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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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仪曦原本准备继续在身后偷偷跟随着衻伊尘，不想被他的生父，言灵殿的殿主魂清颜拦了下来。
魂清颜带着叶仪曦来到了言灵殿在凡界的领地内，本以为这里应当会是一处阴暗魔气充沛的地方，却不想这会是一处充满生机一派祥和之地。
魂清颜走在前面，双手背后：“感觉这里怎么样？还喜欢吗？”
叶仪曦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倒不是叶仪曦自愿想跟着魂清颜来到这里，他一时不慎被魂清颜施了咒术，不得不跟着他走。
魂清颜见自己儿子对自己视而不见也不恼，继续自说自话：“那时初入凡界我就相中了这个地方，我就想，你阿娘若是见了定是欢喜。”
叶仪曦这是第一次见到魂清颜，但是见到的第一面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生父，他们有着同样的眉眼。
魂清颜走到一片花海处停了脚步，对叶仪曦道：“这花叫紫云英，你阿娘最喜爱这种花，但紫云英是凡界产物，在魔界无法栽培。”
一路上魂清颜句句不离“你阿娘”如何如何，却从未说过她在何处。
魂清颜将叶仪曦带到了一个祠堂内，祠堂里摆放着一个灵牌位，上面刻着魂朱氏朱玲之位。
叶仪曦看见这个牌位眉头下意识一皱。
魂清颜点燃了三炷香递给了叶仪曦：“你阿娘最喜凡界，我便照着凡界的习俗安顿了她，跟你阿娘说几句话吧。”
叶仪曦接过香，看着那牌位，想着一路上魂清颜告知他的阿娘是如何的人，闭眼深吸一口气，上前奉香在灵前叩首祭拜。
他没见过朱玲，未曾被阿娘教导过宠爱过，他也不知道此时可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在张口时一个字都说不出。
魂清颜站在一旁道：“当年你出生之际发生了一些事情，你阿娘拼命将你送离魔界放置在凡界，也是因此她再也没能回来。”
魂清颜的目光落在叶仪曦的唇上：“你的嘴唇像你阿娘。”
叶仪曦终于肯开口了：“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魂清颜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叶仪曦拜完起身冷冷地撇了魂清颜一眼：“我不信依你的能力一千多年也找不到一个人，所以你现在是对我有所图对吗？”
魂清颜对自己儿子的猜想有些新奇：“我确实不至于一千多年都找不到你。”
叶仪曦冷哼一声，不做回应。
魂清颜：“但可惜我晚了一步，阿尘比我先找到了你。”
叶仪曦一愣：“什么？”
魂清颜：“当年知道你在叶府时已经晚了，阿尘他找到你后收你做了徒弟，那我无论是于公于私便都不能轻易再带走你。”
叶仪曦：“你这话什么意思？”
魂清颜：“你应该知道阿尘将来是要成为宙主的人吧？”
叶仪曦不太明白那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魂清颜：“他将你收下便是保你在五宙可以安然无恙，纵使窦潭想要杀你也并不容易，他后来找到我同我说。”
“五宙之外灵气稀薄不易修行，他提出保你在五宙内渡劫飞升，而我便可以此为由带领族人在五宙内寻找你的同时提升修为，如此来偿还他同我欠下的因果。”
说完魂清颜看了看叶仪曦的神情，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你……喜欢你师父？”
叶仪曦被魂清颜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不耐烦地道：“是又如何？”
对自己儿子大逆不道以上犯下地喜欢他师父这件事魂清颜倒不甚在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阿尘确实很讨人喜欢，只是你怕是会空欢喜一场。”
魂清颜顿了顿，想着要怎么委婉地说才不会伤害到叶仪曦的心。
即使魂清颜不说叶仪曦也知道，他的师父，衻伊尘，是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的，他的喜欢注定只是他一个人的喜欢，年少时他不求衻伊尘喜欢上自己，只求可以一直作为徒弟陪伴衻伊尘左右，后来不求衻伊尘明白自己心意，只求衻伊尘不要抛弃他，如今……
叶仪曦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一阵的刺痛。
如今，他不想再追逐着衻伊尘的背影了，他想让衻伊尘为他停足。
魂清颜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像什么，斟酌片刻后道：“阿尘他是不能喜欢任何人的，否则会遭天道反噬。”
一句话，叶仪曦脑中所想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他现在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为什么？”
魂清颜惋惜般叹了口气：“阿尘是由天地法则所孕育而出，天生便是神体，仙气环身，而他又为五宙的继承人，可以说，天道从阿尘出生起就一直在关注着他。”
“天道对他很包容，但若是他对何人有了牵绊，那天道便会降下天罚。”
魂清颜抬手抚上朱玲的牌位，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言灵殿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天罚所致。”
魂清颜抬眼看着叶仪曦，眼中的那一丝伤感已经消逝：“言灵殿如今经不起第二次天罚，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叶仪曦沉默片刻后嗤笑道：“说到底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依你所言是朱玲拼命相护我才能在你口中的天罚中活下来，那你们可曾想过我活下来本身就是另一种天罚？是我师父，是他把我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救出来，是他抚养我长大，教习我术法，除了我身上的血脉，你和我还有何关系？”
魂清颜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叶仪曦脚下便出现了阵法禁制，迫使叶仪曦再次跪了下来：“你还小，你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便在你娘的灵前冷静几天罢。”
叶仪曦双膝跪地受阵法影响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开口说话都无法做到，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修为上的压制是何等恐怖。
魂清颜真的很强。
崇仁镇不远处的密林中，木玄青抱着怀中刚刚采摘的果子走到衻伊尘旁边放下，随后坐在衻伊尘的正对面，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莫名有一种求夸奖的感觉。
衻伊尘打坐调息完，知道木玄青就在身旁便不打算睁眼，继续闭目养神。
木玄青失了双目，对一切细微的感知都很强烈：“我找了一些果子，你要吃一些吗？”
被察觉醒了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衻伊尘看了看那些果子，道：“多谢，但不必了。”
木玄青追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找。”
衻伊尘起身拂去身上的枯叶与灰尘，看了眼木玄青眼上缠绕的丝带想了想道：“不必，赶路要紧。”
木玄青也跟着起身问：“你要去何处？”
衻伊尘：“汝南。”
刚抬出脚步，衻伊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退了回来，问：“你认识路吗？”
木玄青站在衻伊尘身后一丈处：“那是何地？”
衻伊尘知道这条蛇的脑子有些与众不同，便换了一个说法：“你第一次闻到我元神味道的地方，还记得吗？”
果不其然，木玄青闻言立即点头：“记得。”
衻伊尘后退两步道：“你带路，我跟着你。”
不久前衻伊尘强行超渡了整个崇仁镇众人后，灵力损耗不小，险些栽倒在地，幸好木玄青在衻伊尘上次离开时就一直留在原处等着衻伊尘来寻。
见到木玄青，衻伊尘就一时心中复杂，不知是该说他傻还是死脑筋了。
衻伊尘让木玄青领路，木玄青就真的乖乖领路不再做多言，向着汝南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衻伊尘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为何不御剑？”
木玄青张了张口道：“我并不知如何御剑。”
这倒是衻伊尘意料之外的答复，毕竟木玄青的修为看起来在神界应当也不弱，并不像连御剑飞行这种基本功法都不会的人。
衻伊尘：“无人教导你吗？”
木玄青：“魔界崇尚独立。”
这个衻伊尘是知道的，魔界那个说好听点是鼓励他们独立野蛮生长，说直接一点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只是木玄青不是灵蛇吗？为何会在魔界修炼？
衻伊尘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他并不想跟木玄青再多一丝瓜葛：“我教你。”
前面走着的木玄青一愣，转过身愣愣地“看”向衻伊尘。
衻伊尘不太想知道木玄青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地道：“你有剑吗？”
木玄青摇了摇头：“没有。”
衻伊尘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我先教你灵力化形。”
衻伊尘道：“调动灵力至指尖，在你的识海中构画出一柄剑，想象这柄剑的样子，而你手中正握着它。”
随着衻伊尘道话音落下，木玄青右手浮出的灵力正在慢慢累积在一起，逐渐有了剑的模样，那柄剑由虚化实，被木玄青握在手中。
衻伊尘原本还在惊叹与木玄青第一次便化形成功，但看见那柄剑后眯了眯眼眸：“看来你本不是瞎子。”
木玄青手中的剑与不久前衻伊尘在崇仁镇外用的剑一模一样，这柄剑曾经是衻伊尘的佩剑，名唤桴谙，只是在衻伊尘身死后这剑也不知所踪。
木玄青回道：“不错。”
衻伊尘收回目光道：“现在屏息静气，用意念驱动手中的剑，意念与剑合而为一方可御剑，切记不可有杂念，否则在飞行时会摔下来。”
木玄青确实学的很快，这次又是一遍便成。
木玄青踏上剑刃正准备凌空飞起时脚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衻伊尘招来微风稳住了剑身道：“御剑入门容易，但若想载人飞行还是需耗些心神的。”
木玄青难得羞愧一次：“是我心急了，让夫，让你见笑了。”
后又尝试数次便算掌握如何飞行。
衻伊尘不禁夸赞：“化形一次便成，御剑仅数次便已掌握，想不到你天资竟如此之高。”
木玄青御剑来到衻伊尘的身前，听见这句夸赞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那你喜欢吗？”
衻伊尘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你的天资确实令许多人艳羡。”
木玄青想听的却不是这句，继续追问道：“你呢？”
衻伊尘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怕一句话不对又令木玄青误会了什么，毕竟也不是没有先例，便道：“赶路要紧。”
木玄青载着衻伊尘御剑向着汝南前去，起初还是比较生涩两人险些双双摔下落地，但好在木玄青悟性与定力确实很强才没有造成悲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