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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揭穿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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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帽村的修缮已经接近尾声,芒河坍塌一事也告一段落。
温雁及其随行的一众人在修好村子之后,也准备离开,回到淙州城去,村民们都来到村口相送,谢宜和芙蕖也在其中,芙蕖询问她,她们俩什么时候回淙州城。
谢宜低声道:“等昱王一行人走后,我们俩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人群前方,村长正在向温雁道谢,他面色淡漠,但也句句应着村长的话。
说完话,他看向人群,信步走来,停在谢宜面前。
他……想做什么?
只见他朝谢宜一笑,缓缓说道:“公主殿下,该回淙州城了。”
除了芙蕖,原本同谢宜站在一起的村民都往后退去,议论纷纷。
“公主?”
“她是公主啊?”
“公主怎么到这来了?”
“……”
麦帽村挨着淙州城,消息也是灵便的,早就听说皇室的久安公主随昱王一起来了淙州城,可不曾想这久安公主居然也来了麦帽村。
谢宜一直戴着面纱,村民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貌,可谢宜在营帐中时,熬药送药,不少人对她是有印象的。
没想到金尊玉贵的公主能亲自来这儿,还任劳任怨地做苦活。
桂娘与谢宜相处最久,瞧着自己说笑打趣过的小姑娘变成了公主,她呆呆地问了句:“你真的是公主?”
谢宜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身前的温雁。
“你……”
这么多天,温雁都没有拆穿她的身份,非得在这时候,当这全部人的面,把她的身份的摊开,是……为了什么?
村长走上前来,“公主亲至,为能认出公主身份,实是有罪。”
村长跪在地上,朝她行了一礼,“公主万安。”
村民们紧随其后,纷纷跪了下来,“公主万安!”
看着黑压压跪了一片人,谢宜说道:“都起来吧。”
等人都起了身,温雁才继续开口说道:“马车已备好,公主请。”
马车内,谢宜摘下面纱,这几日一直蒙着,着实不太好受。
她掀开帘子,微微探头,风吹得鬓发乱飞,她朝骑马的士兵招了招手。
士兵:“公主有何吩咐?”
谢宜:“你去跟昱王说一声,我有事找他。”
士兵:“是。”
不一会儿,窗子被人敲了敲,谢宜撩起帘子,温雁手里执着缰绳,马匹同马车并行。
温雁:“公主要说什么?”
谢宜直言问道:“方才殿下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我的身份?”
温雁:“公主以纱覆面,是为了避免因公主身份带来麻烦,如今事情已经结束,表明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那好处呢?”谢宜反问道,“如果没有好处,想来昱王也没必要这么做。”
“好处?”温雁说道,“陛下让两位公主分别前往甘州和淙州,一是磨练你们,二是考察你们,两相比较……”
温雁笑问道:“公主愿意屈居人下?”
谢宜没说话,她自然不愿意不如别人,尤其对方还是谢昭,但她同样也不想因为出挑而招来祸事。
谢昭需要一块磨刀石,她不妨来淙州走一遭,但她一开始就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来这,而不是要和谢昭争个高下。
“无论公主愿不愿意低人一等。”温雁说道,“我……不愿意。”
此话让谢宜有些迷惑,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温雁今日倒是耐心,同她解释:“陛下让我和杜辞暮陪同两位公主,一路多加提点教导,我可不希望,我的成果弱于他。”
“所以回京之后,递到陛下手里的折子,我会写公主心系百姓安危,亲至受灾地,为灾情忙碌多日,深受百姓爱戴赞美,可谓得民心……”
温雁在马背上,会比坐在马车里的谢宜高出一截来,一人低头,一人仰头,正好四目相对,谢宜勾唇笑了笑,“殿下可知,你一句夸大其词的‘得民心’,很可能成为我的催命符。”
温雁淡声道:“公主要知道,一块有用的石头,是不会轻易被人敲碎的。”
马蹄声和车轱辘声交替,谢宜思索片刻,笑道:“那便依殿下。”
若是因此能让谢昭添堵难受,也算是不枉此行。
从麦帽村回来之后,温雁在住处待了一天,又赶去视察津、卫两河堤坝的修筑情况。
淙州一行已近尾声,等淙州的新刺史上位,他们也该启程回京城了。
谢宜右手的伤开始结痂了,硬硬的,有些密密麻麻的痒意,谢宜不止一次动了想给它扣掉的念头,只能强忍下来,然后抹上伤药,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痒意。
侍女来禀,说是长宁侯府的大小姐前来拜访。
宁郁比谢宜大了一岁,儿时在皇宫,两人同吃同睡,相处融洽,谢宜和她的关系比宫里的其他姐妹要好。
不过儿时之事已淡忘,见面难免生疏。
长大后的宁郁是个美人,气质清冷,温和有礼,声音清润好听:“参见公主殿下。”
“表姐不必多礼。”谢宜起身迎她,“坐。”
宁郁坐在椅子上,侍女为她端来茶水,她说道:“前些日子,公主到侯府,我未能亲自迎接,实在抱歉,今日是来赔罪的。”
谢宜:“表姐是为施粥布善,我岂会怪表姐。”
“多谢公主体谅。”宁郁笑得很温柔,从随行侍女手中接过食盒,“我记得小时候公主很喜欢松子百合酥,正好侯府里的庖厨有擅长做这个的,我就带了些来,请公主品尝。”
宁郁从食盒里取出一碟精致的糕点来,酥皮层层相叠,状似百合,散发着淡淡的油酥香味。
谢宜小时候确实喜欢吃这个,差不多十年没有吃过这道点心了,没想到宁郁还记得。
谢宜右手不便,她就用左手拿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口,香酥可口、咸淡适中,可惜辨不出是不是儿时的那种滋味。
宁郁问:“味道如何?”
谢宜:“很好吃。”
谢宜的手指沾了油,她接过芙蕖递来的手绢,在她擦手的时候,宁郁注意到她的右手心上横着一道伤。
“公主的手怎么伤了?”
谢宜回答:“不小心被竹子划伤了,没什么大事。”
“无事便好。”宁郁静了片刻,继续说道,“儿时一别,未曾想还能再见公主一面,实在是……”
谢宜接着她的话,半开玩笑道:“实在是让人唏嘘感慨?”
两人相视一笑,宁郁想,再提往事,不免伤感,她另起话头:“不知公主打算何时回京?”
谢宜:“就在这几日,淙州的新刺史快到了。”
宁郁叹道:“就此一别,不知我和公主什么时候能再见。”
“总会有机会的。”谢宜说道,“表姐许多年没回京城了,表姐若有机会到京城,可来公主府小住一段时间。”
宁郁:“一定。”
终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两人的对话客气疏离、点到为止,但也是恰到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