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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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霍千星远去后，清馨还在院子里站着，低着头思索霍千星对她态度的变化。
虽然他明面上对她还是一副热切模样，但清馨敏锐地感觉到，有别人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再加上霍千星对她问了一些“我有一个朋友”的问题，这只能说明，霍千星移情别恋了。
至于每一次霍千星都要黏着她不放，直到她不耐烦了赶客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清馨仔细地比对着自己的回忆，她的关注点不由自主地落在霍千星腰上的白玉腰牌。
按照藏书阁弟子的说法，这块腰牌属于季婉？
那个试图在审判时杀自己的季婉？
那个自己一直在找的季婉？
清馨顿时兴奋起来。
霍千星嘴上说爱她说得好听，实际行动上，不也是困于过去的泥潭中么？
“清馨。”一个不带波澜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她的想象。
陈如栩已经在后面看了多时了，从她和霍千星落地开始，便一直关注着两人。
甚至连她抱了一下他，也尽收眼底。
光是看了一眼，陈如栩便感觉自己被灼伤了。
甚至自己都没有勇气走上前去询问是怎么回事，直到霍千星离开后，自己才能走到她的面前。
而此刻，清馨才转向他，眼底并无羞涩或者惊恐，而是一副被打扰的不悦。
那双时时泛着秋波的眸子眯起来，檀口抿起，浑身散发着不让陈如栩靠近的气息。
陈如栩不明白，明明自己好不容易将她复活，结果复活了的清馨仙子不仅不像她死之前那么温柔贤淑，对他温声细语；甚至对他冷冷的，还总是在无常宗以外的地方闲逛。
就是不来找他。
陈如栩现在修炼遇到瓶颈，正是仔细钻研突破之道的时候，只是他一想到清馨对自己不温不火的态度，就无法有效地集中自己的精神。
今天也如同清馨仙子每一次回来的时候一样，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绛思仙尊有什么指教？”清馨随意地给他行了个礼。
不论如何，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
陈如栩沉默地看着她，清馨发觉他的模样和上次自己回来有了些变化。他的眉眼自然是好看的，身姿挺拔如青松，不然也入不了清馨的眼。
清馨仙子怎么说也是见过多少风流少年的，不是一般好看，根本讨不了她的欢心。
而陈如栩也深知她这颜狗脾性，今日刚听着守山弟子汇报清馨回来的消息，他便从箱子里翻出最好的一件云缎长袍，以求让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
清馨确实注意到了，但她目之所及，更多是陈如栩日趋消瘦的形态。更何况清馨得知自己死后陈如栩的所作所为，更是对他那张脸提不起一点兴趣。
她觉得自己现在比陈如栩更像无情道人。
也许应该找一下合欢宗的友人，好好调养一番。清馨悄悄给自己定好下次出门的目的地。
见她对自己的新装也兴致缺缺，陈如栩内心不知为何竟划过一丝焦急。他修炼无情道已逾千年，再加上他根骨极好，自然修为一日千里，很快便摒弃了杂七杂八的情感。
结果因为清馨的冷淡，原本被压住的情感又开始翻涌，这些喜怒哀乐在这个锯嘴葫芦里滚了几滚，又咽了下去。
“宗门以外的情况如何？”
“魔教的势力愈发强大，途经的几座城市，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皈依他们的情况。”谈到正事，清馨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我认为，我们必须尽快和其他门派联系起来，找出合适的办法压制住他们的步伐。”
陈如栩道：“无常宗正有此意。半个月后恰逢东陵派宗门大会，按理会邀请各大门派的长老，我们可以趁那个机会与天下门派一道商量。”
“那就有劳绛思仙尊了。”清馨点点头，随后直接无视陈如栩找话题的努力，站上剑往自己的住所飞去：“我乏了，先回去休息了。宗门大会的事就拜托绛思仙尊了。”
说完，她也不管陈如栩是否答应，自顾自地离开了庭院。徒留陈如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清馨的洞府就在陈如栩的峰上。不如说，这座峰原本就是清馨的地盘，只是她死去之后，陈如栩便占据了这里。她见陈如栩和弟子们已将她呕心沥血打造的漂亮小院改造得面目全非，一气之下就跑到了自己在峰上的另一处住处。
虽说住的不如房子舒服，但这处洞府方位优秀灵气够足，清馨咬咬牙也可以忍。
最重要的是，这里对灵体而言，比较舒适。
她一踏进洞府，就见一灵体从床上一跃而起，就往清馨身上蹭：“清馨，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清馨微笑颔首，任由这个灵体蹭着她的脸颊。自己则走到洞府内的一处法阵，检查其是否有所毁坏。
再说这灵体乃是一十五六岁少女模样，虽然化为了灵体，但也能从那模糊的眉目上看出昔日的影子，半透明的衣裙在空气中飘忽忽的，所到之处都有股淡淡的寒气。
但凡有一外人在，都会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这与清馨仙子亲昵的灵体，不正是被剔去了仙骨，丧命于刀下的方甜甜吗？
清馨仙子修炼至洞虚化境，方甜甜所带来的那点寒气根本不在话下。从口袋中掏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石头，在手中仔细辨别后，她从阵上取下一些已经失效的，又替换上新的。
随着石头的摆放，方甜甜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连眼睫毛都变得清晰可见。
这阵是用来稳定方甜甜灵体的。为了避免孤魂野鬼进入宗门伤人，无常宗宗门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有驱散鬼魂的煞气。人感受不到，但若无此阵，就凭方甜甜的脆弱身板，不出一天就会灰飞烟灭。
“这阵法甚是好用，”方甜甜赞美，“我现在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
说完，还往空气里挥了挥透明小拳头。
清馨任着她闹，她则斟了一壶茶，摆了两个茶杯，给自己和方甜甜各倒一杯。方甜甜现在虽喝不着，可也飘到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托腮，听她讲今日的事。
自方甜甜的仙骨被拿去做药引子给清馨后，清馨睁眼没多久，便听着方甜甜在耳边大呼小叫。原是因为仙骨现在在清馨体内，所以方甜甜的魂魄便随之进入清馨仙子的身体。
一开始她不得不安慰总在哭泣的方甜甜，后来在方甜甜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才明白了些来龙去脉。她对陈如栩的嫌恶，又达到了一个境界。
没错，清馨自从复活后，就再也没爱过陈如栩，连带着他的徒弟一起，都被划入了清馨看不上的那一档。
待清馨身子好些，她便离开了无常宗四处闲游，这让身体里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由于方甜甜作为外来的灵魂，本身就易受排斥，清馨便一边和她游玩，一边四处寻找助她稳定的灵丹妙药。
随着时间流逝，方甜甜也渐渐从死亡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恢复她的活泼个性。只是回到无常宗时还是会闷闷不乐。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清馨也不会回无常宗。
而当清馨回无常宗后，便会设下法阵让方甜甜可以暂时与她分离，留在洞府。清馨仙子躲不开与陈如栩和师兄弟们的交流，让方甜甜留下，可以避免她遇见自己的心理阴影，也免得被看出破绽，一举两得。
“你上次交代我去看的地方，我去找了。”清馨直奔主题，她指的是方甜甜原先住的房屋，方甜甜特意嘱咐她去寻找一番。
毕竟听到了师门里的古怪，方甜甜本人……也感到很膈应。
“他们真的把那里改造成什么方甜甜个人事迹陈列馆了吗？”方甜甜忧心忡忡。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清馨皱起眉头，“我觉得也八九不离十。我去了那个地址，只感觉有结界在此，但没等我破解，你那云朗好师兄就到了。”
方甜甜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他！他这人就一笑面虎，这之中肯定有他的手笔。”
“后来我又让我的鸟群在附近蹲守了几天，倒是有了些发现。”
清馨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陈如栩和霍千星几乎每晚都会到那结界里面去，我想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看来他们真的搞了个纪念馆，”方甜甜哀嚎，“好羞耻啊。”
“虽然给你搞了个纪念仪式，但这事好歹没有传进其他师门耳朵里，所以你的一世英名还没完全毁。”清馨安慰。
“说是这样说，但我也不会开心的。”
“不过霍千星今日倒是有了些变化。”清馨仙子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今日霍千星的异变和方甜甜和盘托出，两个人头对头研究一番后，愣是没想出是什么原因。
最后她们搞了个大胆的假设：霍千星应该也许可能外面有人了。
好在这屋子里没一个人以“霍千星爱的是我”这种狗血身份自居，所以一顶可能的绿帽没等到盖在某个人的头上就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
两人兴致勃勃地扒起了霍千星的人际关系，但把霍千星的姑爷都扒了出来，也没找到应证假设的潜在人选。最终还是清馨想起季婉的事：“但你大师姐的腰牌在他那里，该不会他又爱上了你的大师姐？”
方甜甜愣了愣：“不会吧，这都两百多年了，才想起玩意难忘的那一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