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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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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姜堰从床上爬起来，红杏进来伺候洗漱，小仙娥们听话得像是柳边的绿树，让人心旷神怡，温柔从风。
姜堰坐在床上拖拖拉拉地不想起来，她看了一眼外边，现在这个时间外面还好，小仙娥拉开帘帐，姜堰恍惚地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红杏低头回答，“回仙子，已经辰时了。”
姜堰揉了揉眼睛，还很早啊。迷迷澄澄地爬起床来，姜堰看了外边的天色一眼，太阳偷偷摸摸地从床上爬起来，姜堰又倒回去，“让我再睡一下。”
红杏无奈地叹气，仙子又耍懒了。恍然间端起手中的盘子下午，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犹豫地叫了一声仙子的名讳。
“碧螺仙子。”
姜堰迷迷糊糊地应，“怎么了呀。”
红杏低头笑笑，没什么。
姜堰后来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就现在梦里没有回了。只是后面听见红杏带门出去的声音。
“巳时了！”姜堰一个翻身从床上惊坐起，外面天光大亮，有些懊恼地垂了垂头，“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晚。”
唾弃了自己一声，就起来了，听到帘帐外面传来哭声，那哭声像小雨般涓涓细流，不恍惚听还听不见。她迷茫地问了一句，“红杏？”
后面就没有声音了。
她拉开帘帐，进来的却是另一位仙娥，姜堰看着兰儿。“红杏呢。”
兰儿是一个温和有些呆的小仙娥，闻言摇了摇头，“红杏姐姐，不知道呀，早上还有见到她的。”
算了，姜堰现在没空想这些心事，只是心里装着东西吃不下饭，看着这些仙风养身的东西一点胃口也没有，她恍惚地回想起昨日的邻音音来，连忙把这个讨厌的人物甩出脑去。
姜堰摇摇脑袋，昨日本来就没睡好，还是专心吃菜吧。面前两个精致的糕点让姜堰忽然生了兴趣，姜堰夹起一个慢慢啃，不知怎么地想起和昨日邻音音交谈一事，回想这几日，姜堰连忙唤来兰儿，“昨日桂玉堂有人来过吗。”
兰儿连忙回答，“仙子，昨日古廖师兄找您，只是您恰巧不在，他也就回去了。”
姜堰慢慢地回过神来，“哦。”
她清淡地道了一声，仙魔大战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她得找三师弟好好商讨商讨。
“去好意堂。”
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三师弟此时正在门外没回来，姜堰懒得挪地方，一来二去地现在好意堂先待着。撑着胳膊看这好意堂的布局，和三师弟跳脱又爱捉弄人的性格一样，栽种了许多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灵花灵草，虽不是珍贵的仙草，倒也别具一格，看起来蛮有特色的。
姜堰撑着胳膊，和裴真分别的时日好像渐渐长了些，说到底俩人互诉衷肠后竟然没有机会在一起，全靠一只白鹤飞鸽传书，他们倒和传统的有情人不一样了。
不知怎么竟地想起了冰零山的日子，那边虽单调了些，可是天下至纯至善者都在那里，在那里可以见到一年四季难见的美景，原来不是姹紫嫣红五颜六色才值得珍惜，有时候静静地呆在那里喝上一碗苦药也足矣。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姜堰回归到了那个时候，她前世的时候还不知道辨别谁是坏人，被人伤了只知心高气傲，可是雪山神女竟也没有在意这些……
那些温存叫姜堰渐渐出了神。
“二师姐。”一声还算是惊喜的叫声叫姜堰，姜堰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看到三师弟。
姜堰笑着看他，“听说你出宗门了，我最近想念陆家江的小食想念得紧，你有没有带回什么来。”
伍荔看向二师姐，“二师姐忽然找我来，是有什么正事要谈吧。来，入堂一叙。”
姜堰顺势在前厅坐下来，有些忧思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仙魔大战即将开始了。”
伍荔严肃着脸，“梨花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梨花村了，许多村民都没了。”
从前姜堰还在梨花村吃酒，转瞬间这个渺小的村子就变成了一道孤坟，不可不叫人伤心。姜堰点点头道，“是啊，上次还去见过李大叔，希望他能在九泉之下走好。”
这实在是个悲伤的事实，人死不能复生，两人一时都有些难过。半晌还是姜堰提起正事，“我认为魔源的出世与骑心脱不了关系，上古四大之物皆出于粟禾元，我害怕魔族发现了什么上古之物唤醒了他们一族，毕竟魔源不会突然现世，一定有理由的。”
“可是如何判断是上古骑心？”
姜堰蹙着眉道，“长老们应该对这事有猜测，曾派门内之人去寻找骑心，只是没找到罢了。”
“这也不能判断是上古骑心。”
姜堰也说不好，她蹙着眉道，“总之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罢了，听不听由你。”
伍荔看向她，这气氛实在太凝结了，“要不吃一碗豌豆糕？”
外面的天气蓝得像海水一样，豌豆糕绿色的，像是相映成趣的树林，姜堰看着这一碗豌豆黄，有些开心，她抬头看了眼三师弟，想不到三师弟还是给她带好吃的来了。
这是姜堰在陆家江最喜爱吃的一抹小吃，没回都要点的。迫不及待尝了一块，腮帮子都鼓起来，新鲜的味道蹦进味蕾，姜堰有些松了一口气，“好吃。”
好吃两字真是最大的称赞，伍荔看着二师姐道，“从前见你回宗门也没像现在这般，怎么，有心事。”
姜堰点点头，“仙魔大战在即，你开心得起来。”
伍荔摇摇头道，“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心高气傲的二师姐。”
心高气傲，前世所有人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可是她此刻不想再和这个词沾上半点关系，姜堰看向三师弟，“那你觉得，小师妹是个怎样的人呢。”
“怎么忽然问起小师妹了。”伍荔笑笑，大丈夫也捻起了一块豌豆黄，“嗯，小师妹……”不知想起了什么，伍荔笑了声，“小师妹很可爱呀，上次还和我打招呼呢。”
却是连来拜会她都未曾拜会一眼。姜堰心里兀自吐着纳槽。
姜堰看向三师弟，“伍荔，你下次买豌豆糕也带上我一起呗，我想吃这豌豆糕了。”
伍荔白了姜堰一眼，“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
姜堰讨好地笑笑，“没办法，豌豆黄太好吃了嘛。”
有些没有办法地想起前世，姜堰有时候也会纳闷自己是不是心事太多，不这样想就好了，可是心里就像要起潮的浪水，完全阻止不过来。
姜堰看向伍荔，没办法再强颜欢笑了，只是冷冷地笑笑。伍荔安慰她，“仙魔大战是迟早的事，你若总记挂在心头，只会自己难受。”
还是继续吃这豌豆黄吧，姜堰想。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也不早了，姜堰提出告辞，和自家师弟还这么客气，“三师弟，我走了。”
伍荔看向她，“我说你也别老是多想，你这样多想会不利于自己，放宽心态。”
姜堰没有办法放宽心态，她总是觉得有些东西她必须记住，否则就是丢失了什么，因此只是无谓地笑笑，也不知应了没应。
外面的天色还早，在好意堂吃了一碗豌豆黄，姜堰晚上有些昏昏欲睡地，她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只是撑着胳膊在想，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说来好笑，关于以前的事情只是走马观花迷迷糊糊地过了一遍，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这也实在难说了。
她不像是命定之人，反倒像是一本书中的配角，像是个跳梁小丑无意义地在宗门鸡飞狗跳着，只有最后才落得个应有的结局。
这一世像是偷来的，别想了，姜堰摇摇脑袋，那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又忽然想起。姜堰趴在小方桌上浅睡了会儿，梦里忽然梦到当初与裴真的第一眼，还没睡醒，就被周围的动静吵醒了，
兰儿进来不小心打碎了一杯碗盏，姜堰回过神来，这几日老是疲乏，可能是夏季到了最热的时候，热得不得了。
碎碗在地上碎了一片，兰儿看向仙子，忙向碧螺仙子请罪，“都是婢子的错，请仙子责罚。”
她忽然想起这个小丫头是外院的那一只，迷迷糊糊地问，“红杏究竟去哪了，怎么还不回。”
兰儿摇摇头，只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姜堰心中愤懑难当，碰碎了手中一只碎瓷碗，看向兰儿，“连红杏的去处都不知道，你去离花间看一下，那必有记载。”
她有些火气难消，也不知道拿谁发脾气，铃铃响响的东西被砸碎，姜堰没好气地看向她，“下去吧。”
不行，不能再等了，姜堰必须主动出击，前世的事情像是迷雾一般将姜堰缠绕，她必须得主动出击，难道试探吗。
她仔细地想着这些日子邻音音入门的所做所为，仔细地思索，不放过任何一丝痕迹，可是她除了安安静静修炼，倒是没像上一世那么得人爱戴。
她左思苦想，没有个答案。
“回仙子，太乙仙人邀您前去。”
姜堰正在想着前世的事情呢，闻言头也没回地道，“不去。”
“不去什么啊。”一道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姜堰看向忽然登至桂玉堂的师父，“师父，您怎么来了。”
姜堰连忙扯出一个笑。
太乙仙人看向姜堰，“这些日子你修炼得如何了。”
问进姜堰心里面了，姜堰低着头道，“回师尊，这些日子忙于仙魔一事，修炼便有些耽搁了。”
太乙仙人看向弟子，“这些日子你就放下峰中事物，专心修炼吧。”
姜堰争辩道，“三师弟外出，大师兄闭关，峰中之事无人照料。”
太乙仙人蹙了下眉，“没事，这事我会交给小师妹的，峰中新来的小师妹会照料的。”
姜堰不服气，“可是小师妹才刚拜入门下，眼下只怕是没有时间。”
太乙仙人蹙眉，“你不用说了，这事就这样定了。”
什么，前世之事竟然一样不落地发生了，姜堰有些晴天霹雳，看着太乙仙人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生出前世一样的愤懑来，小师妹，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小师妹的，那她怎么办，不拿她当二师姐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