻起了作用。
　　倘若白荷做些亲昵的小动作小表情，白玄可能会不好意思。
　　他还继续沉默着，就被抱住。白荷覆耳过来听他的心跳，静静听了一会。
　　“无情。”
　　“我不喜欢油嘴滑舌、花言巧语，没有一句实话，不讲正经话不稳重不踏实之辈。”白玄推开他。
　　“我没有。”白荷道。
　　“你快是了，我困了别来烦我。”白玄摆手，缩到被子里去，突然有些烦躁。
　　“阿玄不信我。”白荷将他拖出来，“我说的每一句都是正经话都是真的。我没有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没有不稳重不踏实。”
　　“嗯。”白玄道，眼睛都没睁，敷衍至极。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白荷可怜道。褪下衣物鞋袜钻到被窝里，贴着白玄。
　　“嗯。快睡吧！”白玄道。其实一点困意都没有，只是不想跟白荷扯了。
　　烛火熄灭，昏暗又寂静。这种时候最适合想事情了。
　　魂魄夜至，来干嘛呢？
　　按目前来看，文安书与魂魄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是文安书单方面厌恶他。今下午听到的，他还在提醒文安书。
　　文安书没引起重视，表面是这样。
　　所以，魂魄是来警告他们的？思及，白玄忍不住想笑，既如此那他们就对文安书做点过分的事情看他如何应对。大好的机会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