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患者》牙大仙

5、5

　　乔玛莉看着消息感到无语，她不是吸血鬼，经理才是吧。
　　酒吧里都有命案了，竟然还要上班。
　　她心里这么吐槽，身体却比心里诚实多了。
　　天微微亮她就出现在了酒吧。
　　这回不是见钱眼开，是想来看看案发现场。
　　无论是警局里其他人还是刚才那位领头的奇奥警长，都不像是靠得住的样子。
　　想想也是，普通人类，怎么去抓一个狡猾又恶毒的吸血鬼呢？
　　苔丝死得不明不白，乔玛莉不甘心就让这个凶手也在外逍遥继续作案。
　　如果警长们做不到，那她就自己想办法。
　　她揣着复杂的心情开门，里头门可罗雀，没什么人。
　　连灯也没开几个，说话的人也没几个，只有经理在那里大呼小叫，整个大厅死气沉沉的。
　　看来昨晚的事情影响很大。
　　她不想和正在气头上的经理对上，转身去了电梯口。
　　电梯又被封了起来，这回不是坏了，是被当做了案发现场。
　　四周拉满了警戒线，看起来和昏暗冷清的大厅很是搭配。
　　上不了电梯，乔玛莉顺着旁边楼梯一路上了三楼。
　　奇怪的是这里也没有什么人看着，如果不是围着警戒线，谁看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案发现场。
　　乔玛莉带着疑问钻进警戒线里，在不算大的电梯里蹲下。
　　苔丝的尸体早就被搬走了，剩下的不过是地上用白色笔迹画出的人形。
　　这里也已经没有昨天那股奇怪的气味。
　　什么痕迹都没有。
　　乔玛莉看了一圈没有收获，转头去了三号房。
　　或许那里会有什么遗漏的呢，她这么想。
　　她走过空荡的走廊，来到三号包房门口。
　　缓缓推开门，她进了门。
　　里头满地杂乱的酒瓶已经被收拾干净，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乔玛莉又看了一圈，叹口气出了门。
　　她也知道自己想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警察再无用，那么多人才查了三个月，却一无所获，她这么无头绪地找也许不会有什么差别。
　　可她实在……
　　她仰头靠在墙上，视线转向电梯的方向。
　　那么她该去哪里，找那个金发的吸血鬼凶手呢？
　　他还会回来吗？
　　“玛莉小姐？”
　　此时隔壁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矮小的男人眯着眼睛出现在乔玛莉视线里。
　　乔玛莉看了他一眼，暗叫不好，赶紧装作没看见，扭头要走。
　　可这男人好像知道她动作一样，明明一身酒气，却灵敏地直接一个闪身挡在她的去路上。
　　“玛莉小姐，你这是……”他舔了舔嘴，上下打量了她好一番，“特地早来等我吗？”
　　这男人叫弗兰，乔玛莉第一天上班就被他盯上了。
　　他最喜欢这样纠缠骚扰女服务生，尤其是对乔玛莉。
　　“听说你前天夜里被抓起来了？”他说着就要动手，伸出手准备拉住她，“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你最好不要这样。”乔玛莉忍他不止一两次，这回也躲得飞快。
　　“哈哈哈哈。”弗兰突然笑起来，嘴角歪斜地学她，“你最好不要这样哈哈哈。”
　　乔玛莉今天没有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脸一黑直接越过他，就往楼下走。
　　“玛莉小姐。”弗兰看准了现在人少，怎么肯善罢甘休，赶紧跟上去。
　　这头乔玛莉已经走到转弯口，听到后面弗兰愈发油腻不堪的言语，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她微微张嘴，小小的尖牙隐约可见。
　　她捏紧了拳头，已经努力克制，可不过几秒，就要破功。
　　就在她的尖牙就要彻底显现出来时，整个人被拉了过去。
　　有个人从拐弯口突然出现，一把揽住了她。
　　她一愣，然后感到嘴上一凉。
　　“谁……”
　　还来不及反应，凉意变成了湿湿的感触。
　　她惊得嘴一张，换来更猛烈的攻势。
　　乔玛莉脑子都白了，这是什么前有狼后有虎。
　　她今天真是倒了大霉。
　　后面弗兰一脸坏笑地追了上来，看见两人缠在一起亲得难分难舍，也愣住了。
　　乔玛莉被抱得紧，手也只能抵在他胸膛，推也推不动。
　　情急之下，她的尖牙又要冒出。
　　可还来不及完全出来，嘴上一痛，熟悉的铁锈味弥漫开来，生生把她激到了。
　　他竟然咬她！
　　这回尖牙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出来，又一口咬了回去。
　　“嘶。”对方感到了痛意，终于松口。
　　他捂着嘴巴，把头扭开了，也让来人有机会看清了他的脸。
　　“伯托少爷？”弗兰大叫出声。
　　这位伯托少爷没说话，只是扭头皱眉看着他。
　　弗兰突然就没了气焰，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乔玛莉，脸上颜色变了又变。
　　乔玛莉不知怎么形容他此刻脸上的颜色。
　　就和打翻了颜料一样，五彩斑斓。那又是惊讶又是愤恨，又是厌恶又是嫉妒的，把乔玛莉看得一时都想忘了这氛围，笑出声来。
　　“怎么？”伯托少爷见他还愣在那里，出了一声。
　　弗兰听了这两字，仿佛被敲醒一样，人浑身一颤。
　　而后缩着头，满脸媚笑地后退。
　　“我走错了，走错了。”他这么胡说八道。
　　然后扭头就走，几步就彻底没了身影。
　　什么意思？
　　乔玛莉只觉得莫名其妙。
　　可她也不想了解，先猛力推开眼前的人，接着非常用力地抬手挥了他一巴掌。
　　“啪”。
　　她狠狠打了眼前这位什么狗屁少爷的脸。
　　对面这位伯托少爷受了这一掌，脸都侧了过去。
　　“呵。”
　　乔玛莉听见一声轻笑。
　　“你就是这么谢我的？”这位伯托少爷抬手抹了抹嘴角，一副拽上天的姿态。
　　“谢你？”乔玛莉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
　　她看他抹嘴，也想到自己，赶忙也碰了碰自己嘴唇。
　　果不其然，一指头的鲜红色。
　　好家伙，流血了。
　　乔玛莉这下真是气死了，嘴上还流着血，另一只手就要抬起又挥过去。
　　莫名骚扰她，还要她道谢，真是脸皮够厚的。
　　但她的手这次却没有挥下去。
　　是这位伯托少爷这回没有由着她，伸手抓住了她。
　　“这不太好吧。”男人却说得很懒散，仿佛刚才被打的不是他。
　　乔玛莉管他说什么，既然一手被制止住，那就再举另一只。
　　可这人预判她的动作，抬手将她另一只手也抓住。
　　“这不太好吧。”他又重复，将她一把拉至走廊的灯下。
　　刚才因他站的位置处于暗处，乔玛莉看不清他的脸。
　　这下因他的动作，让他整个人也暴露在光亮处。
　　乔玛莉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这不是……
　　这不是那天的吸血鬼么！
　　是他！
　　“日行者。”
　　乔玛莉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口，就被他突然冒出的这三个字吓得瞳孔放大。
　　“哦～原来你叫乔玛莉。”他没有意识到她的变化，只是低眼看了她胸前名牌，会意笑笑，自顾自说，“上次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拉法尔。”
　　“我帮你了一个忙，是时候你帮我了。”他眼睛示意刚才弗兰跑掉的方向，好似意思帮了她一个极大的忙一样。
　　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握在乔玛莉的手腕上，两人这样紧贴着，一起靠着墙，好像什么说着情话的小情侣。
　　他也确实这么低头贴着她的脸颊说话，他说：“你能和我说说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玛莉看他凑得近，眼里净是那双湛蓝的眸子。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男人，头一次心跳得如此快。
　　“不要装傻哦，日行者。”拉法尔看她不说话，松开一只手，两指头指指他的眼睛，又指指她的，“我都看见了，你可以在阳光里走动。”
　　乔玛莉咬紧了下唇，一双尖牙都忘记收回。
　　“哦好玛莉，你是要装傻到底……额！”拉法尔真说着话，被乔玛莉头碰头地狠狠打了一记，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乔玛莉眼里哪是什么傻，纯纯是怒火中烧。
　　“是你！”她挥开他的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到对面的墙上。
　　“哦？你记得我。”他笑得灿烂，就和他这头金发一样阳光。
　　果然是他！
　　那个杀人凶手！
　　乔玛莉看他还嬉皮笑脸，更加生气，咬着牙问，“你把苔丝怎么了！”
　　“等等，玛莉亲爱的。”他叫得亲热。
　　“一次一个问题。”
　　“我可不认识什么苔丝。”
　　“你不要胡说。”
　　“对谁我都能胡说，可是对你不行。”他朝她眨眨眼，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他虽然被抓住衣领，可乔玛莉和他实在是身形差距太大，远看了好似乔玛莉陷在他怀抱里一样。
　　“我的玛莉，你要知道，我的迷魂术，对你不起作用。”他耸肩，说得很是坦白。
　　“那天我只是想让你说些话，你却直接把我推开了。”
　　“你就这样。”他两手往前推，演示当天的场景，“把我推开了。”
　　“我实在是印象深刻。”
　　可是等等……
　　乔玛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拉法尔疑惑地眨眨眼。
　　“快点！”她没好气地冲他说。
　　“乔玛莉？”他不明白这是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一双蓝色眼睛里蒙上迷茫的眼色。
　　不对，不对。
　　乔玛莉瞬间脸都白了。
　　她还记得走廊里那个带着帽衫的男客人，他也开口叫过她的名字。
　　不是这个声音。
　　她抬头看着眼前拉法尔，感觉汗毛都要竖起。
　　错了错了！
　　所以当天，三号房和走廊里的，或者说后面她去楼梯追的，根本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