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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前世今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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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样。
人一旦有愧心，有愧天了，还能怎么样，除非有人替你承担，替你负重前行。姜堰冷冷地笑了一下，可惜她没有这个人。
裴真呢。
她醒来第一时间找裴真，她的骨子里都是这个人，怎么回事，那个狗腿，真是讨厌。总是冷着一副脸给谁看。
邻音音的狗腿子。
其实神女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只是姜堰生下来就没这性子，她生来蛮横不讲理，本来就是个无名村的小村姑，后来被太乙真人抱走，越发养成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可惜后来邻音音来了，姜堰的无法无天受到了挫败，她才是那个可以闪耀一天的人吧。姜堰想着，她活该飞升。
外面的雪下得大极了，纷纷扬扬地，雪怎么会下得这么大，姜堰捧起一抹雪，不禁冷得吓得缩住了脖子，所以说姜堰这是又活了。之前的记忆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姜堰感觉自己好冷啊，冷得她忍不住缩了缩鼻子。门外传来神女的敲门声，姜堰看到神女端着一碗药进来，姜堰缩了缩脖子，“这是给我的么。”
神女将药碗放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就好，这冰零雪山飞升都承受不住，何况是你一介小仙子呢。”
姜堰看着那药碗，“神女您为什么要救我。”
神女笑了笑道，“怎么了，作为雪山神女，就不能发一发好心吗。”
外面的风雪大极了，姜堰不知道在这里宿了几宿，她已经连续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夜晚了。外面的雪大极了，姜堰想到了那个千修派的小师妹，他们什么仇什么怨啊。
姜堰乖乖将那抹药汤喝了，对于这一切她完全不起疑，起疑有什么用呢，这个时候谁还会费尽心思地算计她，小师妹吗。
她一口气将药汤喝完，干净利落，喝完的时候还给神女展示了一下碗沿，甚至一点药汤都没有留下来。
神女笑看了一眼，乖乖收走了药丸。姜堰一个人走到窗边看起黑夜，夜色黑极了，外面的雪下得极大，拖神女的福，她竟有幸宿在这冰零山上。
传闻冰零山上寸草不生，唯神女一人守护着冰零山，托神女的福，她竟也有机会宿在这里了。
她乖乖地喝完那抹药汤，丁点不剩，生怕因此遭嫌弃嫌疑，姜堰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心思，明明她是骄傲过人的师姐啊。
怎么这一切小师妹来都变了呢。
她觉得这一切周围好冷好冷。
姜堰再次昏倒了过去。姜堰再次醒来看到神女笑得温和的侧脸，“醒了，该吃药了。”
姜堰抬起汤碗一饮而尽，“能告诉我您为什么救我么。”
到底和我有什么瓜葛。会不惜花费大力气来救我。
神女笑看了她一眼，“先将灵药喝完，喝完我再告诉你。”
她信任般地乖乖喝完了，药碗落在红木桌上，发出吧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姜堰问，“到底是什么事？”
她乖乖喝完那碗汤药，碗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一声脆响，“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让你不惜花大力气救我。
姜堰可不认为事到如今还会有人在乎她。
亲人、朋友，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雪下得好大啊，她眼角的泪不知从哪里渗透的，姜堰无力地问，“您说吧，只要您说，我都相信。”
神女笑笑看向她，接走了她的药碗，温柔地放在一边，神女坐在冰晶床的床沿，她的眼睛轻轻地看向姜堰，眼里怀着爱意，“也许，你是有人爱着的。”
谁？师父吗？
大师兄？
姜堰不解地看向神女。
她不解地看向神女，神女接过姜堰的药碗，这药碗已经喝完了，神女开始透露，姜堰的眼睛看向神女，“是什么？”
神女笑笑，“裴真。”
冷不丁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姜堰没想到，想了半天才发现是狗腿的声音，姜堰拉长了语调，“是他啊。”
姜堰冷冷道，“你记错了吧。”
她这么久都没有人爱，结果到头来……？？？
姜堰冷冷道，“是大师兄吗，他从小最疼我了。”
神女轻轻地点了头，“开玩笑的。”
姜堰不解地看向神女，她不理解了。怎么会是裴真呢，裴真是什么狗东西，他也配。
姜堰冷冷道，“我再也不吃你的药了。”
神女的语气也开始变冷，“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姜堰不想在这冰晶床上呆下去了，这冰晶床真讨厌，姜堰冷冷道，“你出去吧。”
神女搁下药碗，“你好好想想吧。”
这是什么神转折，姜堰不理解了，但她不相信那狗腿子裴真，一定是裴真给神女塞钱了。
姜堰冷冷地看向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落下了许多，姜堰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接起一捧雪，姜堰看着雪道，“你在哪里呢。”
一下船，外面是纷纷杂杂的声音，仿佛回到了两世，姜堰恍然大悟地看着四周围，到底是周庄，还是梦蝶。
姜堰看向不远处的邻音音，她手上还拿着刚刚买的那把匕首，姜堰将它亮了下来，一直没说，姜堰的刀功是最好的。姜堰直接走到邻音音身前，邻音音看着姜堰，惊讶地看着她手中这把刀，“姜堰，你手中怎么还有把刀啊。”
“去死吧。”刀捅入邻音音身体里，姜堰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梦境不断地继续，来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许多弟子震惊地看向这一幕。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她的刀还滴着血呢，血沿着刀锋一滴一滴地滑下来，她将刀从她的身体里拔出，“怎样。”
我不过是还她罢了。
邻音音死不瞑目地看着姜堰，“你……你……”
裴真走了过来，用斥责的眼神看了她，“姜堰，你竟然杀了小师妹。”
姜堰冷冷看向自己的手中的血刃，血滴着刀刃一直滴下来，姜堰冷冷看向裴真，“怎么，要为她报仇吗。”
她看向周围所有的弟子，“可惜啊，邻音音已经死了，无论你们怎么救都就不回来了。”
可惜吧。
裴真说，“拿命来。”
姜堰起了一个灵术，滔天的法力汇聚，姜堰发出抵挡的一击，最终姜堰不受控制地往后方躺去。
姜堰冷冷闭上眼睛，“受死吧。”
他的最后一击落在她身上，姜堰闭上了眼睛，如约地死去。天上下起纷纷扬扬地大雨。神女走过来，“又做噩梦了呀。”
她轻轻抚平了姜堰的眉角，转过头看向裴真，“她的执念太重，救不回来怎么办。”
裴真轻轻看向躺在冰晶床上的她，裴真冷冷道，“不会。”
“不会什么？”神女看向他。
裴真叹了一口气，外面雪花纷纷扬扬，他的眉眼早就看不清了。裴真走过来抚平她的眉，“你还有事？”
神女笑了笑，“这就走好吧。”
外面的雪落在了冰晶床上，塑造成了冰晶床，姜堰睁开了眼睛，屋外空无一人，她打开门，外面坐着一个神女的身影。
“你在干嘛。”
“醒了啊。”
神女头也不回地道。
“我在埋雪。”
埋雪？
姜堰不解地看向神女，轻轻地走过去，她果真在埋雪，将一抹雪埋到另一抹雪里，姜堰眼里的疑惑越发明显了。姜堰不解地看向这雪。神女轻轻地笑了，“走吧，给你煎药吃。”
姜堰不解地跟在神女身旁，她总是看不懂神女的，她看得清自己吗？
姜堰跟着神女走到了煎药处，散发着苦闹的味道，姜堰捂住鼻子，“好臭啊。”
神女轻轻地笑了，“这可是你喝的药。”
“来，喝一碗。”
“不喝。”她拒绝道。她才不会喝这么难喝的药呢。姜堰冷冷看向这抹药碗，哪里有这么乌漆墨黑的药。
可是药就长这样啊。
“来，张嘴。”
姜堰如约地张嘴，“好苦。”
神女再给姜堰喂一勺，姜堰看向神女，发出不满的抗议，“可以了。”
“再来一勺。”
“我说可以了！”她生气地瞪她。
神女这下放下药碗，笑的样子像是嘲笑姜堰，她的眼神这般锐利，像是在奋力抵抗着什么。姜堰冷冷看向她，“你故意的吧。”
她像只倔强的小鹿，“你到底在干什么。”
姜堰心想，这个神女莫不是在给它下毒。
“你想到哪里去了。”
这样有失身份好吗。
神女轻轻解释道，面对姜堰的质疑竟然也没有生气，她看向这药碗，“确实太苦了。”
知道就好。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哎。”
你叹什么？
她敌意地想。
神女道，“知道雪为什么要埋了雪吗。”
“不知道。”
神女道，“料想你也不知道，这是冰零山的规矩，雪，和雪，必须要搭在一起。”
姜堰冷冷地道，“你在说什么鬼？”
神女看向远处下的雪，她的神情落寞极了，像是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神女道，“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冰零山。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了，比你来的时候不知道多了记载。人们只道雪山神女，却不知雪山神女是这样来的。”
“他们艳羡的目光啊，憎恶的眼光啊。”
神女看向遥远处，“只有雪是一直陪伴我的。”
“这雪就像我，我必须要给它找个好归处。”
姜堰不懂，“好归处？”
“嗯？”她轻轻地点头，“我把这雪亲手埋葬在了它应该在的地方，这就是它最好的归处了。”
幼稚。
她伸出手来，捧起一抹雪，“我可以一起埋吗。”
她不知意义，只是想试一下罢了。
神女轻轻地点头，“请君一试。”
姜堰的手啊，落了许多雪，它的归处？雪落得大极了，姜堰轻轻地抹开地上的雪，将手中的雪放了下去，这十足十是一个大笑话，给雪找归处？在雪里面找吗，这真是笑话。
然而姜堰还是抹开那抹雪埋了，随便吧。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姜堰轻轻抹开这抹雪，将手中纷纷扬扬的雪放了进去，白色的雪花和地上的碎雪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本该是这样的。
就算她不这样也是这样的。不会有什么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