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坑文》孜然

5、第 5 章

　　忙忙碌碌了两天，终于到了族学开学的日子了。陆锦莹坐在马车上看着周围的嫡姐们，自觉的保持沉默。

　　现在的她和她的嫡姐们就算是从记事的时候开始算，总共见的面数两个手都数得过来，而不是前世那样，在族学里头朝夕相处了好几年。若是表现的太熟捻反倒惹人怀疑，还不如就此沉默，理由就是初次离开家的不适感。

　　嗯，很万能的借口。陆锦莹瞄着抱着陆庄氏大腿放声大哭的陆家齐，如是想到。

　　也许是陆锦莹太过于沉默了，反倒是让车厢的气氛尴尬起来，最后大她两岁，和她年龄最为相近的四房五姐陆锦书倒是凑过来和她说话了。

　　“七妹，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可以和五姐说哦。”陆锦书对着陆锦莹眨了眨眼，颇为亲切的道。

　　陆锦莹撇了陆锦书一眼，哪里不知道陆锦书这是过来拉拢人的？只是前世做这事的人是陆锦然，如今因为两天前在祖母面前落她面子的事情，陆锦然记恨上了，所以压根没想过拉拢，以至于这辈子做这事的人是陆锦书。

　　“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马车闷的很，五姐你离我远点，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陆锦莹张嘴就说了这一句话，下巴微微抬起来，带着傲气，一如她当年的样子。

　　她的这些嫡姐们各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在长辈面前扮乖扮巧讨喜，在她们面前再乖巧也只能被欺负。

　　陆锦书嘴角抽了抽，眼看就要爆发出来，她的亲姐老三陆锦月却是拉住了她，冷冷的丢了陆锦书一个眼神，然后把她拽了回来。

　　说实在的，陆锦莹对她的三姐陆锦月那是没啥印象，她不过就是今年再在私塾里头待了一年，之后就回陆家待嫁了，隐隐约约记得貌似她和二姐有过点冲突。这样一想，陆锦莹就忍不住打量起陆锦月了。

　　和马车里头其他几个或多或少脸上都带着几分娇纵的其他嫡女比起来，陆锦月倒是显得冷肃了。不过想起来她是四房的第一个孩子，而且生下来没多久四婶就怀上了陆家仁，她在四房并不怎么受到重视，这样内敛稳重倒也不算是奇怪。

　　“你凭什么管我！”果不其然，陆锦书被陆锦月拽回去之后，没两句话陆锦书就对着陆锦月吼了起来。

　　陆锦月面色却是淡淡的：“锦书，你还喊我一声姐，我就能管你。”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别忘了，祖父就在前头。”

　　比起前面的那一句话，明显后头一句话更有威慑力。马车里无论是吵闹起来的陆锦书还是其他看热闹的都安静下来。

　　“叩叩。”这时候忽然马车门被敲了起来。

　　“谁？”陆锦月作为这里头年纪最大的，开口问道。

　　“我是长房的管事张至，大少爷要孙七小姐过去一下。”

　　回答的声音对于陆锦莹来说并不陌生，面对几位嫡姐的目光陆锦莹点了点头，对着陆锦月道：“三姐，我去一下。”只是知会一声罢了，也不待陆锦月回答，陆锦莹就打开马车车帘下去了。

　　随着张至走了一小段路，很快就到了另外一辆的马车前面，而这马车前面无论是她父亲陆彦泽还是陆家齐都已经在了，当然还有那些庶兄弟姐妹们。

　　看见陆家齐不以为然的样子，陆锦莹就明白这是要对她说什么了，上前对着陆彦泽礼了一礼：“爹，找女儿来做什么呢？”语言上带着亲昵，只是知道陆彦泽的目的，看着他的目光却不是太良善。

　　比起陆庄氏来着，无论是陆锦莹还是陆家齐对陆彦泽都算不上亲，因为陆庄氏只是他们的母亲，而陆彦泽却是很多人的爹。而且陆彦泽也不常在家，虽然依旧是很疼他们，可是只能说是亲而不厚。

　　果然，就听到陆彦泽对着她和陆家齐道：“莹丫头，齐哥儿，这些人也算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们，在族学里头要好好照顾他们，知道吗？”

　　这年头嫡庶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作为庶子庶女在族学里头少不得收到点白眼的，不过若是有陆锦莹他们照顾的话，那就会好很多。

　　“哼。”陆家齐轻蔑的从鼻子里发了一个音，算是听到了，只是看样子却是没有放在心上。

　　陆锦莹目光在几个眼熟的脸庞上飘过，最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说完偏头对着那些人笑了笑，“有我能帮得上的就过来找我，族学里头有我不懂的，你们也要教我呀。”

　　陆锦莹这样亲切的态度，却是让他们切切私语起来，陆彦泽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慌忙连声应下。

　　“好了！”陆家齐大声打断，也不管陆彦泽的脸色，伸手拉着陆锦莹就往回走。

　　拉着陆锦莹走了一段路，陆家齐黑着脸松开了陆锦莹的手，瞪着她质问道：“你干什么对那些人这么好？”

　　陆锦莹对陆家齐这大少爷脾气不以为意，轻轻的笑着：“怎么说他们也是和我们一个房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五哥，族学里头可不止只是我们长房的人啊。”

　　见陆家齐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一点领悟都没有，陆锦莹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在陆家齐耳边道：“大哥不在，二姐有些话不好对你说，五哥，你记要小心四哥。”

　　不比女学堂那儿，嫡系扎堆，每个人的火力分散，各有冲突。如今男学堂那儿如今嫡系可就只有老四陆家仁和陆家齐了。总是缺点心眼又调皮的陆家齐，怎么也不会是在族学里头混了近六年的陆家仁的对手，前世印象中陆家齐在族学之中过的并不算是如意，呆了八年之后脾气那是愈加的暴躁，几乎是一点就燃。

　　不知道陆家齐到底最后听没听听进去她的话，反正陆锦莹是没有指望过陆家齐真的能够做什么。在重生的一年里不是没想过把自己的五哥好好改造一翻，可是最后除了让陆家齐听她一点话之外，真的是毫无收获，陆锦莹都无奈掉了。只能琢磨的找个路子给几个庶兄带话，让他们帮衬陆家齐一把，大不了她豁出去脸面不要，跑男学堂去，看谁能欺负她哥！陆锦莹目光冷厉。

　　马车辗转入了山，终于是到了陆家的族学之中，陆家四个房里头嫡子女不多，可是庶子庶女却都是扎堆的，和陆锦莹一般年纪要入学的人不少，看见几乎占了半座山的族学惊叹不已。陆锦莹在这里头呆了八年，每一处地方都去过，早就不稀奇了，倒是淡定的很。

　　很快就有管事出来把这一队的小姐少爷带进去了。首先自然是带着他们去各自住的地方看看了，陆锦莹他们这些嫡系出身的自然在族学里头有特权，都是一人一个单间，而且还陪一个侧屋给他们的丫鬟小厮住，至于其他人就没这待遇了。比较好的倒是有两人一间的，次一等的三人四人的也比比皆是，当然最多的就是那种几十个人住在一起的大通间了。

　　陆锦莹的随身丫鬟叫做莺时，取意是十二个月的雅称。大哥的小厮叫做首阳，代表的是一月，二姐的丫鬟则是叫做绀香，是二月。因为三月莺时比较女性化，陆家齐不要于是被陆锦莹拿走了，陆家齐的小厮则是四月的槐序。

　　铺床整理房间自然是有莺时在，陆锦莹就放心大胆的休息起来，只是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陆锦莹的门。

　　门本来就没有关，陆锦莹一转脸就看到了敲门的那个人，是她同父异母长她五岁的姐姐，印象中是叫做陆芷。

　　“什么事？”陆锦莹坐在那儿也没起身，就那样淡淡的看着陆芷问了一句。

　　陆芷大约是不习惯和陆锦莹说话，面上透着几分不自在，半尴不尬的道：“没事，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事，一会儿祖父还有过来说两句话，没多少时间。”

　　听这话陆锦莹才发现门的两边貌似还有几片衣服摆子袖角什么的，看她们怯生生不敢露面的样子，活像是她会吃了她们一样，陆锦莹这样一想倒是笑了：“那就麻烦姐姐们了，不过我记得好像李姨娘那儿的陆香也是今年新进族学的，有人过去吗？”

　　“我……我没事的。”随着陆锦莹的那一句话，一个小丫头就蹦了出来，慌忙地挥手，“我可以等祖父说完话再慢慢整理。”

　　陆锦莹噗哧一笑，然后捂着嘴带着笑道：“这样吧，陆芷和陆饰留下来帮我整理就好了，其他人去帮帮陆香。”

　　听着陆锦莹的话门口的一伙人脸色都缓了下来，之前陆锦清在的时候，她们有陆锦清罩着小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如今陆锦清走了，又听着家里的龙凤胎兄妹俩是俩活脱脱的霸王，见识过四房隔了四年才生下来的宝贝疙瘩陆锦书蛮横的样子，她们都人心惶惶起来。

　　说实话，若不是之前在马车边上陆锦莹的态度和善，她们也未必有勇气过来说要帮忙。要知道两年前陆锦书入学的时候，就是把她的一个庶姐打的下不了床。

　　现在看起来，这个家里头最小的嫡女，脾气倒是好的很。

　　有了陆芷和陆饰两个人的帮忙，很快房间就整理好了，让莺时沏了两杯茶，准备了一小碟糕点，陆锦莹就开始和陆芷陆饰两人聊起天来了。

　　在族学里头陆锦莹可没打算扮得太嫩，开头两句话还谈天说地，后面就全部绕着族学里头的事情转了。六岁的事情对于陆锦莹来说已经是太过于遥远了，族学里头具体的情况她还不太清楚。

　　陆芷陆饰自然不会对陆锦莹有所隐瞒，全都一五一十的和陆锦莹说了，三人还意犹未尽呢，结果族学里就有人过来通知说，山长过来训话了，要她们到族学门口的空地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