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任务结束与理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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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人是学校的负责人，看到满脸严肃身材高大的夜蛾正道眼前一亮，但很快又因为鱼贯而入的四人神色僵硬起来。
负责人有些小心地问道：“您不打算出手吗？让那些学生进去就可以了吗？”
往届带学生出任务经历过无数次质疑的夜蛾正道熟练地解释道：“请别担心，负责人先生，我的学生们都是很强的，他们有能力解决贵校的问题。”
负责人的神色将信将疑，最终还是委婉表示道：“夜蛾先生，我还是觉得那些孩子太小了点。您不进去，真的没关系吗？”
瞧这话说的，不愧是学校的负责人，就是懂说话的艺术。
尽管夜蛾正道知道对方这个说法多半是想故意以此催自己动手，夜蛾正道依然被这一番话说的心里生了些歉疚。
为什么呢？
因为他确实没说错，哪怕是学生也要上战场，这就是咒术界的现状。
无论大人小孩，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当成为咒术师后，都会被安排去袚除咒灵。好像只要套上咒术师这个身份，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他们就理所应当应该袚除咒灵保护大众。
他的新学生，五条悟，15岁；家入硝子，15岁，；月见佑子，15岁；最小的夏油杰，甚至才14岁。
尽管会因为身高显得更成熟一点，但在有阅历的人面前，少年人的稚嫩青涩还是很显眼的。
连野兽都知道要保护族群里的幼崽，但是咒术界……
可是夜蛾正道也没办法。咒术界就这么点人，咒术师就是这么稀少，而且咒术师的能力还极看天赋，无关年龄大小，实力上限天生就是摆在那里的。更何况咒术界本身还被一群老顽固把控，更进一步压榨了年轻术师的生存空间。
夜蛾正道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的学生们提供庇护。无论是自己挖掘出来的珍宝，还是来自五条家的孩子，经过一天多的观察，夜蛾正道对自己的学生大致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果然，外界疯传的“六眼神子”也好，千年难遇的“咒灵操使”也好，珍稀的“反转术式”也好，“心理术师”也好，剥开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头，其实都只是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罢了。所以即便可能在对方看来并无必要，但夜蛾正道依然愿意维护并且指引自己的学生们。
负责人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引起夜蛾正道无数思索。夜蛾正道实在很想叹气，但最终，夜蛾正道还是把郁气都深深沉入心底，再次保证道：“您放心好了，如果有意外的话，我会出手的。”
不过虽然刚才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但从昨天两个学生打架的动静来看，夜蛾正道并不觉得这个咒灵会难住几人。不过若这番说辞能让对方安心，夜蛾正道也不在意这样保证。
这也确实是实话，毕竟夜蛾正道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帐”内。
夏油杰好奇地戳了戳黑色的帐，被旁边的黑发少女无奈制止了。
“夏油君，还是优先做任务吧。说不定还可能有幸存者。”
“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可能还会有活着的人了吧？”
五条悟一面观察，一面满不在乎地插话。
此次任务从第一个人失踪开始，过去了一个月才被转交到他们手中。假若从开始就找上他们，五条悟还是有信心把人带回来的；而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这种幸存几率有多少，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两位有着黑色头发的同伴几乎是同步皱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有着狐狸眼的男生率先开口道：“五条同学，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在未证实之前，我们还是要考虑救援的。”
五条悟不大高兴地打断了夏油杰的话：“就算你这么说，事实就是如此，即便留意，也还是大概率是在做无用功。更何况，你不要搞错啊，我们的任务一开始就不是救人，而是袚除咒灵。你若是想要救下所有人，说不定哪天会自己先死在这份天真上哦？”
夏油杰却并没有没被打击到，甚至向五条悟露出一个张扬的笑：“我知道啊。不过强者理应多照看弱者，而且——我们有这个实力，不是吗？”
虽然对夏油杰口中的“正论”不屑一顾，但对“强者不惧危险”这个论题，五条悟还是赞同的：“哈，虽然老子对你的理论不感兴趣，不过你说的对，只要足够强，就足以碾压遇到的困难——老子可是最强的！”
夏油杰“呵呵”一笑：“是吗？大少爷或许还记得，昨天是谁和你打的不分上下？最后要不是佑子，赢的人会是我吧？”
两个人水平相当，不到最后，真的很难说谁会赢。于是五条悟“哈”了一声，反驳道：“明明会赢的是老子好吗——不过看在你的实力也还不错的份上，老子可以勉勉强强把你也算进来——我们是最强的！”
跟在后面冷静自持的校医小姐看着愈发离题的场面，狞笑着给两个不安分的男高中生一人一拳：“你们两个给我认真一点啊！这可是任务现场，先完成任务再说。”
两位幼稚的dk这才不情愿的停下斗嘴。五条悟拉长语调抱怨道：“硝子你可真是偏心啊——明明是佑子先提起的话题，为什么只说我们——”
话还没说完，六眼便率先观测到了某处咒力的涌动。五条悟拉下墨镜，露出那双苍蓝色的苍天之瞳，比出“苍”的手势，直直地便向观测到的地点轰了过去。
直到等“苍”制造的烟尘散尽，五条悟才慢悠悠地补完刚才的话：“……只说我们两个啊。”
夏油杰僵着脸收回自己的咒灵，试图和五条悟讲道理：“五条同学，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想要收服这个咒灵吗？你就这样袚除了？！”
五条悟摆摆手，嬉笑道：“哎——是这样吗？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如果杰之后改为喊我的名字的话，说不定下次我会想起来哦？”
好了，破案了，五条悟就是故意的。夏油杰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是幼稚啊，悟。”
谁会对被娇宠惯的白毛猫猫生气呢？把某人猫化后，夏油杰顿时心平气和了许多，连目光也带上了点诡异的慈祥，看得不明所以的五条悟一阵恶寒。
月见佑子眼皮一跳，凉凉道：“五条同学，别闹了，你刚才没有袚除成功吧？”
夏油杰顾不上和五条悟计较，四下扫了一圈，有些苦恼：“我并没有看出来。佑子，你能感觉到吗？”
月见佑子点点头，说道：“刚才五条同学出手后，我能感觉到一点波动，所以我猜测这只咒灵还活着。至于更多的，就要问五条同学了。”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向几人笑了一下：“嘛，差不多吧。这只咒灵虽然只是二级，但是隐蔽保命的能力倒不少。我刚才说过了吧，'下次'会给杰的哦？”
夏油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有点无奈地笑了起来：“真是的，佑子你也跟着闹……所以，有幸存者吗？”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月见佑子说的。能调控咒力的前提是能观测到咒力，而普通人身上都有咒力，刚刚咒灵露出的破绽应该足够月见佑子感知到。
月见佑子面色黯淡下来：“很遗憾，恐怕没有。”
“这样吗。”夏油杰轻叹口气。虽说称不上意外，只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没有多少玩闹的兴致了。“那就速战速决吧，别磨蹭了，悟。”
这只咒灵虽然只是二级，也多少有些趋利避害的本能。几个人进入教学楼的时候，这只咒灵因为感受到强大气息而愈发不敢出现，但对新鲜血肉的觊觎和贪婪却诱使咒灵在几个人看似放松的时候进行袭击。
若是咒灵不泄露残秽，或许几人还要搜寻一段时间；但既然这只咒灵这样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那顺藤摸瓜找到本体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五条悟确实如他先前所说，把咒灵抓到了夏油杰面前，并且好奇地看着夏油杰把这只咒灵化为了咒灵球。
“然后呢然后呢？杰你下一步要怎么做？”五条悟眼巴巴地看着夏油杰把咒灵玉收到衣兜里，好奇心没得到满足的白猫不满的“喵喵”叫了起来。
夏油杰的脸上露出一种介于嫌弃与微妙之间的神情：“然后再吃下去就可以了，你以为是什么啊？”
五条悟摸摸下巴：“吃下去啊，还真是接地气……我还以为可以那样'咻'的一下从手掌吸收进去呢。”
“……让你失望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几个人一身轻松的走了出来。全程自觉打酱油的家入硝子和月见佑子走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吵闹的男同学先行离开，后面的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家入硝子，偏头轻声向月见佑子问出了一个问题。
“佑子，你觉得，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或许是月见佑子给校医小姐的靠谱感觉过高，家入硝子不自觉地想听听对方的想法。
月见佑子惊讶了一下，随后不确定的反问道：“唔……你是指哪一部分？”
家入硝子并不想暴露具体内容，所以只是含糊说道：“就是，他们刚才聊的那些关于救人之类的，你是什么看法呢？”
“我吗？我尊敬并钦佩那些想要拯救所有人的人。但就我自己而言，我只会救值得救的人。”
月见佑子说的非常流畅，仿佛这个答案已经在心里流转过千百遍，只消一瞬便从舌尖吐露出来。
家入硝子把“值得救”这三个字在心里揣了揣，有些谨慎的问道：“那在佑子心里，怎样的人才是值得救的呢？”
月见佑子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家入硝子一时难以分辨的表情，然而只是一瞬，就被收敛得无影无踪。
月见佑子慢慢说道：“品行高尚的、心性善良的、热爱生活的……总之，一切具有人性闪光点的人，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去救的。”
家入硝子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标准过分吗？不过分。但是，也有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家入硝子觉得自己必须要说出来。
“可是，你要知道，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家入硝子想着曾经的夏油杰，突然不可抑制地有些烦躁。
“人是有很多面的。一直对你冷言冷语的人在别人面前可能也是一个模范丈夫，对你抱有善意私下里可能是一个虐待动物的人渣……人类是这样复杂的生物，你要怎样分辨呢？”
家入硝子知道自己在迁怒，在把自己曾想对走入歧路的友人劝说、却最后也没有说出口的话尽数倾诉在对方身上，可她确实是在担心。
理想主义者多数没有太好的结局，家入硝子并不希望，月见佑子也是其中一员。
“你……唔，什么时候买的糖？”家入硝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月见佑子在嘴中塞了一颗糖。感受到嘴中传来的熟悉而清凉的薄荷味，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月见佑子有些狡黠地笑笑：“昨天你一直想从兜里掏什么，拿出烟又烦躁的放回去，就猜你需要这个。”
接近正午的日光刺眼又明亮，月见佑子看着神色重归平静的家入硝子，眼神格外温柔，认认真真地回复着：
“我喜欢善，喜欢欢笑，喜欢快乐的人群。我喜欢认认真真踏实生活的人，也喜欢有着人性善的灵魂，我喜欢人类光明的一面。当然，我自然也有我的标准。”
“所以硝子不要担心啦，总之，我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其实在月见佑子心里，家入硝子一直是那种独立于世般清醒又独善其身的人，活得清醒透彻。因而即便有些事情她看到了、看清了，家入硝子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给自己增添麻烦。
可是刚才硝子话里话外都在关心我耶。
月见佑子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欢呼着放烟花了，也就没有在意一闪而过的违和。
月见佑子笑盈盈地挽住家入硝子的手，举着手里夜蛾正道给的咒骸，说道：“我们去把咒骸还给夜蛾老师吧——啊，硝子，你说我可以请求老师给我一个这样的玩偶吗？就是不含咒力的、普通的那种毛绒绒。”
“你的审美还真是……不过，我觉得夜蛾老师可能会很高兴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任务结束与理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