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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林间小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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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司玉玉摔了个狗啃泥出来，整个人蓬头垢面的，脸都埋在土里了，姜堰在裴真的背上哈哈直笑，“司玉玉你也太没用了吧，连只鸡都捉不住。”
司玉玉踉跄着爬起来，现在是真的眼冒金星了，司玉玉有些为难地道，“这、这鸡跑得太快了，我、我在家可会捉的。”
说着司玉玉眼睛像是饿狼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肥美母鸡，“小鸡仔，别跑，看我这不捉住你。”
母鸡扑棱棱着翅膀可害怕了，为什么这些修士一个两个的都要吃它，它们是没有其它可以吃吗，非要吃它们。
风间林间微动，风簌簌地吹来，鸡的羽毛掉了几根，像是被什么拔掉了。司玉玉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母鸡的脚，可惜刚刚脚下有个石头，让它给逃跑了。
司玉玉有些难过，她、她真的很会捉鸡的。
风间沙沙微动，姜堰的眼帘里是玉玉师妹鸡飞狗跳地与鸡斗智斗勇的画面，裴真扶着她，她现在只用岁月静好，这样的画面多美啊，忽然心里的心结放下了一些，整个人有些开阔起来。风吹动他白袍上的一角，姜堰用脚给他蹬回去了。这个从小像是兄长一样守护她的男子，这一刻好像有些不一样起来。
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总之是一切都变了。她现在是不是变了个人，不再冷漠，好像也学会言笑晏晏了。
林间微动，裴真将姜堰放下来，将姜堰安置好，他蹲下来，真诚地看着姜堰的眼睛说，“她一个人好像不太行，我去帮帮她。”
姜堰点了点头，“嗯嗯，去吧。”
时间像是流水般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感知到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了，可能是这一世这条命本来就是偷来的，姜堰笑着点点头，“好。”
她回顾着过去，发现已经一个月了。
风间沙沙，司玉玉开心地捉了一只母鸡飞腾飞腾着回来，“二师姐。”
姜堰点点头，“你啊。”话语间像是对一个小妹妹般宠溺。司玉玉坐下来，“弄那只鸡累死我了，一定、一定是那灵物的原因。”
姜堰撑着胳膊靠在树荫上，“你呀，休息一下吧，大师兄捉兔子可厉害了。”
司玉玉惊讶地看向姜堰，“真的吗二师姐。”
她点点头，“当然。”
距离一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渐渐地能感受到天道对于姜堰这具身子的剥离，她有时候也想为什么不可以岁月静好，可是仙界讲究因果一说，也许她的再生本就是一次意外。
也许她的再生本就是一次意外，裴真手里拎了两只兔子，兔子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外面的天气真好啊，风和日丽，让他们上路赶路吧。竹林间沙沙微动，风是一阵一阵地吹到脸上，姜堰很留恋这样可以感受到触感的风，因为摸起来很舒服。
他们淌过了一条小溪，吃完午饭后往碧灵大陆的中心地带前行。姜堰的鞋袜湿了，踹了裴真一脚，他便把她搂得高些，吃完饭后姜堰有些困倦，手指都快扶不稳，司玉玉就看着裴真走走停停，然后二师姐就大师兄的背上稳当当的。
姜堰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中是一片祥和的场景，没有小师妹，没有前世今生，她孤冷清傲，潜心修炼，最后幸福地过完了一生。
梦太美好了，以至于醒来时还要恍惚一会儿才明白这是梦境，姜堰迷迷糊糊感受到自己鞋袜好像是湿的，可是此时此刻看去，她的两只鞋袜明明完好无损啊，嗯，梦太美好了，姜堰久久不能回神。看向眼前的日出，竟然已经过了一夜，她迷迷澄澄地睁开眸子，“早上好……”
裴真看向她，“坐吧。”
她还没有完全回神，裴真就已经捉来几尾活蹦乱跳的鱼到姜堰面前，姜堰好像此时此刻才忽略了一个人影，“阿玉呢。”
鱼活蹦乱跳的水珠溅到姜堰脸上，裴真答，“她说她想一个人历练，就不打扰我们了。”
姜堰迷迷糊糊好像确实听到司玉玉气愤填膺的声音，也是，总是冲当个电灯泡也太难了。姜堰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姜堰垂头，“大师兄？”
她语气有些认真地问，“如果，如果我忽然在历练中失去了性命，我是说……”
她忽然注意到一双幽黑的眼睛在姜堰面前晃荡，姜堰吃了一惊，他仔细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她，她只是随口问问，她干嘛这么认真啊。姜堰看向他，胡乱解释道，她语无伦次，“修仙这不是很正常，而且……而且我不小心做了噩梦。”
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道，“我梦到那个邪修把我们仙族都捉起来了……”
裴真仔细思考了一下，“下次你出门历练，带着我的传讯工具，它能护你一命。”
他认真地拿出一个随身带的玉佩交到姜堰手上，可是姜堰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她其实能感受到天道对她灵魂在世的抽离，而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小师妹……
算了，她在胡乱想些什么呢。她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姜堰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好。”
“别胡思乱想这些了。带上我的传讯符，它能护你你一命。”他说着认真地解下她腰间的玉佩，这玉佩是他从小带在身上的，有他不少法力。手里扯着一根红绳，安静地垂下一根头颅。
玉佩在空气间反射着空气的光芒，走起路来伶仃脆响，姜堰看着这跟玉佩有些恍惚，“给？给我了？”
这从小到大跟在大师兄身上的玉佩，片刻不离身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给她。他按住了她即将要挣脱玉佩的手，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放心，这块玉佩可是在你为难之时传命给我，你就好好带着它。”
她何德何能啊，姜堰说一万个也不敢要，她也配，她这条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他怎么这样细心，这样事事周全呢。
可惜世界做不到事事周全。老天爷也有偏爱，姜堰想要扯下这块玉佩，她看着裴真地手，最后还是冷道，“不，我不需要。”
裴真有些猝不及防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刚才还有些困倦的那个二师妹现在的表情这样坚定，他看着她，生怕遗漏了什么，“怎么了……”
姜堰看向他，“我要回宗门了，我现在不想和你一起历练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裴真没有想到刚刚还有些温润的脸庞的二师妹骤然换了一副面孔，他沉吟几秒道，“你如今的修为还不够，师父的意思是让你再好好历练历练。”
他试图循循善诱，“再说，有我在你身边，你也能更加好地历练。”
姜堰冷酷无情道，“不用了，我这个修为自知是比不上大师兄你的，大师兄还是不要为我费心费力了好。”
裴真想不明白姜堰这一切忽如其来的转变是为何，他只是有些伤神，哎呀，不能护着二师妹了。
然而他却骤然想到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裴真的眉头忽然凝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些什么。
裴真看向姜堰冷酷的神色，
她当真……只是想要普通地回到宗门吗。向来有些冷清的裴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能，整个人的脸庞都变了，然而此刻二师妹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和刚刚如出一辙的温润，此刻他心里的怀疑越发透彻，不……也许只是他想错了。
按照往常来说，二师妹就算孤冷清傲，可是也坏不到哪去。怎么可能……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掉进眼睛里，姜堰被大师兄坑蒙拐骗着在逛几圈，距离前世这么多年，姜堰还是第一次这么有时间地观看着大师兄和灵兽的战斗场面，大师兄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自己，也不想让自己历练了，只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就好。
天色的金光打在森林的树梢上，偷偷变出几只鸟雀来，然后鸟雀随着这些波斗开始胡乱飞远，姜堰使出一个灵力来，那些鸟儿便再也飞不远了，啊呀——它们怎么了呀。
裴真击退那头狮灵兽自己也不小心吐了一口血，他抬手擦完那口红色，鲜艳的红色便在他的眼底绽放，是飞上天的鸟雀的，鸟雀被灵力击中，不堪地奄奄一息地落在地面。
再无生机。
那只鸟儿潦倒地倒在地上，明明它只是被慌乱中无辜波及的一员而已，可是此刻却失去了生机。姜堰仇恨地看着它，“怎么这么没用，死了啊。”
裴真快步走过去，他看向姜堰，“你怎么了。”
姜堰无辜地道，“你一个人捉灵兽，我无聊嘛。”
裴真压着神色道，“可是往常你并不这样。”
“哦。”她倒是来了兴趣，“那我怎么样。”姜堰咯咯笑着，她走进他靠近看，“大师兄，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吗。”
往事事物变迁，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她了，姜堰看着裴真咯咯笑着，“大师兄，别把人想这么良善，也别要求别人应该怎样。”
她骤然生出一股戾气，“否则，你会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