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成功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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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比赛是霸图客场打虚空，他们这周五要提前到X市去做准备，林敬言今天上午训练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之前大家吃饭时的讨论。那会儿祁怜对他问到X市好像有些抵触，但当时的话题很快被其他人扯过去了，他也不清楚是不是错觉。
正好前段时间张新杰提过他和祁怜以前就认识，林敬言就找了个训练完闲下来的空档，拉住他问了一下。
听到他的问题，张新杰眼底有些诧异，他说：
“你想知道祁怜过去的事……应该去问她，由我来告诉你不合适。”
“这不是怕不小心提到她伤心事嘛。”
林敬言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来找他。
“她不至于那么脆弱。”
张新杰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和他们有段距离的祁怜，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并不知道这边正在进行着与她相关的谈话。
“所以还真有点故事啊……”
林敬言抓了抓头发，若有所思，张新杰见自己像是被套了话有些无奈，不过林敬言也是出于好心，他便没多说什么，只是劝道：
“你要是在意祁怜的状态，那大可以放心，她不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影响比赛。”
“新杰啊，在你眼里我有这么无情吗？”林敬言哭笑不得。
“喔。”张新杰反应过来了，
“如果是单纯关心她，那就更不应该来问我了吧，她想说自然会告诉你的……若是不想，那我也不应该随便揭露。”
“好吧好吧，我的。”林敬言举手认错，“所以你觉得她想说的概率是多少？”
张新杰稍加思索：“百分之三吧。”
“这不就是零吗！”
“差了百分之三。”张新杰很严谨地指正了林敬言的说法错误。
“哎哟，服了你了。”林敬言拜倒。
张新杰面上浮现出一丝浅笑：“总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担心。”
“哎，行吧。”
林敬言回到张佳乐边上自己的座位，张佳乐训练做完了没事干，正无聊地给屏幕上的弹药专家咔咔换弹玩，他听到边上的动静回头：
“怎么说？”
“好像确实是有点什么，但是张新杰说想知道就直接去问她。”林敬言摊手表示自己一无所获。
“啊？那还是算了吧，我们稍微留意点就是了。”张佳乐下意识否决了这个提议。
“嗯……”林敬言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们两个在这边讨论，视线就总是时不时地往祁怜那边扫，像她这种喜欢躲在角落的人，对他人的目光可太敏感了，更别说这俩好兄弟自以为在偷瞄她的时候，动作实在是大得离谱，那感觉简直像被正午的太阳照到了一样。
祁怜暂停训练软件看向两人的方向，神情里满是疑惑，但非常少见地，她在和别人对视时，率先移开眼神的居然是另一方。
本来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祁怜懒得动弹，也不想隔着半个屋子大声说话，干脆就点开企鹅讨论组问了问他们。
【霸图倒霉蛋小队（3）】
厌见桃株：你们两个在搞什么？
百花缭乱：……不是，谁改的群聊名啊
厌见桃株：首先排除掉两个错误答案…
冷暗雷：咳咳咳！
百花缭乱修改了群名称为“霸图聪明蛋小队”
冷暗雷：笑死了张佳乐，这啥？
冷暗雷：好呆的名字啊
百花缭乱：靠！比你之前那个好一百倍吧
厌见桃株：所以你们两个刚才看我干什么？
冷暗雷：没有啊
百花缭乱：哪有喔
厌见桃株：[大白鹅问号.jpg]
冷暗雷：就…这不是要去X市了嘛，想问问你那边有什么值得尝的本地美食不
厌见桃株：喔，张副队对这些比较了解，可以去问他。
厌见桃株：他给你的回答能精确到哪家店的酸辣粉要加几分之几勺醋……
百花缭乱：多加少加几分之一勺有区别吗？
厌见桃株：对于他以外的大部分人类而言，应该没有。
百花缭乱：好精准的范围！
冷暗雷：那小祁以前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店？
厌见桃株：高中对面有家小店不错，但是我很久没去X市了，不知道还开着没。
百花缭乱：打完比赛第二天我们去看看呗？
厌见桃株：饶了我吧……真不想出门。
冷暗雷：[猫咪哭泣头.jpg]
百花缭乱：[猫咪哭泣头.jpg]
百花缭乱：我想去尝尝！
厌见桃株：张新杰跟我一个高中，他认得路，你让他带你们去。
百花缭乱：求你了祁怜，想跟你一起去[眼泪汪汪黄豆]
冷暗雷：求你了祁怜，想跟你一起去[眼泪汪汪黄豆]
厌见桃株：……
厌见桃株：我真是受不了你们…
嗯，同意了，看起来确实是没什么事。
林敬言和张佳乐同时下了结论。
*
时间来到周五，虚空的比赛馆离俱乐部不远，霸图选的酒店也在附近，像队里那几个比赛打了多少年的老油条，对各地的主场早就熟门熟路了，也根本不需要当地的战队派人来接，不过出于礼节，虚空的正副队还是在酒店门口和他们碰了一面。
这边李轩还在和韩文清跟张新杰寒暄着呢，一回头发现自己搭档人不见了，再往四周找了下，发现他好像是跑去跟人家队里唯一一个小姑娘聊天了，搞得李轩人有点懵，这不像他的风格啊，吴羽策今天怎么回事？
祁怜习惯性地落在霸图队形的最后面，这种社交场合向来与她无缘，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上的益智小游戏，但很快察觉到有个人走到了自己边上，是吴羽策。
张佳乐和林敬言已经做好了祁怜缩到他俩身后去的准备，没想到她愣了一下后反倒是和吴羽策主动打了声招呼：
“是你啊。”
听到她的这句话，吴羽策的神情里透出一丝放松，李轩甚至觉得他现在看上去心情好极了，他嗯了一声，对着祁怜说：
“你还记得我啊，好久不见了……”
“学姐。”
“学姐？！”
其他人怪叫着重复了一遍吴羽策的称呼，有些震惊。
“……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对着人家喊学姐好意思吗？”吴羽策很是犀利地吐槽了起来。
不是你先喊的吗！
众人无语，李轩更是惊讶之下开始口不择言说些乱七八糟的怪东西：
“我去，阿策你不会是三无姐控吧，难怪上次问的时候你说更喜欢绫波丽和雪之下雪乃……”
“…二次元闭嘴。”吴羽策额角几乎出现了具现化的井字。
“是吗？我比较喜欢明日香和团子。”祁怜反倒是接上了李轩的话。
“有眼光啊！”李轩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重新看向吴羽策，
“所以学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祁怜是我高中时候上一届的学姐啊，学生会里认识的。”
吴羽策被他们这么大的反应搞得有点不自在。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吧！”
李轩朝吴羽策挤眉弄眼地比着口型，然而他这位在赛场上默契无二的搭档，好像还没和自己心意相通到能理解这么抽象的表达的程度，他的眼神交流半天无果。
吴羽策：“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轩：“……！！！算了回去再跟你说。”
“唉……”
吴羽策叹气，他设想的久别重逢感人场面被这群人搞得这么混乱，实在是让人有点头疼。
祁怜刚才很安静地别开了视线，等吴羽策和李轩交流完才又看向他，这让他反而一时有些词穷，半天才道：
“上赛季我就看到学姐你的名字在霸图名单上了……但是去年我们主场的比赛你没来，客场也没见到你，我还担心学姐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的，你当时做事很认真。”祁怜说。
“那就好。”
吴羽策说完沉默了半晌，他是还想和祁怜叙叙旧，可问题是他们现在身边的其他人，看上去是在各自聊着自己的天，实际上明里暗里耳朵全竖了起来偷听他们两个的对话，他这下也只能无奈放弃，
“先不打扰学姐休息了，明天的比赛……我会全力以赴的。”
“嗯，我也一样。”
等到吴羽策拽着假装和张新杰聊得起劲的李轩回自己俱乐部去了，见他们走远，霸图的队员才终于开始议论纷纷。
白言飞：“小祁，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很多。”
听到这个回答，白言飞开始缠着祁怜试图多撬点小秘密，林敬言趁这个机会问了问张新杰：
“你知道这事不？”
“不知道。”张新杰也有些茫然。
“你们不应该都是一个高中的吗？”张佳乐提出异议。
“你认识你高中下一届的几个人？”张新杰有理有据地反驳了他。
“也是……”
最终还是韩文清看不下去了，发话让大家进酒店好好休整，明天的比赛要紧，这才把祁怜从这群人的八卦心里拯救了出来，她心怀感激地看了一眼靠谱的韩队，他这时候的形象真是格外伟岸。
*
“说，老实交代！”
李轩一回到俱乐部里面，刚关上门好奇心就按耐不住了，一把抓住吴羽策想要严刑逼供。
“交代什么？”
“你和霸图的那个术士啊！”
“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我高中的学姐。”
“普通学姐？”
“你倒是给我说说什么叫特殊学姐？”吴羽策翻了个白眼。
“哎哟，那我换个问法，你们之间发生过的让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李轩满怀期待地看着吴羽策，瞧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他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来，这人估计是不会罢休的
吴羽策揉着太阳穴叹气：
“行吧，你非要问那大概是……我高二那年，五月末初夏，学姐毕业前来学校上课的最后一天，我们碰巧在楼梯口遇到了，她问我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然后你就答应了？”李轩问。
“嗯，我翘了那天的晚自习。”吴羽策颔首。
“再然后呢？”
“就…没了啊，我们一起走到公交站，聊了点日常，然后分别坐了不同的方向，学姐那年考上了外地的大学，读了一阵子好像又出国了，今天是我从那以后第一次再见到她。”
“就这就这？”李轩大失所望。
“你什么意思？”吴羽策拳头硬了。
“我还以为你俩之间有多少浪漫青春疼痛故事呢，比如什么暗恋告白交往误解分手复合分手复合此去经年破镜重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羽策再度翻了个白眼，他感觉自己名字的前两个字就能很好地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你跟我扯淡就算了，别随便在她和别人面前瞎说啊，从前提就不对，谁告诉你我暗恋她的。”
“哟，我可没说谁暗恋谁，而且不暗恋你能惦记人家那么久？这都毕业多少年了还喊人学姐啊，就一起放个学你记了五年？”
“不要胡说八道。”
吴羽策脾气向来挺不错的，李轩是知道才敢这么跟他开玩笑，不过这时候他发现吴羽策的表情有点认真，好像是很严肃地不赞同他的调侃，
“学姐是女生，圈内本来就对女选手过于苛责了，你不能乱说。”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好意思啊。”李轩挠了挠头，抬手给自己嘴巴上了个拉链，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别人瞎说的，就是平常难得见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你有情况呢。”
“没事。”
吴羽策也知道李轩自有分寸，只是提醒一句，不过刚才好友提的问题，确实是让他一下子回想起了自己记忆里始终没有褪色的下午。
那天他们在楼梯间偶遇时，走道外的阳光落在祁怜身后，给她的轮廓打上一层晕影，就像是初夏的太阳对上她也展露出些许柔和，可即使这样，除了那双平静的眼睛，他却依然看不清阴影中她脸上的神情。
他印象里的学姐是一个始终游刃有余的存在，对待任何事都思维清晰态度冷静，反而不太像是一个同龄人，哪怕碰到一些意外的突发情况，也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处理事情，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吴羽策发现，每次她看着他的时候，那眼瞳中的清澈都会让他忍不住想回避，她的瞳仁线条黑白分明，静静的注视就好像是坦荡地看透了他的想法，却从不明说。
除了学生会的一些事项，吴羽策和祁怜的交集并不多，他不敢说自己对她很熟悉，两人的谈话往往浅尝辄止，就好像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如果抛开这层共事的身份，他和她大概根本没机会认识。高一高二两年的时间里，他见到过最多的，其实不是祁怜与他交谈时的神情，而是她路过低年级教室时，自己从窗口望出去的一瞥。但即使只是学姐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好像也永远清隽挺拔。
所以吴羽策原以为他们之间是不会有正式告别的，也许只有等到多年以后再度回想起过去时，他才会意识到，之前某个平凡不起眼的一天，就已经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但那天他们在车站分别前，祁怜确确实实特意和他说了声“再见”。
真的会再见吗？什么时候再见？吴羽策没有再问，对他们而言，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等到进了联赛后，青训时期想要找准自己的道路很难，正式打比赛后又忙碌了起来，吴羽策已经很少再回忆起自己的高中时期了，可是……
“总有些人哪怕无关恋爱，你也是很难忘掉的。”吴羽策对着李轩轻声道。
都说遗忘一个人最先模糊的是声音，然而去年，他在看到霸图战队成员里那个许久没见过的名字时，耳边却像是清晰无比地重新响起了那天祁怜的告别。
终于再见了。
现在再回过头来看高中时的自己，好像总有种在刻意扮冷静的感觉，但他接触到的学姐无论何时都是那么从容，她有着无限趋近于吴羽策理想中“一个足够坚定的自己”的特性，于是他下意识地向她靠近、想要像她一样，仅是坐在那里就足够令人安心。少年人总是渴望早日变得成熟可靠，可那种伪装模仿出的沉稳，在他向往的目标面前又总会控制不住地变得柔软。
所以他一直忘不掉的，到底是当初两个人一起工作时，仅称得上礼貌克制的相处，还是那个对未来有着无限幻想的年轻自己？
吴羽策分辨不出，也不想去理得过于一清二白。
“……”
李轩瞅了眼自己好像陷入文艺氛围的搭档，不是很好意思再出言反驳他，但他一下没憋住，还是蹦出来一句，
“伟人蓝染有句名言说得好：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二次元闭嘴啊！”
被打断思绪的吴羽策真是服了他这个不着四六的搭档。
“你看你一下就get到这是二次元梗，你的成分这不是也一目了哎哟别打我啊！”
吴羽策一记肘击敲在李轩侧腰，成功制止了他的后半句话，李轩嗷地一声蹦了起来，故作姿态倒在椅子上，但吴羽策很清楚自己刚才根本没用力。
李轩葛优瘫了大半天，见吴羽策不为所动才收起了表演，从椅子上坐正好好说话：
“不过能在联盟里碰上以前的熟人，还挺巧的啊，这圈子真小。”
“是啊，我当初都不知道学姐还玩荣耀，更没想到她打得这么好。”
“确实是很了不得的选手，所以……”李轩握掌成拳敲了下吴羽策的肩膀，“明天比赛别手软啊。”
“那还用你说？”
吴羽策和李轩对拳，随后望向战队会议室窗沿投下的影子，X市的阳光明媚得和自己记忆里那个下午如出一辙，甚至有些刺眼，只是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太久了，他也成长了许多。
如今已是足以支撑起虚空的副队长，吴羽策长舒一口气，伸手拉上了会议室的窗帘，李轩发现他此时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锐利不含笑，反倒稍显冰冷。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带着几分愉快和期盼：
“我可是……想赢学姐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成功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