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平安的平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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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挤到柜台前，清夏回头望了眼刚经过的挂满SALE牌子的地方，有些后怕地长出一口气。转过头，她开始认真地端详柜台里的商品。这是一个卖手工木制品的专柜，虽然也挂着“SALE”的牌子，但是显然力度并不大，而且手工木制品也并不是那么受追捧，因此和周围的火爆抢购相比，这个柜台前冷清得有些怪异。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柜台小姐笑容可掬地询问，清夏的眼神从柜台里一件件手工木饰品上划过，然后随手指了其中一件：“请帮我拿一下这个。”
红褐色的木头，被雕刻成弯弯的船型，船身靠下的地方刻满了卷起的浪花。清夏把它凑到鼻端闻了一下，是属于木头的浅浅辛辣气味，不由抬头问那柜台小姐：“这是什么木头？”
“是桃木，”那柜员微笑着指了指自家的汉字招牌，“这是来自中国的品牌，中国人认为，桃木可以辟邪。”
清夏点点头，这木头的气息确实令人很舒服，把那木饰翻过来，背部平整一片，清夏暗暗点头，拿来刻符咒正合适。抚了抚挂饰上编织好的锦线，清夏问那柜员：“请问这个能改成戴在手腕上的么？”
“啊，可以，请稍等。”柜员说着拿出了一个装着编织工具的小盒，从清夏手里接过木饰开始重新编织。
“请问这种程度的松紧可以么？”很快她便编完了。
清夏用手腕比了一下，抱歉地摇头，“请再放松一点，不好意思，忘了说这不是买给我自己的。”
“啊，明白了，”那柜员看她比出明显属于男生的尺寸，了然地点了点头，“是买给男朋友的吧？”
“不是！”清夏赶紧摇头，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热。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看清夏把东西放进了自己的背包，柜员小姐便向她告别。
清夏正想回礼，冷不防幸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你要买什么？这么久……母亲都已经出来了。”
“没什么，那我们走吧。”清夏冲那柜员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卖木制品的？幸村随意地往柜台处扫了一眼，不料却对上柜员小姐诡异的了然眼神，不由微愣，向她礼貌地一笑后，他快步跟上了清夏的脚步。
逛街回到家，包括兴致勃勃的主妇之内，每个人手里都提了不下五个袋子。一进门里奈就扑了上来：“妈妈，给我买新衣服了吗？”
“当然，还有新鞋子和漂亮的手套！”幸村绫子笑着把东西放到沙发上，转身进厨房倒水去了。
幸村直接在沙发上摊成了一个大字，喃喃自语：“终于活着回来了……”清夏好笑地瞥他一眼，从自己提的袋子里找出里奈的新衣服递给她：“快试试吧。”
小丫头欢呼一声扑过来接过衣服，清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4点了，要抓紧时间了啊。
眼神追随着清夏的身影到玄关处，幸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要出去？”
“恩，”清夏低头换鞋，“我去一趟荏柄天神社，如果回来的晚，就不要等我吃饭了。”
目送她出门，幸村有些郁闷地皱起眉，荏柄天神社到底有什么，吸引她一次次的往那里跑？
在会客室见到静静跪坐在那里的清夏，中臣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么晚了过来，有急事？”
“也不是什么太急的事，”清夏有些尴尬地冲他笑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看她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个木制的挂饰，中臣不由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难道是特地来给我送圣诞礼物的？”
“圣诞礼物？”清夏一呆，“你不会也过圣诞节吧？”
“每年平安夜我都要出去四处转转的，”中臣一笑，“人群密集的地方出现妖魔的概率也比较高。”
“神官也可以出去四处乱逛？”清夏有些迷惑，下山以后她越来越发现浅间神社和其他身处闹市的神社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浅间神社从来就没有过男性神官，所有的巫女都是以浅间为姓，上代巫女和下代巫女间很多都存在着亲缘关系，如同一个大家族一样。实习巫女除了上代巫女的亲戚外就是神社收养的孤儿，从小在神社长大，12岁的时候需要参加严格的灵力测试，通过者才能成为正式的巫女。除了采买巫女之外，其他的巫女几乎从来不下山，而是日夜清修，终老于神社。
“你所在的那一间浅间神社是特别的。”中臣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几百年来，所有的火系神子都出自那里，这大概和神社后山封印的那几个妖魔有关。浅间一脉，是为了镇守封印地而存在的。”
原来如此，清夏点了点头，随后把手中的挂饰递给中臣，“我想请你帮忙在上面刻一个封印火灵力的咒语。
“封印火灵力？”中臣探究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了清夏的眼睛。和他目光相触，清夏不由心里一悸，低头避开他的眼神，她解释说：“吸收了我灵力的那人，不知为什么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调动火灵力，我担心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所以想封印住他的灵力。”
“是这样啊，”中臣慢悠悠地说，神情看上去有些怪异，似笑非笑的样子，“那我就帮一下忙好了。”
看着闪耀着水蓝色光芒的符咒逐渐隐入那个桃木挂饰，清夏呼出一口气，露出个释然的笑容。
拿回木饰后清夏便向中臣告辞，中臣却坚持要送她到大门口。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清夏急着回去，步伐便有些快。中臣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眼神始终若有所思。在大门口停下脚步，清夏转身向中臣告别：“就送到这里吧，我告辞了。”
中臣点了点头，却在她回身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守住自己的心。”
清夏不解地回头，却发现他已经自顾自转身走了。
一路上清夏都有些心思不宁，中臣的话在她脑中反复地翻腾，这句如同警示一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灭魔的心明明从未动摇过啊……
公交走了一大半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亮着幸村宅的号码，接起便听见幸村柔和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清夏抬头望了眼线路图：“还有3站就到了。”
“好，那一会儿见。”幸村简单地回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从公交车上一下来，便看到幸村正含笑立在站台上。清夏一愣，随后笑着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天已经黑透了，母亲说怕你一个人回来不安全。”幸村把双手插到裤袋里，随意地回答，表情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副手套递给清夏，“你的手套，出门的时候忘在茶几上了。”
“啊，谢谢，”清夏接过手套戴上，绒绒的触感带来的暖意一路延伸到了心底，抬头看向幸村，她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不自知的甜蜜，“我们回家吧。”
周日之后的第三天就是平安夜，网球部的众人约好了要一起度过国中的最后一个平安夜。幸村理所当然地邀请了清夏，清夏则说要带上奈绪美……于是，仁王惊讶地发现周三一整天自己搭档的心情都好的有些反常。
在地铁站集合一起踏上去东京的地铁，少年们一路上都在嘻嘻哈哈地笑闹，清夏的目光却始终在人群中徘徊扫视。果然人比平时多了不止一倍，但是似乎并没有发现妖魔的影子啊。
到了东京之后，还没出地铁站，少年们就为了到底要去哪里吵了起来。丸井吵着要去银座吃“最好吃的蛋糕”，切原和仁王要去巨蛋城打电动，柳则建议去六本木地区的东京中城看“星光花园”。幸村和真田对视了一眼，终于有些无奈地宣布：“大家先分散活动，9点的时候在六本木新城的‘圣诞Artelligent’集合。”
幸村的话音刚落，丸井就欢呼着拉着桑原冲了出去：“哦吼，美味的蛋糕，我来啦！”
柳嘱咐仁王：“看好赤也，他要是落单了光靠自己是找不回来的。”仁王撇撇嘴：“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和他一起去了。”说完回头看到柳生正望着奈绪美的方向，不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比吕士，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对电动游戏没什么兴趣，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六本木吧。”
“噗哩，”仁王了然的眼神在奈绪美身上打了个转，随后潇洒地转身勾住切原的脖子向大家挥了挥手，“那我们就先走了。”
余下的众人便一起向六本木进发，柳一路上介绍了东京中城的几大看点，奈绪美被他所说的“星光花园”勾起了兴趣，不由露出雀跃的神情。清夏则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幸村走在她的身侧，看她不住地往人多的地方张望，不由低声问她：“怎么了？”
他的话音未落，清夏突然眼神一凝，然后向着一个方向猛地冲了过去：“你们先走，我一会儿来和你们会合！”
“我跟去看看。”幸村匆匆向真田交代了一句后便拔腿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啊！？”奈绪美有些郁闷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清夏早就跑得不见影了，甚至连幸村都已经没入人群望不见了。居然把自己甩给一群陌生的男生，就这么跑掉了……奈绪美鼓起脸颊，等你回来再跟你算账！
“有幸村跟着不会有事的，我们走吧。”柳生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她的身侧。
抬头看了他一眼，奈绪美稍稍心安，还好有柳生前辈在……
哪里去了？！清夏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眼神焦急地四处环顾，街上的人实在太多，其中有不少长发披肩的女性，光靠背影已经完全认不出刚才那个女人了。可恶！清夏懊恼地握了握拳，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个颈间有一圈红线的女人是一只飞头蛮（Hitouban）①，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眼神不甘心地又在人群里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清夏有些丧气地转身打算往回走。谁知刚一转过身就和冲到自己身后的人猛地撞到了一起，毫无防备之下，清夏整个人向后倒去。“小心！”耳边传来幸村的声音，随后自己就被人拦腰揽住了。借着他的力道维持着后仰的姿势，清夏愣愣地望着幸村，他漂亮的紫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那灼灼的目光惹得她的心一阵急跳。
“谢谢。”清夏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慌忙站直了身体。
待她站稳后，幸村便松开了手，他刚才跑得太急，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幸好及时把人拉住了……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的姿势太过暧昧，幸村也有些尴尬转开了眼：“那个……你刚才匆匆忙忙地跑掉是因为什么？”
被他一提，清夏才猛然想起刚才的“飞头蛮”，不由又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我刚才看到一只妖魔，不过没有追到。”依然没有发现那女人的身影，清夏叹口气转向幸村：“算了，我们走吧。”
没走出几步，清夏的鼻端突然捕捉到一股明显的妖魔气味，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循着气味的方向望过去，清夏锐利的眼神紧紧盯在了方才经过的一个女子身上，那是……洛新妇②？！
方才还走在身旁的人转眼又落在了后面，幸村无奈地转身，却发现清夏正站在不远处专注地望着一个方向。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妖魔吧？这一念头刚从幸村心头升起，清夏已经朝着那个方向冲了出去。
果然……幸村露出个苦笑，随后认命地跟上她的脚步。看来他国中阶段的最后一个平安夜大概就要陪着某人在追逐妖魔的脚步中度过了。
不好！幸村突然想起清夏已经失去了灵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脚步猛地加快，这个笨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普通人了吗？真要让她追到了什么妖魔，那还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平安的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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